第30章 龙争,虎斗
全场屏息,不能自已。
吴汉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塌,激起一阵血花飞溅。
什么?????
三河帮的众多帮众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战斗未免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要知这巨斧吴汉乃是三河帮内最出名的打手之一,仅仅交手两下就人头落地了?
聂狰也是错愕良久,这才看向那适才刚刚出手杀人的青年,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回到宋玉河的身后。
这是一个高手!
聂狰心头警惕无比,适才他还以为那只是一个喽啰,权当宋玉河是单刀赴会,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小子竟然这么厉害,仅仅一个回合就将吴汉当场斩落马下。
他也是刀法高手,自然看出这小子的那把黑刀乃是真正的杀人快刀,吴汉仅仅是轻视了他一点,就被瞬间斩杀,适才这一下,简直是行云流水,不可小觑。
宋玉河垂眸望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淡淡道:“如何?还要比划吗?”
聂狰眸中冷光一闪,“当然!既然是江湖相会,我聂某人岂能不讨教一二。”
笑话,要是就这样灰溜溜的罢了,届时他这个帮主以后在帮众之前如何做人?
想到这里,聂狰掌中的斩马大刀来到掌中,与宋玉河相隔丈许。
决战有如离弦之箭,一触即发。
铮!!
宋玉河腰间的宝刀瞬间出鞘,刀啸之声响彻破庙。
“来得好!”
聂狰长刀闪电下劈,他的身材十分庞大,用这柄斩马大刀刚刚好够。
两柄大刀在空中砍在一处,火星四溅!
聂狰以难以想象的高速将掌中长刀劈出万千强芒,昏暗的阳光在他的刀身之上不断闪烁,令他几乎像是在挥舞着一个光团。
而宋玉河则紧守着一口气,在聂狰的刀光之中横劈竖格,刀光宛若泼雪溅洒。
嗡!
嗡鸣声骤然加剧,聂狰的斩马大刀陡然间狂态大作,将宋玉河完全罩入其中。
当此之时,赵铭也面露异色,看得出这是聂狰在运用自己的刀势,这聂狰的武艺的确是强横,无怪乎能成为数一数二的大帮之主。
宋玉河丝毫不惧,连人带刀冲入了聂狰的刀网之中。
霎时间,空中传来雨点一般的锋芒劈砍之声,火星迸溅不止。
“杀!!”
宋玉河锋芒剧盛,接连三刀,每一刀都灌满真力,气灌锋芒,随以暴喝,瞬息将聂狰的漫空刀影击散。
人影倏分。
聂狰带着血线暴退不止。
“帮主!”
一群三河帮的好手将聂狰接住,这才发现其肋下中了一刀。
宋玉河面色红润,片刻之后才回复正常,长刀依旧遥指对手。
聂狰咳了数声,冷然道:“不愧是铜章捕头,如此刀法,实在了得。”
宋玉河冷冷道:“三河帮的覆灭由今日开始!”
聂狰咧嘴笑道:“宋捕头,你也知道我三河帮只是马前卒,若非要如此,我等也只好鱼死网破了。”
赵铭来到破庙之外,外界的众多帮众瞪着大眼看三人,却完全不敢出手,就那么看着三人扬长而去。
…
…
…
“他在欺骗我!看来咱们面对的对手很可怕。”
刚刚出了破庙,宋玉河的声音冷冰冷得像是北极玄冰。
赵铭和张志忠都没说话的站在他身后,两人跟在宋玉河身后,一路沿河大步来到灯火阑珊之处。
“大人为何不直接斩了他?”赵铭问道。
宋玉河苦笑道:“因为上次与卢炎交手之后,我一直有伤在身,否则也不至于留着他,毕竟他的附近还有众多强手,没想到这家伙比以前又强大了不少。”
赵铭想起来适才他逞强出手,导致气血波动,故而伤势反复。
“赵铭!”
赵铭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忽然呼唤自己,有些讶然道:“宋大人有什么吩咐?”
宋玉河沉声道:“若是我有什么不测,我希望你能做我的继任者,我相信你能将辖区管理的很好,你会很出色,你会比我强大太多。”
赵铭听得眉头大皱,“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番话他听出了托孤的味道来。
宋玉河油然道:“我加入巡捕司已经十年了。”
赵铭并未说话,而是听着宋玉河将自己的过往娓娓道来。
“十年来,我几乎都是兢兢业业的过着每一天,在我手底下落网的强贼无算,一直到三十岁才得到这一枚铜章。
保境安民。
身为一介捕头,这的确是我最朴素的想法。”
张志忠道:“大人的高风亮节,我都看在眼中。”
宋玉河今天所得到的一切,的确与他的出身关系不大,乃是他一把刀挣到的,这一点他身上的无数伤痕可以证明。
他的母亲只是宋家的一介婢女,本来那个从没正眼看过他的老爹,连武功都懒得让他学,谁知他自少便展露出强大的天赋。
十五岁,母亲去后他便离开了宋家,在江湖上飘荡了数年之后回到这座爱恨难分的城池,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捕快做起,终于成为赫赫有名的铜章捕头。
一直到他得到那枚铜章,在巡捕司成为西城几大主要支柱之后,宋家这才派人前来请他认祖归宗。
看在母亲临终期望的份上——那个女人一直到死都希望他能得到从未正眼看过他的那个男人的认可。
他终于还是回到了宋家,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他没忘记重返宋家的那一天家主请相师窥探他的命格所给的批语。
——乾一而得,谷神无悔,惜乎命弱,逢三有难。
“逢三之难……”
宋玉河咀嚼着这一句批语。
由不得他不信。
三岁那年,他大病一场,险些夭折,若非母亲拼命在城中寻找名医,终于找到一位极有威望的郎中,他绝活不到现在。
十三那年,他练武有成,第一次走出家门,结果遇到了一位恐怖的刀客,险些命丧此人刀下,最后靠着极大的运气才侥幸逃生。
二十三岁那年,他进入巡捕司,结果遇到了当年横行苇河流域的刀魔向于岳,若不是巡捕司的总捕头赶来,他恐怕已经成为其刀下鬼魂。
这一桩桩一件件,宋玉河不信也得信了。
而今,十年过去,又到一个当口。
今年一过新年,宋玉河便静待那一天的到来,他想象过很多次。
他并非畏惧,因为身为一个刀客,一个在巡捕司十年的铜章捕头,他早有此觉悟。
只不过,自少便以做一个男子汉为目标的宋玉河,希望大难临头之时,自己能足够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