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她什么都没做
待他们走远,秦琴跟唐凌陆续打车离开。
“大小姐,我送您回去。”池洁说着,就要去开车。
沈烨瞥见她脚踝处的鲜红,轻声道:“等下,我糖没了。”
没等池洁回答,迈步走向不远处的便利店。
池洁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就见沈烨把玩着棒棒糖,没有吃,走了回来。
“我去开车,您稍等。”
“不用,我想玩会儿,你开车回去吧。”沈烨一边拒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片创可贴和一块糖递给她,嘴角噙着一丝弧度,淡淡道:“高跟鞋很漂亮,但也要让脚有放松的时候,回去早点休息。”
池洁心尖猛然一颤,怔愣的目光停留在那几片创可贴和糖上面。
在大城市里工作这么多年,她专心搞事业,高跟鞋一年四季都穿,脚后跟被磨破是常有的事情,冬天穿丝袜,晚上回到家,丝袜已经黏在伤口上,撕开又开始流血。
背后有人说她装,说她端着,无论上司还是同事,都是公事公办。
如今三十二岁的她,没有结婚,父母前几年相继去世,来往的亲戚早就淡了,用孤家寡人来形容自己都不为过。
池洁在此刻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因为几张创可贴和糖而感动。
伸手接过,欲说什么,沈烨一言不发越过她独自离开,盯着那背影融入繁华嘈杂的人群中,池洁紧了紧手心创可贴。
蓦地,池洁坐在车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创可贴。
忽而,一旁手机传来特殊的铃声,偏头看清来电人,持久而不敢耽误地接通:“董事长。”
“今天一切如何?”
对面沉稳有力的声音钻入耳中。
池洁淡然道:“一切顺利,我们去了启华名下在明都的所有店铺,发现其中四家员工都玩忽职守,所以我们...”
没等说完,时锦和冷声打断:“我问的不是这个。”
池洁心头咯噔一下,变成沈烨助理后,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派来监视她的。
“你跟在她身边,今天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池洁,你准备什么时候汇报给我?”
时锦和明显有些动怒。
池洁视线落在创可贴上,抿唇轻语:“抱歉董事长,今天一直在东奔西走,而大小姐表现也很好,没有任何怨言,头脑清晰地处理着事情,我一时就忘了。”
手机那边陷入安静,池洁有些懵:“董事长,其实您不用担心大小姐,她的能力可以独当一面,说话做事也很有您当年的样子,今天在启华办公室里的一番话,她让启华总...”
“谁说我担心她?我为什么要担心她?”
低沉微怒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吓了池洁一跳。
“她的能力如何,我不关心,也不要再说像我的话,你只要记住,每天将她的所作所为实时传给我,我不希望再像今天这样来亲自问你,
池洁,你是我的特助,记住自己该干什么。”
话落,电话被挂断,池洁满眼错愕不解,不理解时锦和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自己女儿像自己难道不是好事吗?
父亲担心女儿不正常吗?为什么他要这么抗拒?
无数个问题如缠绕的麻绳,解不开,职业操守也让她不要去想,做好分内的事情。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内,池洁烦躁地趴在方向盘上,闭上双眸重重呼吸。
——
沈烨拿着一只没有标志的玻璃瓶,里面白色液体通过吸管传入味蕾,一路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中,周围人或亲人、或情侣、或朋友,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从她身边走过。
放眼望去只有她形单影只,她就像这世界的逆行者。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夜空中,几架无人机随意盘旋在她身后,微弱的红光闪烁。
走出繁华的街市,玻璃瓶见了底,沈烨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将其丢了进去,正欲离开,一道微弱的嘤咛声从角落中传出。
沈烨停下脚步,转身循声望去,一只被网兜缠住的小猫崽,虚弱无力地抽动着。
沈烨面无表情地蹲下身,伸手去抓。
感受到有什么靠近,小猫崽瑟瑟发抖地想要挣扎,下一秒就被沈烨抓住从阴暗角落提溜出来。
喵喵声不断,似恐惧,似祈求。
沈烨没有被它所影响,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给她清理网兜和垃圾。
许是猫猫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没再挣扎,这一刻乖得不像话。
片刻,沈烨清理完所有后,把它放在地上,盯着她,双眼平静如死水。
小猫尝试站立,又摔下,再尝试,直到第三次才成功站了起来,扬起脏兮兮的小脸冲沈烨喵呜一声,似感谢,似向她展示自己。
沈烨伸手蹭了蹭它头顶:“下次放聪明点。”
说罢,她起身离开。
小猫崽见状,一瘸一拐地想要跟上去,嗓音刺耳,可沈烨步子大,它追到一半就因为体力不支摔在地上,虚弱颤抖,嘴里还在喊,像在呼喊谁。
沈烨拐弯的步子一顿,转身看了眼小猫崽,眸微敛,重新走回去抱起小猫。
小猫崽见到她,又有了力气,脏脏的小爪子企图抓紧她衣衫。
沈烨瞥了眼,什么都没说,招手打了辆车,带它离开了这里。
这一幕,被远远的无人机所记录传回给时锦和。
庄园书房中,时锦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金色眼镜,看到屏幕中沈烨的举动,眉心越皱越紧,两小时的画面里,沈烨吃着东西走在路上,貌似只是在逛街,半生阅人无数,却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对一个小猫都能施予援手,时锦和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假冒自己女儿。
派出去查找的人至今没有消息,像是被人故意阻拦了一样,时锦和有些烦躁地单手撑在桌子上。
“刚吃完饭就见你钻进书房,是有什么棘手的问题吗?”温曦穿着居家服,一杯温水被她放在了时锦和面前。
视线扫到电脑上的画面,眉心微不可察一拧:“是她做了什么吗?”
时锦和摇了摇头:“她要是做了什么还好,可她什么都没做。”
正常地让人觉得,她是被迫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