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华山成了废墟（2）
钟明猛地回首，目光炽热似火。在这荒废多时的华山脚下，竟有人的踪迹！这于他而言，无疑是一份意外之喜。
那扇饱经风雨侵蚀的木门，在岁月的蹂躏下显得沉重且破败，此刻却在一阵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了一半。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探出头来，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迅速地扫视着四周。
“咦？这是……”他的目光落在一个身影上，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一个孩童？”
“不，是个乞丐。”旁边另一人凑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说道。
“这个乞丐？”又有一人疑惑地发问。
“没错，就是个乞丐。”先前的黑衣男子笃定地说道，眉头紧皱，“他怎会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地？”
众人议论纷纷，对于这个突然现身的孩子乞丐，皆感到十分好奇与不解。
中年男子审视着钟明，目光中满是疑惑与困惑。“你……独自一人闯荡这茫茫江湖，来到华山脚下？”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诧。
面对男子的询问，钟明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他明白自己的外表和年龄让人难以相信他能独自完成这样的旅程，但他不想因此而退缩。
“呃……是的。”钟明终于开口，声音虽有些颤抖却甚是坚定，“我是走来的。”他本欲表达那份坚定不移的决心，但在这种情境下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显然对钟明的回答并不满意。然而，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钟明接下来的问题。
钟明直视着中年男子的眼睛，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我有事要问你。”
男人不禁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嘟囔：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哦？你想问什么？”
“你可是华山的武林高手？”钟明毫不掩饰，直截了当地问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敬仰的光芒，仿佛已然看到了传说中的江湖英雄形象。
“你竟然知晓华山？”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然后沉声问道。他未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竟然对江湖之事有所了解，更未料到他会直接问及自己的身份。
“夜色将至，你且随我入内。”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友善的笑容。
钟明一愣，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夕阳的余晖已逐渐消散，夜幕即将降临。
“华山的夜晚，寒风刺骨。”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你已在外漂泊一日，若此时冒险下山，恐有性命之忧。此地虽非客栈，但也不能让知晓华山之人独自离去。”
钟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他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思索：此人既知华山，又如此好客，或许真是一位隐世高人。况且自己身无分文，又能有何防备？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便叨扰了。”
“请进。”云岩微笑着向钟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领他走进屋内。
钟明微微颔首，心中却有些迟疑。在这江湖之中，初次见面便需自报家门以表诚意。然而，他又该如何介绍自己呢？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口道：“在下钟明，初入江湖，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多多海涵。”
说罢，他目光诚恳地望向云岩，心中暗自忐忑：这位高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云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笑道：“钟明，好名字！我乃华山云字辈弟子，云岩。”
钟明深吸一口气，终于踏入了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厅。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这里，他曾无数次挥剑修炼，那开裂的地板、蓝白色的石头，都见证了他的汗水与成长。
然而……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一丝困惑。那曾经熟悉的蓝白色石头，如今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泥泞的地面。
“这是……”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师兄当年对这片地面的不满和用蓝色石头装饰它的情景。那些昂贵的石头虽然因他们的练习而受损，但师兄从未有过怨言，更未曾想过移除它们。
那么，这些石头究竟去了哪里？是现任掌门人觉得太过奢侈而将它们卖掉了吗？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一阵头痛袭来，钟明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深知，在江湖中闯荡，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几块蓝色的石头而已，又能代表什么呢？即使再珍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他回想起师兄曾经说过的话：“人生来就有，石头也是；石头生来就有，人也一样。”是啊，人和石头都是自然的一部分，来来去去，皆是定数。
想到这里，钟明心中的疑惑和不安渐渐消散。或许，这些石头的消失正是华山派变革的象征吧。只要华山派的弟子们能够继续传承武学精神，守护门派的安全与发展，那么这些石头的去留又有何妨呢？
钟明深吸了几口江湖气息，心中满是感慨。他向那些将华山之名以石头为媒延续至今的先人们致以敬意——
“天宫何在？”
钟明的目光在四周扫视，却寻不见那昔日巍峨的天宫之影。“咦？这……这是何等的奇异？天宫乃是一处圣地，非寻常之物可比，岂能凭空消失？”然而无论他如何寻觅，那片曾经矗立着天宫的土地，如今只剩下了一片荒芜。
“嗯？”“嗯？”
“看！那边！”钟明的手微微颤抖，指向了原本天宫所在的方向，“那片土地……似乎有些异样……”
“哦？你的眼力倒是不错。”云岩轻叹一声，“那里，曾有一座宫殿，辉煌无比。”
“曾有？”钟明急切追问，“它去了哪里？”
云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沧桑：“哈哈，此乃江湖秘事，非你所能尽知。”
钟明眉头紧锁，不满道：“我生于华山，长于华山，对这片土地的了解岂会比你少？”
云岩摇头笑道：“年轻人，你可知这乃是华山的荣耀之痛？身为武林中人，提及此事，确实有些尴尬。”
钟明冷哼一声：“荣耀？哼，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云岩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那片荒芜的土地。钟明心中五味杂陈，蓝色宝石已无踪迹，门派招牌也随风消逝，连那最引以为傲的天宫都化为乌有。风卷残云之间，只余下漫天的尘埃。
这就是他们心中的华山吗？眼前这一幕，若是说它是恶魔教派的领地，恐怕也会有人信以为真吧。
“咳咳咳……咳咳……”云岩的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如同秋风扫过落叶。
钟明眉头紧锁，关切地问道：“你无事吧？”
云岩摆了摆手，强颜欢笑：“无妨。”然而，每当他深吸一口气时，那风中似乎都夹杂着沙尘，让他不禁咳嗽连连。
云岩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确实有些荒芜，仿佛被岁月遗忘的角落。”
他的苦笑中透露出一丝苦涩与坚韧，让钟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云岩这位华山的守护者，在华山崩塌之际所承受的痛苦如同万箭穿心。他深知，若自己有通天彻地之能，定不会让这千年古山如此凋零；然而，命运弄人，他虽忠诚于华山，却无力回天。
每当想到那些与华山共荣辱、同生死的日子，钟明心中便如压了千斤重担般沉重。他知道，自己虽然也历经磨难，但与那些始终坚守在华山的侠士们相比，自己的痛苦不过是沧海一粟。他们心中的痛楚，是岁月无法抹去的伤痕，是忠诚与信仰交织而成的悲歌。
云岩带他来到一个类似神社的地方。虽然华山上有很多重要的寺庙，但毫不夸张地说，玉泉寺是最为重要的。
钟明振作精神，走进了寺庙。
钟明驻足于这处静谧仿若古刹的所在，目之所及仅有一幅画像、一鼎香炉和些许陈设。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这里竟如此简约！
“简约……”钟明喃喃自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目光在四周游移，突然定格在某处，“金帝所赠的金烛台何在？那刻有祖先智慧的金卷又藏匿于何处？”
然而，最令钟明惊愕的并非这些。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前方一处空荡之地，“那里……原本应该有一朵花，不是吗？”
“一朵花？”云岩疑惑地问道。
“对！就是一朵花！”钟明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不可置信，“它以前就在那里，我亲眼所见！那花究竟去了哪里？”
云岩眉头紧锁，好奇地望着这个激动的少年。他心中有诸多疑问想要询问，但看到钟明扭曲的脸庞上流露出的恳求之色，便开口答道：“确实，那里曾有一朵由奇异白色金属打造的梅花。”
“正是它！”钟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它为何不见了？”
“我们将其出售了。”云岩平静地说道，“那花朵虽奇特，但对宗派而言并无太大用处，且其风格与我们宗派的氛围不符。有个商人看中了它，我们便以一个不错的价钱卖给了他。”
“卖了？！”钟明闻言如遭雷击，双眼瞪得滚圆，疯狂地转动着，“怎可如此轻易地将它卖掉？！那可是……”话未说完，他便捂住胸口，痛苦地呻吟起来，“呃……呃……”
《白香梅花》与《紫霞神剑》齐名，乃是华山派世代传承的两大至宝。它们并非黄金般璀璨夺目，亦非白银般光彩耀眼，却承载着华山的千年精髓和武学真谛。
然而，你们这些人，竟将如此圣物轻易出卖！
“岂有此理……还有何物不能卖？你们竟然将此等宝物拱手让人！你们这些无知之辈……”钟明愤怒至极，声音颤抖，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他的震惊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终于让他无法支撑，身体一软，倒在了华山的石阶之上。
“毁了……华山派……彻底毁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而凄凉。随后，他便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