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入华山派（5）
“嗯？”
云剑眉头紧锁，迎着窗外透进的晨曦之光，缓缓从床榻上坐起。他轻叹一声：“这些小家伙……”
华山古法犹存，昔日弟子与老师同室而居，晨昏定省，弟子需得早早起身，唤醒师长，并亲手奉上清晨的第一缕炊烟。然而岁月如梭，时代变迁，那些古老的规矩虽已随风飘散，但弟子们对师长的敬意与关怀却如同山岳般稳固，每日的问候依旧是他们不变的坚持。
然而今日，云剑醒来之际，却发现四周异常寂静，往日里那熟悉的脚步声、问候声皆无。他不禁心生疑惑，随即又摇头失笑：“哈哈，这些孩子，怕是忘了时辰吧。”
然则，让他们稍离片刻，便似脱缰之马，变得慵懒起来。云剑眉头一皱，挺身而起。按常理，若弟子们已然苏醒，定会前来唤他起床。如今这般安静，莫非白梅馆内的众弟子都还在梦中？不，他们未至并非必然意味着沉睡。
云剑脑海中闪过昨日之事，记得馆中新来了一名新弟子。
“这帮顽童，定是又在捉弄新人了……”
他心中明了，这些年轻的弟子对新来的师弟总会有些戏谑之举，而且往往乐此不疲。身为师长，他深知此等行径非侠者所为，必须加以制止。于是，他身形一动，决定前往白梅馆，看看究竟是何情况。
赵杰或许行事过于激烈，但云剑深知有尹钟在场，必能稳住局面。然而，今日清晨的寂静异常，无人前来问候或唤醒他。
眉头紧锁间，云剑迅速起身，换上了一身青衫长袍，腰间佩上那柄陪伴自己多年的长剑。他步履匆匆，走出了房门，决心前往白梅馆一探究竟。
云剑本以为自己的脚步声会惊扰到孩子们，然而，当他刚刚转过那熟悉的角落时，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原本欲要大喊出声，但在这紧要关头，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话语咽了回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景。
“这……这是什么地方？”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眼前的幻觉，但那奇怪的一幕仍旧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难道我已身在地狱之中？”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即被他摒弃。这里是华山之巅，是他熟悉的地方，但他却不明白为何会发生如此诡异之事。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精神错乱，或是真的见到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然而，无论他如何揉眼、如何思考，眼前的景象都未曾改变。
“呃……”
当云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呻吟声时，绝望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他耳边回荡。
呃！”
“啊……我要死了。呜呜！”
“母亲…带我回家。”
云剑呆呆地看着那些可怜地呻吟着的孩子们。
“……”
这些都是他认识的年轻弟子吗？
虽然他们的无知有时会引起愤怒，他们的邪恶会让人失望，但他认识的孩子始终是纯真的孩子，他总是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温暖。
但从现在他面前的孩子们来看，却没有一丝生命的温暖。
“这些衣衫褴褛的孩子是谁？”
这些是他认识的孩子吗？不管他怎么想，这些孩子看起来都像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云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孩子们的脸上。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这些……真的是我的门徒吗？”
他们看起来有些粗糙，不，更确切地说，是状态极差。然而，尽管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云江还是认出了他们——这些像乞丐一样躺在地上的，正是他的弟子们。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云江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昨天还那么柔弱的小孩子，为何会遭遇如此可怕的境地？”
木剑和奇怪的袋子随意地散落在孩子们的周围，仿佛是他们在挣扎中遗落的物品。云江知道，自己必须尽快了解事情的真相。虽然他的大脑能猜测的东西有限，但眼前这一百多张嘴巴，每一个都可能成为解开谜团的钥匙。
孩子们的脸上带着几分即将崩溃的哀愁，面对云剑的问题，他们面面相觑，沉默片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远方。
“他们是否在担忧江湖险恶，不敢轻易吐露心声？”云剑心中疑惑，眼神随着他们的视线流转，只见远处一个身影正刻苦修炼。
“赵杰？”
“不，是另一人。”
“哦？还有何人？”
从赵杰的位置望去，那人的身影似乎更加遥远而坚定。
“是他吗？”
云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新来的弟子？”
他叫什么名字？钟明？他在做什么？
云剑微微皱眉，只见钟明正在进行一种奇特的修行。他手持一根木棍，肩膀两侧挂着沉甸甸的大袋子，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那些袋子里究竟是何物？”
“乃是重石。”旁边有人低声解释，“此乃祖师爷传下的苦修之法。”
“哼！”云剑轻哼一声，目光紧紧盯着钟明。这孩子的身体虽然颤抖不已，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他却始终咬牙坚持，一次次跌倒又站起，直到重新站稳。
笃笃！
汗水如同瀑布般从他额头流下，浸透了他的衣衫。云剑看着这孩子痛苦而坚定的脸庞，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敬意。
钟明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青筋暴起，表情扭曲得如同刚从九幽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狰狞。然而他却始终没有放弃，即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痛苦，也依然呻吟着继续前行。
云剑并不以慷慨著称，他深信严苛的训练能带来卓越的成果。他坚信，正如铁匠敲打剑身去除杂质，钻石也只有在巨大的压力下才能从煤炭中诞生一般，只有通过严格的训练，弟子们的身体和意志才能得到真正的锻炼和提升。
然而，即便是如此坚定的云剑，也不得不承认钟明的训练方法过于残酷。
“等等，这些孩子为何会选择这里？”
是因为他们渴望共同经历这种磨砺吗？
突然，一阵急促而惊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救……救我！”
“这样下去我们会没命的！”
孩子们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每一滴汗珠都凝聚着他们的努力和痛苦。云剑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那么，他们昨晚没有休息吗？”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从黎明破晓之时就开始了这艰苦的训练？
云剑转向其中一个孩子，询问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训练的？”
“五更天。”孩子简短地回答。
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了吗？云剑心中暗自惊讶。
“为什么？”他再次问道。
但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某种禁忌，没有人敢回答。
“如果我们告诉你原因，我们就会面临危险。”一个孩子颤抖着声音说。
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和无奈。
在华山派的练武场上，弟子们依旧坚持着日常的修炼。尽管宗门已不复往日的辉煌，但孩子们对武术的热爱和执着未曾改变，其中不乏已经在此地苦练五年之久的少年。
“赵杰，他平时那么调皮捣蛋，现在怎么躺在地上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云剑心中疑惑重重，目光在众弟子中搜寻着尹钟的身影。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上——那是尹钟，他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脸贴在地上，腰部微微翘起，大口喘着粗气，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云剑震惊不已，急忙上前查看：“尹钟，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狼狈？”
周围的弟子们都投来期待的目光，他们希望这位平日里备受尊敬的师兄能够为他们解答心中的疑惑。然而，云剑此刻也感到十分困惑和无助。
“训练是必要的……但是……”他喃喃自语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只训练了一个小时辰，大家就都变成了这样？”
云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出原因并解决问题。于是，他转向一旁的钟明，决定先从他那里了解事情的经过。
“把那孩子带过来。”云剑沉声说道，此刻他已经将钟明的名字牢牢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