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入华山派（1）

云剑俯首，目光似鹰隼般凌厉，扫过身旁那少年。

他面容冷冽，仿若山巅孤狼，凛然不可侵。然而在这陌生的华山之巅，常人皆会心生敬畏与怯意，尤其对于这般年幼的孩童而言。但云剑却在此子身上寻不得半分惧色。

少年步伐虽疾，却透露出一种焦躁而非恐惧的气息，恰似被束缚的野马渴盼挣脱缰绳。

云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正欲开口问询，钟明却突然插话：

“敢问云剑师叔，那传说中的白梅花馆是何时崛起的？”

云剑微微侧目：“你对此有何兴致？”

钟明道：“我听闻华山武学传承，皆是师徒相传，弟子寄宿于师傅门下。”

“不错。”云剑点头。

“我见众人皆聚于此地，心中甚是不解。”钟明直言不讳。

云剑眉头紧锁，钟明的话语无疑触动了他的心事。

传统上，确是如此。新入门的弟子会被某位高手纳为门徒，获其真传，这亦是华山武学能够名震天下的缘由之一。然而，随着华山的渐趋衰落，这种传统的师徒制度渐被打破。

如今的白梅花馆，便是这变革的产物。它不再是单一的师徒传承之所，而是汇聚了众多武林新秀之地。虽表面看似繁华热闹，但实则是华山武学衰落的象征。

“我等只是觉得此法能令行事更为快捷，效率倍增。”

然而，这般回答对于那孩童而言，似乎并未激起其内心的好奇之火。他点头之际，仿佛只是随意应和，而非真正领会其中深意。云剑心中不禁生疑，这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仿佛藏着无尽秘密。

华山之上，历来新入门的弟子都会被安置于同一宿舍之中，意在让他们相互了解、熟悉华山的教义与规矩。云剑见过无数少年英才，却从未遇过如此奇特的孩子。他心中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云剑沉思之际，钟明却心怀异念。

回想起自己离开时，华山至少还有三代弟子传承不息。然而眼前所见，却让他心生疑惑：若仅有三代弟子留守，华山何以至此？

显然，许多人已离弃了这片曾经的家园。人数的减少并非一蹴而就，但一旦有人开始动摇，便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发不可收拾。

那些无牵无挂的师傅们或许能够潇洒离去，但那些无处可去的徒弟们又当如何自处？一个师傅能教导的弟子毕竟有限，随着越来越多的师傅离去，留下的徒弟们将陷入无人指点的困境。如此一来，华山的武学传承必将面临严峻危机。

面对此情此景，钟明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此刻的华山已非昔日可比，但亦无可指责之处。曾经的自己，是个务实之人，不拘泥于传统形式，只求结果之实。

若说这些弟子们通过建造白梅馆来维系华山派的生存，那也未尝不是一种明智之举。从大局来看，这确是一件好事。然而，钟明的内心却难以平静，他感到一丝苦涩——那些不得不亲手建造新居的弟子们，他们的心中定是充满了无奈与痛楚。

这种感受让钟明倍感沮丧，因为他能深切地体会到他们心中的挣扎与痛苦。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沉溺于这种情绪之中。为别人而沮丧已然足够，他必须振作起来，将华山重新带回昔日的辉煌。

三座巍峨的大厅矗立在钟明眼前，宛如三座守护神山。中央的空地上，一座高高的讲台耸立，一群稚嫩的面孔正端坐在其上，全神贯注地聆听教诲。

钟明微微侧首，眉头轻皱。他注意到，今日弟子的数量似乎远不及往日那般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与记忆中那满地都是弟子练剑的热闹景象相比，此刻的场地显得空旷了许多，仅有少数人影稀疏分布。

一声洪亮的命令回荡在训练场上空，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回应声。随着这声令下，众弟子纷纷拔剑出鞘，指向前方，气势如虹。

钟明凝视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之意。华山派向来以开放包容名闻于世，虽因世俗气息浓厚而屡遭诟病，但他们却从不拘泥于武术的教条束缚之中。他们深知，武术之道在于心领神会而非机械模仿；在于自由发挥而非盲目遵循。因此，华山派的训练场上从未真正出现过人满为患的景象，但总是能吸引那些心怀热忱、有志于武道的年轻人前来求艺。

然而今日所见之景却让钟明颇感意外——只见一百多名弟子手持长剑，动作整齐划一地学习着同样的剑法招式。这种场面在华山派中实属罕见，令人感到既新奇又有趣。

随着训练的深入，钟明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他观察到孩子们在温格的指挥下，整齐划一地向前迈出一步，然后挥剑刺出。这一幕让钟明心生疑惑，因为在他看来，这并非适合儿童初学者的剑法。

“那……”钟明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温格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你问这个啊。”

“嗯，是的。这剑法看起来颇为独特。”钟明补充道。

云剑在一旁听到后，点了点头解释道：“这是均衡之剑，更确切地说，它被称为六剑均衡。这是一种源自华山派最强剑客的传承剑法，被视为所有剑法的基础和精髓所在。”

“此剑法虽深奥，但只要你持之以恒，定能窥其门径。你且退至一旁观战。”云剑对钟明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与期待。

钟明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呆滞。

云剑见状，心中不禁叹息。这孩子定是初次见识到如此高深的武学，内心难免有些惶恐和不安。然而，真正的武者应当心怀壮志，无畏艰难。

他又瞥了一眼钟明的背影，眉头紧锁。现在的年轻人啊，似乎都缺少了那份勇往直前的决心和毅力。

然而，在人群后方的钟明，心中却涌动着不同的思绪。

“这些人究竟在追求什么？”他暗自嘀咕，“难道这就是实战的演练吗？我为何要学这等剑法？”

钟明的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唉！”他长叹一声，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这便是武术的入门之道？”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在他看来，真正的入门介绍应当是传授给那些初入江湖、白纸一张的少年们最基础、最实用的武学技巧。

就在此刻，大弟子一声怒喝，声震四方：“训练之际，尔等为何心神不宁、东张西望？！”

“对……对不起！”孩子们齐声回应，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大弟子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厉声道：“少年们，目光需凝聚于前方！剑心合一，方能领悟武学之真谛！”

这时，大弟子的目光突然转向钟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为何不随众练习？”

钟明坦然回答：“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练。”

大弟子白了钟明一眼，随后便不再理会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孩子们身上。

“继续！后退！”一声令下，孩子们整齐地后退几步，剑姿依旧稳健。

而此刻的钟明，却抬头仰望那苍穹之上的蓝天。天空湛蓝如洗，万里无云，仿佛预示着华山未来的无限可能……然而，眼前所见却是一片虚无。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思绪：“我该如何扭转这乾坤？”

这也是华山的未来——没有钱、没有人，武术的传承岌岌可危。改变华山，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更加棘手和复杂。

正当钟明陷入沉思之际，一个尖锐而充满挑衅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嘿。”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带着几分戏谑。

钟明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新来的？”那人上下打量着钟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现在的华山派真是没落至此，连新入门的弟子都如此显眼。”

钟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所以呢？”

“我们待会儿见。你别想走。”那人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好吧。”钟明点了点头，“但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你疯了吗？难道你不明白我在暗示什么吗？”那人瞪大了眼睛，似乎对钟明的反应感到意外。

“我明白。”钟明平静地回答，“只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什么问题？”那人好奇地问。

“除了你们现在所学的剑法，还修习什么其他的武学？”

“这个？”那人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自然是六合平衡术之类的基本功夫。学完这些之后，便可学习小清剑术。”

“小清剑术？”钟明重复了一遍，眉头微皱。

“是的。”那人解释道，“小清剑术乃是华山派的精髓之一，只有真正掌握了它，才有资格继续深造太乙迷踪剑法。”

“太乙迷踪剑法？”

“嘿，我还有一事不明。”钟明眉头紧锁，再次向那人询问。

“何事？”那人不耐烦地反问。

“二十四式梅花剑法，你可曾听闻？”钟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和疑惑。

“二十四式梅花剑法？”那人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那是什么剑法？华山派从未有过这样的剑法。”

“嗯？”钟明心中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