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命运的轨迹
“你太天真了，路明非。”
昂热冷漠地俯视着已经走出英灵殿的康斯坦丁，眼中的金色显得无比渗人。
“我们想要杀死的，是近乎拥有永恒生命的‘神’一般的存在，如果连赌上这些的觉悟都没有，又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获胜？”
路明非终于彻底看清楚了眼前这个老人。
他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老疯子。
似乎在这个老人眼中，只要能杀死龙王，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他不知道昂热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才会这么偏执，但一想到自己上一世的时候也是这个老疯子和龙王赌命的筹码，顿时就感觉很不爽。
“你个老疯子，难道就没有更温和的解决方案么？”
路明非阴沉着脸，撕掉身上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的上衣，露出锻炼得还算不错的肌肉，满脸愤怒地问着。
“还有……你不会以为我费那么大的劲儿，是为了救祂吧？”
“难道不是么？”昂热闻言稍微有些意外。
“当然不是。”
路明非阴沉着脸回答道，“老实说，不管是康斯坦丁，还是诺顿，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只是很难向你解释我想做什么罢了。而且就算解释了，我们之间也不可能达成共识。”
在行动之前，路明非也曾经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找昂热合作。
但那样的想法只闪过了一瞬就被他抛弃了。
首先是他在这之前并不能十分确定昂热就是幕后黑手之一。
再有就是，即便能确认昂热是幕后黑手，他们之间的目的也有本质上的分歧。
路明非的想法是如果能不让老唐和康斯坦丁见面，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康斯坦丁，那么老唐就有可能不会复苏，依旧会以罗纳德·唐的身份存活于世。
可今晚被设下的这个“杀局”目的，是为了彻底杀死青铜与火之王！
什么叫彻底杀死？
想让老唐继续以人类的身份活在世上当然是不被允许的。
路明非的目的，和设局之人的目的，本质上就是冲突的。
“哦？这么说来，你替换掉我雇佣的人，悄悄潜入‘龙穴’，难道是为了以更温和的方式杀死康斯坦丁？”昂热听了路明非的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讲真的如果不是相信‘合伙人’说过“一切不会改变”，他不会对已经失去掌控的路明非如此客气。
路明非已经给了他太多惊喜和意外。
但这些惊喜和意外都是不必要的。
他需要的不是这样一把不听话的“屠龙刀”。
“不然呢？难道我还能与世界为敌，救祂？”
路明非自嘲地反问道。
“我可以理解为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会这么做？”昂热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
“随你怎么理解。”
路明非轻哼一声，“反正结果是，我的计划失败了，你迫不及待地就唤醒了祂。造成眼下的局势。”
“那是因为我必须这么做。”
昂热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的目的，是为了彻底杀死青铜与火之王。”
说着，他看着路明非的眼睛，仿佛要将路明非整个看穿。
“你知道么？你偷偷替换掉的那个家伙，其实是尚未苏醒的龙王诺顿！龙王是双生子，我原本的目的是让祂们兄弟俩见面，然后当着诺顿的面杀死康斯坦丁，逼迫祂不得不舍弃永恒的生命与我们决战！但被你这样一干扰，让我只能再赌一把。”
“赌什么？”路明非眉头紧皱。
这老家伙果然是个疯狂的赌徒啊。
他穿着这身黑西装，要么送葬龙王，要么送葬自己。
“赌‘剧本’……或者说是‘命运’不会偏移既定的轨迹。”
昂热面色阴沉地解释道，“‘他’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过，‘他’的剧本从未出过错，而我也没有别的更好办法，只能选择相信‘他’了。好在结果似乎是好的，被你甩开的芬格尔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能干得多，现在大概已经拦住了你想要送走的诺顿。”
“该死的……”
路明非小声念叨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但事态的发展似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老唐没能离开，很快就会和康斯坦丁见面！
“放弃吧，路明非。”
昂热淡漠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想要赢得什么，但你是赢不了的。此时此刻，如果你不想让这里的所有人一起上天，就只能选择助我一臂之力。”
说着，指了指他来到这里之后，一开始就放在路明非脚边的黑色箱子。
路明非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那是一把狙击枪，和一枚贤者之石的子弹。
“我会解决掉他的，但不是为了帮你。”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提起地上的箱子，朝着下方跃下。
“我不会，让祂们相见。”
“是么？”
看着路明非远去的背影，昂热冷笑着。
“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昂热戴上了耳机，开始接手指挥工作。
“所有人更换实弹。”
所有学生的通讯频道里都响起了他的声音。
然而下一刻却马上就响起了反驳的声音。
是路明非。
此刻路明非有必要怀疑，上一世发出过同样命令的昂热，是不是为了增强康斯坦丁的力量，让祂能在众人的集火之下顺利抵达老唐面前！
“所有人都给我停下！这是个错误的判断！我们正在面对的是青铜与火之王！一切‘活着的金属’和火焰，都会成为祂的力量！我们只能使用弗里嘉子弹这类炼金弹药！”
“这……”
学员们都有些犹豫。
原本他们不该存在这样的犹豫的，因为校长是这所学院里绝对的领袖。
但奈何，混血种从来都信奉强者为尊，路明非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没错，这就是路明非之前高调行事所建立起来的威信。
让他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有了话语权。
学院里甚至已经开始有了传言，说路明非将是继校长之后的下一个最强混血种，新的领袖！
一边是老校长，一边是冉冉升起的S级新生。
而且他们这位S级新生的建议听上去似乎更为合理？
一时间学生们都不知道该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