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日后再议
EVA问道：“需要我删除这段记录么？”
“连这样的权限也有么？”路明非微微一愣。
“是的。”EVA点头肯定道。
“那删了吧。”
这张卡甚至能删除EVA的一部分记忆数据，竟然都无法查看“废柴”师兄的档案文件，这是个什么鬼逻辑？
路明非一边吐槽着“废柴”师兄的权限未免也有点太高了，一边在控制台上刷卡。
有机会他一定得好好找这货交流一下。
昂热他暂时惹不起，但心想区区八届师兄应该还是能应付的吧？
大概……应该……
好吧。
此事日后再议。
退朝。
路明非挥了挥手，像是没看上今晚来侍寝的嫔妃的皇帝一样随意。
片刻后，整个中央主机室的灯光暗淡了一些，EVA消失，Adams停止运作，也不见路明非的身影，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为了防止留下痕迹，路明非甚至连喝过的咖啡杯都顺走了。
诗蔻迪区。
“很好！就这样慢慢放下！”
有人拍了拍手。
“欧！我的天！你看看这玩意儿，简直就像是艺术品。”
“艺术品？一个不小心它能让我们这儿所有人都一起升天！”
“不管怎么样，今天将是个伟大的时刻。”
昂热笑着示意所有人安静。
此刻四条机械手臂正缓缓地从黄铜罐上移开，此刻它已经被放入了充满低温液氮的超导磁场里，悬浮于众人的视线中。不过这视线隔着至少半米厚度的石英玻璃。足以见得众人对它的重视。
不得不重视，因为这枚黄铜罐，就是龙王诺顿的骨殖瓶。
卡塞尔学院建立之前的秘党也曾经有过这样一次近距离接触并解剖龙王胚胎的机会。
但那一次，因为一时疏忽，造成了惨痛的结果。
那场灾难被秘党的老一辈们党称之为——夏之哀悼。
而如今的卡塞尔学院校长，也就是希尔伯特·让·昂热，便是那场灾难的唯一幸存者。
一切仇恨都是因此而起。
而今天，仿佛进入了一个轮回。
这个年过百岁的老人，再次站在了实验台前。
不过这一次，他的目的可不是什么为了混血种的未来去解剖了解龙类那么高尚。
他只想——葬送所有的龙王。
“完美！这可真是太美妙了！”
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研究员们看着眼前仿佛是上帝杰作的龙的胚胎欢呼着鼓掌。
路明非心想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精神正常的，否则怎么可能会觉得这能带来世界末日的东西美妙？
没错，他现在就混在人群当中。
为了这次足以在秘党历史上刻上里程碑的解剖，研究员们都很正式的穿上了全面防护的防护服，从头裹到尾。
这倒是方便了他混入其中。
“让我高兴地宣布，龙王诺顿，捕获成功。”
昂热校长举杯带着众人欢庆。
他就是疯批头子。
“捕获这位龙族初代种的‘四大君王’之一，是秘党历史上又一次伟大的胜利，敬那些为了事业献身的先辈们。”
研究员们严肃地举杯。
但在路明非看来，这帮疯子的眼神里更多的是迫不及待。像是在说“老登你废话完了没有？废话完了我们就要开工了！”
但上面的老登很显然没有理解他们的眼神，亦或是理解了但是就是喜欢吊胃口，依旧在巴拉巴拉一堆废话。
终于，在昂热说到“解剖龙王”的时候，研究员们这才又再次兴奋鼓掌了起来。
“一百年之前的错误不能重犯。”昂热的语气低沉。
研究员听着这最后开工前的提醒，兴奋无比，只顾着鼓掌。
然而他们并没有理解昂热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他们只想着能够见证这个科学史上的伟大时刻——人类真正第一次解剖龙王。
可昂热根本就没真正打算要解剖祂。
他只想让里面的东西去死。
“请问校长，铜罐上的缺口是怎么回事？”
随着解剖准备工作的进行，有人发现了铜罐的上部是裂开的。
一条黑色的缝隙一直向着铜罐内部延伸，仿佛就像是要通往地狱深处。
“执行部的曼斯教授对祂使用了‘灰锡溶液’，这是我们从埃及古墓中获得的一种液体，迄今为止唯一可以腐蚀这种炼金材料的液体。”
昂热迟疑了一刻。
路明非看出来了，他在撒谎。
这些研究员们满脑子都是研究，肯定不会去关注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甚至啥时候学院的校长换个人他们估计都不会在意。
但只要是了解昂热的人，都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这个老人对于龙类的一切，从不会迟疑。
“不如我们先对它进行一次核磁扫描吧。”昂热建议道。
很快，核磁扫描的结果投影在了一旁的大屏幕上。
一瞬间，除了路明非和昂热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路明非是早就猜到了结果，所以脸色并没有变化，并且实际上他更很多的注意力依旧在昂热身上。
所以他很确信，昂热校长此刻脸上的变化是假的。
“两个腔……”有人低声说。
“一个是空的！”又有人说。
铜罐内部的结构清晰地显现出来，它是被从中间分隔成两半的，一半此刻里面蜷缩着诡异的胚胎，而另一半当中却空空如也。令人不安的裂缝恰恰就在空掉的这一半上方！
“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逃逸了！”昂热低声说着，像是很紧张，“见鬼！那个缺口不是‘灰锡溶液’造成的……它是一处旧伤，是……龙卵孵化的裂缝！”
虽然昂热已经很尽力在表演了，但路明非还是看出来了他的演技很假。
没办法。
昂热实在是太兴奋了。
路明非此刻甚至能从这个老人身上感受到来自灵魂的颤栗。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与杀意！
虽然昂热已经极力地装作很紧张了，但演技实在难以遮掩他心中的盎然的杀意。
“真的是你啊……校长。”
路明非心中感慨着。
感受着这真红的杀意，他心想如果昂热校长是“死神”的话，此刻身上迸发出来的灵压应该会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