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当命运的铃声响起
万众瞩目中，路明非绅士地松开了零的手，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已经不需要外套了，接下来他将踏上的是战场，行动起来会很碍事。
虽然从舞台一步踏入战场的跨度着实有些大，但路明非已经做好了准备。
“注意安全。”
路明非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叮嘱着。
零闻声微微一愣。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在那片冰雪覆盖的世界里，有一个男孩也曾向她说过类似的话，连语调都是那么相似。
同样是在利用。
但……她心甘情愿。
像是接受了什么沉重的使命一般，零伸手拽了拽披上外套后，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直接从前门离场，像是只高傲的天鹅。
目送着零离去之后，路明非独自一人来到了安珀馆的角落，靠着墙平静地看着众人接着起舞。
舞曲不止一轮，当然还没结束。
但是已经没有女孩再靠近路明非了，毕竟在女孩们眼中路明非脱掉外套的动作已经明示了不会再跳舞。而且看了路明非和零跳舞之后，她们本来也没什么自信了。
终于，在某一段舞曲结束之后，一名学生会的干部抬起手示意乐团可以停下了。
随后，他走上二楼的平台敲了敲麦克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现在有请学生会主席，恺撒，为我们致辞。”
恺撒闻言从容地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一旁恭敬等候的侍者，上台。
他就像是君王一般威严，仅仅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一楼的喧嚣便因为他逐渐平静。
待楼下的声音彻底平静，恺撒这才开口：“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学院的时候其实非常失望。因为我原本来这里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无聊了，没有人比我更加优秀。可来来到这里发现，竟然还是那样。”
当恺撒说完第一句的时候，有人就已经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角落里靠着墙壁少年。
果然，恺撒的下一句就是“但是现在，我很高兴。因为终于有人能够给我惊喜。”
恺撒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同样投向了路明非的方向。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随恺撒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路明非身上。
今晚，他们的目光似乎就很少从这个少年身上移开过。
他实在是太耀眼了，即便刻意站在角落敛去锋芒，也难以让人忽视。
“学院唯一的S级学员。”
恺撒笑着开口。
“当我一开始听见的时候，其实是抱有怀疑的。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S级确有实力。”
“师弟，恺撒他在夸你ε=(´ο｀*)))唉，所有的目光都在看你，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啊？”芬格尔不知何时来到了路明非身边，看上去比路明非本人还要激动。
“我除了淡定之外难不成真的要往东南西北各走七步，指天指地说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啊？太拽了会被人踩的。”路明非有些无语。
恺撒还在高台上演讲，说得越发激动，也让下方的人们跟着激动，简直就像是个传销头子。
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听恺撒演讲的时候也是这样，心里莫名地激动，差点就信以为真，真以为自己是所谓精英中的精英了。
但现在，他觉得喧嚣。
因为恺撒为众人编制的梦境将在几分钟之后被人无情的戳破，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在真正的怪物面前，只是个凡人。
这不是路明非变得心高气傲了。
正相反，自从有了力量之后，他更加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不再是废柴，不代表能做到一切。
有些事情直到现在，他也无力改变。
“路明非！”
说到最后，恺撒在台上高呼着路明非的名字。
他的演讲以路明非开始，也以路明非结束，夸赞路明非是精英中的精英，同时也拔高了自己，拔高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自认为这是一场完美的演讲。
可路明非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少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像是在走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朝着窗外望过去。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黑夜，黑得像是绝望本身的夜。
“喂~师弟，恺撒他在叫你呢！”
芬格尔轻声提醒道，甚至戳了戳路明非的胳膊。
但路明非依旧没有转头。
因为时间到了。
“来了。”
像是预言一般，在路明非话音落下的同时，皱眉看着他的恺撒身上响起了手机铃声。
恺撒愣了一下，伸手到口袋里。
不只是他，此刻大厅里嘈杂的手机铃声响成了一片，声音此起彼伏，仿佛乐团再次开演了交响乐一般，但算不上好听，反而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很明显是异常的情况，在场没有一个人是普通人，自然都意识到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师……师弟……什么来了？”
芬格尔也捏着自己的手机，像是很害怕似的看着路明非问道，他是唯一听见路明非轻声低语的人。
“命运。”
路明非轻轻回答。
芬格尔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孩了，甚至有些不想继续演下去，直接来个强人锁男逼问这个小子究竟知道些什么。
会允许这种不确定的“变数”存在于学院里的，大概也就只有昂热那样的疯子吧？
“什么是……命运？或者说，师弟……你……你不会想做什么吧？”芬格尔换了个问法。
路明非微微摇头，发出在芬格尔听来莫名其妙，但却很有共鸣的感叹：“废柴师兄啊，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废柴。到头来，什么都改变不了。”
“……”
芬格尔闻言沉默了。
如果不是确信路明非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过去，他甚至怀疑眼前这小子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可路明非的语气听上去真的就只是在自我感叹。
感叹自身的无能。
一个S级，在感叹自己无能？
那在座的所有人岂不都是废物？
开什么国际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