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Sakura
燃烧的流星划过天际，达摩克利斯之剑正中目标。
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状态的金属水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天谴降临，避无可避！
当群星将赫尔佐格湮灭，带着灰烬坠入海面，路明非的身形也一同从夜空中坠落。
他头朝下，天地仿佛倒转。
在他眼中，群星坠落海面，绚烂夺目。
那是他献给一个逝去的女孩的烟火。
但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逝者已逝。
下方的火光被卷起的海浪淹没，深海无情地吞噬了一切，就像命运无情地吞噬了那个少女。
几分钟过后，海浪会抵达东京。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眸看似无喜无悲，却藏着深深的遗憾以及无法平息的愤怒。
他还在坠落。
失去了膜翼，筋疲力尽，只能任由地心引力引着他落向地面。
但敞开货仓口的黑色轰炸机正以差不多的速度笔直下落，就在他的身侧。
路明非奋起最后的力量，将手伸向了货仓中抛出来的救生索。
他知道这是路鸣泽的意志。
随他去吧。
一切对路明非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于是，他闭上眼眸，生与死在这一刻，与路明非似乎已经毫无瓜葛。
但疑惑的是，许久也没有传来手里抓住救生绳的触感，以及战斗机停止下降抵消引力带来的冲击。
意识恍惚了一瞬。
当路明非脑海再次清晰，闭上的眼睛感受到了不同于黑夜的明亮。
眼前有光。
地上……
也有实感。
周围传来嘈杂的声音。
当路明非再次睁开眼睛，眼里满是疑惑。
天空是明亮的，现在竟然不是黑夜，而是白天。
他站在一条人流熙熙攘攘的古朴街道中，身上是简陋的纯白日式浴衣。
路明非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身边的行人行色匆匆，见他挡在路中间，也并没有在意，顶多只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绕开。
“这里是……哪里？”
······
真央灵术院，门口。
衣衫褴褛的路明非看着眼前传说中培育死神的学校，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报名的人流前进。
他没有记数，所以已经忘记自己在流魂街摸爬滚打具体多少天了。
只记得大概是有好几个月了吧。
唯一清楚的是，在这里他一点关于绘梨衣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
是的，自从路明非了解到自己好像莫名来到了这里之后，他便一直在尝试寻找绘梨衣的踪迹。
因为这里可是‘尸魂界’啊。
是死后的世界。
具体情况路明非搞不清楚。
他只能猜测没准活着的时候看过的漫画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也许日本这边的地府真的就是尸魂界。
这样一来他在这边死了，来到这里好像也合情合理。
只是就算真的是这样，想要在尸魂界找到某一个魂魄，难度也有些太大了。
听说魂魄们在流魂街的降生地点是不固定的，整个流魂街一共有三百六十个区域，降生在同一片区域的概率……
路明非数学不好，所以算不出来。
总之可能性很低就是了。
寻找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深刻的意识到想要在这里找人，用普通的方法简直就像是在大海捞针。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真央灵术院是培育死神的地方。
成为死神，毫无疑问是一条能够帮助他找到绘梨衣的捷径。
······
“下一位。”
听见轮到自己，路明非眼神坚定地向前。
“姓名？”
“樱（Sakura）。”
路明非报上了这个名字。
在纸张上记录名字的是个女生。
她抬起眼眸看了路明非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作为一个男生来说，这个名字确实显得有些怪异。
“真是个温柔的名字呢……”
最后，她只能这样高情商地笑了笑。
然后招呼路明非继续往前走。
测试的内容很简单，只需要报上姓名，然后上前触碰放在不远处用于测试‘灵威’等级的水晶球就可以了。
合格的人名字会被保留并写上对应的‘等次’，而不合格的，会被划掉。
路明非内心忐忑，希望自己不是不合格的那一类。
来到这边之后他尝试过联系路鸣泽，但很遗憾没有任何回应。
如今路鸣泽失联了，意味着他无法像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一样开挂。
这让他真的很难相信自己的天赋。
这世上相信他是天才的，只有卡塞尔学院里的那帮神经病。
负责操控测试水晶球的死神面无表情地决定着每一个上前测试者的命运。
走在他前面的人，大多数都是不合格。
多数合格的也只在十七八等灵威，据说灵威的等级是数字越小越好。
路明非希望自己的灵威等级只要能达到合格线就好，因为那意味着他至少能成为一个普通的死神。
想要成为死神可比当初他读书参加高考还残酷，读书还能努努力拼一把，虽然他从没拼过就是了。
而‘灵威’这玩意儿是天生的。
虽然的确可以经过后天的磨炼提升等级，但是天生的下限越高，后期修炼的上限自然也就越高。
所以说白了，这场测试纯看天赋。
终于，路明非来到了水晶球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
和之前的人一样，把自己的手贴在水晶球上。
死神漫不经心地撇过去，正当他准备像之前一样报出数字或者直接念出不合格让记录的同伴记录的时候，喉咙顿时咽住了。
测试了那么多人的水晶球突然间迸发出绚烂夺目的光芒。
负责记录的女生毛笔无意中戳在了纸张上，墨色蔓延。
路明非有些疑惑，缩回手掌。
光芒逐渐隐没，水晶球上的数字也逐渐显现出来。
刚才还显得有气无力的死神顿时变得激动无比，惊呼一声：“四……四等灵威！”
测试场地里顿时一阵躁动。
躁动的多数是真央灵术院里负责维护秩序的学员们以及身为死神的老师们。
而等待测试的魂魄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他们并不知道四等灵威意味着什么。
寻常人只知道，死神的等阶除去预备死神之外，就是普通死神成员、席官、副队长以及队长。
而作为真央灵术院的学员以及正式死神的老师们却很清楚，副队长级别的人物所拥有的灵威大概就在五到四等之间！
也就是说，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子，稍加修行，下限就是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