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自欺欺人
亢！
一颗子弹出膛，射向惩罚者的目标的眉心。
美队的战力虽然已是人类的极限巅峰水准，但也拦截不住这颗出膛的子弹。
看到惩罚者一意孤行，他的眼中腾起怒火，直接一个突刺撞击，撞翻了惩罚者。
“罗杰斯队长，你一定要碍事吗？”惩罚者很快翻身而起，冷酷的脸庞浮现怒色与煞气。
“我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并不一样，在我看来，碍事的是你。”美队沉声说道，分毫不让。
闻言，惩罚者当即不再废话，他丢掉手枪，拿出一根黑色甩棍，猛地一甩，迎面冲向美队。
美队也没有拾取枪支的打算，紧握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与惩罚者展开近身搏斗。
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打的有来有回。
洛克斯起身，胳膊垫着吧台，望着疯狂干架的惩罚者与美队，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他缓缓将一颗子弹放到台面上，搓了搓有些痛感的食指和中指。
不远处，那位被惩罚者选择目标的人并未身死，额头上也没有出现弹孔。
在惩罚者开枪的一瞬间，洛克斯到底还是出手了。
他依靠过人的眼力，外加伊西斯的精确辅助计算，捕捉到了子弹出膛的一瞬间。
然后，窃物发动，六吨的力量，足以让他夹住这颗子弹。
可惜，没有旁观群众。
唯二清醒的美队与惩罚者，此刻拳来脚往，斗得旗鼓相当。
洛克斯吐槽道：“不愧是五五开队长，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作为打了超级血清的超级士兵，居然跟只是普通人体魄的惩罚者陷入鏖战的局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惩罚者被尼克弗瑞描述为十级特工的身手，评价甚至凌驾于黑寡妇与鹰眼之上。
但归根结底，惩罚者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场战斗就像泰森对阵拳击爱好者，本该是碾压的局面，却硬是扭打在一起，几十回合不分胜负。
看着不断倒下又不断站起来的美队和惩罚者，洛克斯不时的摇头，百无聊赖。
好半晌。
局面方才有所突破。
美队抓住一个机会，一拳打翻惩罚者。
惩罚者脑袋歪了歪，似乎失去了平衡感，想要撑着墙壁起身，结果连续好几下没起来。
看着挣扎的惩罚者，累出一身热汗的美队双手掐腰，无奈道：“这样的战斗没有意义，任何人都不能成为独裁者，仅凭个人意愿，便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惩罚者掰着脖子将轻微错位的骨骼掰正，恶狠狠地盯着美队：“但在你们的管理下，很多罪恶之人，并未得到他们该有的惩罚。”
他摸到地板上的一把手枪，怒目圆瞪道：“你们惩罚不了的人，就由我来惩罚！”
说着，枪口抬起，这一次，惩罚者没有丝毫犹豫，枪口对着美队，扣下了扳机。
他不杀无辜之人。
但面对阻拦自己的人，他也绝不会束手就擒，而是会拼尽全力，打倒对方。
亢！
枪声响起。
美队身体一偏，侧身躲过那颗子弹。
趁他闪避的间隙，惩罚者目光骤冷，枪口下移，对着美队的左右腿分别开了一枪。
亢！亢！
血色迸溅，两颗子弹射入美队的两条大腿，痛感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席向大脑。
美队脸色剧变。
惩罚者紧跟一个扫堂腿，将双腿失去力气的美队扫翻在地。
这一幕大大出乎洛克斯的意料。
他实在没想到英明一世的美队，居然会在阴沟里翻船，在局势占优的情况下，硬生生被惩罚者一波翻盘。
惩罚者站了起来，气喘吁吁，看着倒地后脸色难看的美队，嘲讽道：“没有了盾牌，你似乎连怎么战斗都忘了。”
美队忍着剧痛开口：“那面盾牌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用来伤害他人。”
惩罚者面无表情道：“对付有罪之人，只有用最锋利的矛，贯穿他们的心脏，才能结束他们的罪恶。”
说着，他的视线离开美队的脸庞，看向整个酒吧里，除了他自己之外，唯一还站着的人。
被惩罚者那森冷无情的目光注视，洛克斯面无惧色，淡笑道：“怎么，你连我也要一起杀？”
“这要看你有没有罪了。”惩罚者冷声道。
“有吧。”洛克斯耸耸肩，“我干过很多出格的事，除了做生意之外，我确实也不算一个特别遵纪守法的人。”
惩罚者眼神冷酷：“既然这样，那你也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付出代价吧。”
咔！
话音未落，扳机便已是扣下，但却没有子弹出膛的声音，也没有夺人性命的子弹射出。
美队顿时松了一口气，怒瞪惩罚者的背影：“快住手，你这个疯狂的家伙。”
惩罚者头也不回，也不搭话，随手丢掉手枪，视美队为空气。
“你这么赶时间的吗？”洛克斯笑道，“连话都不让人说完。”
惩罚者冷冷地注视着他：“我可没兴趣听你的遗言。”
“是吗？”
洛克斯淡淡一笑，拿出一把左轮手枪，推开弹巢，将三颗子弹分别塞入弹巢，各自隔着一个空位。
随意地转了一下弹巢。
咔的一声，他推回弹巢，将左轮手枪的枪口对准了站在十步开外的惩罚者：“那现在呢？”
惩罚者不动声色：“现在也一样。”
“但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的遗言。”洛克斯说，“跟你那些所作所为相比，我犯得那些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罪小便是无罪吗？”惩罚者嗤笑，“只要犯了罪，都一样，都该死！”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洛克斯冷冷地问。
“我？”惩罚者一怔。
“不要告诉我，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事是错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你比任何一位罪犯都要穷凶极恶。”洛克斯眼神犀利，“至少，那些罪犯知道自己是在犯罪，很有自知之明。”
惩罚者沉默了。
半晌，他低声说道：“我也有罪，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所以我该死。”
“但是！”
他的目光陡然炽盛：“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把你们这些有罪之人，通通处死！”
“嗤！”
洛克斯笑容鄙夷，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
“无非是用这种自欺欺人的办法，给自己找理由罢了，别人犯罪都是死刑立即执行，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死刑缓期执行了，要是在你有生之年，世界上有除不完的罪犯，你岂不是还想活到寿终正寝！”
他讥讽道：“要是都能像你这样操作，那我可以在一天之内，清空所有监狱，只不过，世界上从此会多出几十万乃至上百万行事无所顾忌的惩罚者，然后大家一起来场全球猎杀赛。”
惩罚者面色僵硬，无言以对。
“说到底，像你这样的惩罚者只能有一个，因为一旦有两个，他们也无法容忍对方的存在，反过来说，既然只能有一个惩罚者，那为什么只能是你，而不能是别人，不能是我呢？”洛克斯质问。
沉默了片刻，惩罚者的气势不再那么狠厉，他的喉咙滚动，吐出一道沙哑的声音：“没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