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账本
田立目光从账本上移开，侧过头，接过了药材清单。
打开一看，四张一百两的银票躺在里面，不动声色，又将药材清单合上。
郑管家见到田立神情不变后，便放下了心，心里暗道看来抽走一百两还不算多，下次可以试试多拿点。
“药材我都已经让他们搬进仓库了。”郑管家说道，想起这批药材的成色，又有了几分顾虑，“不过老爷，拿这些药材治病到时候不会出事吧。”
田立面色不改，淡淡的说道：“你怕个什么，反正这些药材也吃不死人，最多起不了药效。”
“最近逃难到清江县的大批灾民里面出现了瘟疫，官府要请大夫救治灾民，这批药材正好用在那些灾民身上。”
听到这话，郑管家眼前一亮，立刻捧场道：“实在是妙啊！老爷高明，反正是用在灾民身上，能活下来算他们运气好，运气不好死了也没有人会计较。”
田立脸色不变，但眉毛微微抖动，显然也对郑管家的吹捧很是受用。
“好了，少拍马屁，出去吧，我还要看账本”
“那小的先告退了。”
郑管家面向田立，脚步后退，走到门边推门走了出去。
田立在油灯的照明下，继续核查千金堂的花销账本，最近的各项支出变多了些，他要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看着，桌面摆着的账本上突然多出了一条笔直的黑影，田立一惊，抬头感受到脖颈间有一股冰凉的寒意。
微微斜眼一瞧，竟然是一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田立心神剧震，努力平稳情绪，开口道：“这位好汉，有话好说，可是为了求财？”
田立内心暗骂，郑管家是干什么吃的，还是个武道入境的武者，让人什么时候闯进来了都不知道，白白浪费给他每个月五十两的报酬。
“放在哪里？”
田立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的男人，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就藏在我的衣柜里，好汉大可自取。”
田立指着屋内的一个大衣柜说道。
“你去找出来，要是敢乱动。”
黑衣人没听田立的话自己去拿，手腕轻轻一抖，长剑便在田立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不敢！不敢！好汉小心一些，刀剑无眼。”
田立战战兢兢的一步一步挪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抱出了一个上锁的铁箱。
“钥匙呢？”
黑衣人冷冷的问道。
“钥匙就在我的怀里，好汉是我自己拿出来，还是你来拿？”
田立语气弱弱的道。
听到要伸手到田立怀里拿钥匙，黑衣人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自己拿出来。”
田立闻言，低头将手缓缓伸进了怀里，摸索着什么。
噗！
一大捧白石灰朝他撒来。
黑衣人早就料想到田立不会这么老实，肯定会出现变故，镇定自若。
对空中连连挥掌，一双铁掌刚猛无俦，强劲的掌风将白石灰倒吹了回去，撒在了田立脸上。
白石灰撒在了田立的眼睛上，顿时眼球有一种灼烧的痛感，让他睁不开眼。
慌乱之中，就要张嘴大声呼救。
一点寒芒如闪电般的速度刺出。
田立只感觉心口微微一麻，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心脏却突然间停止了跳动。
低头一看，长剑的剑尖已经透体而出，膝盖顿时一软，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渐渐失去了呼吸。
黑衣人见田立已经倒地死亡，便将目光转向了上锁的铁箱。
手中长剑轻轻一挑，劈开了锁头。
将铁箱子打开，里面有十几张钱庄的大额银票和五个金锭，总共价值换算过来，大约价值两千两的银子。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黑衣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铁箱里面还有一本厚厚的黑色簿册，黑衣人大致翻了一下，上面记载着田立采买劣等药材的真实进出情况。
黑衣人将这本黑色簿册随手丢在了书桌上。
刚才他在房梁上的时候，郑管家和田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翻开了桌上的药材清单，拿走了里面的四百两银票。
而那个郑管家的身形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人，推开门出去。
片刻后，千金堂的一间屋内传来了打斗的声响，但很快就变得寂静了下来。
......
第二天一早，千金堂的一位学徒迟迟没有见到田立，因为有急需田立处置的事件，便推开了他的房门。
见到一具僵硬的尸体倒在地上，尸体上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尸斑，学徒慌乱的跑出门去叫人。
千金堂自田立以下的二号人物，就是郑管家，今天早上乱成了一锅粥也没见到他人。
千金堂的众多学徒找到郑管家的房间，感觉有些不妙，不出意外，郑管家也死在了房内，在尸体的身边还有一把长刀。
失去了主心骨之后，千金堂剩下的几个坐堂大夫和众多学徒商议之后决定先报官。
不管抓不抓的住凶手，都算他们尽力了。
上报给衙门之后，田立因为在清江县打响了名头，有个神医的美名，加上衙门最近因为救治灾民的事情用得上他，很快就派出了人手调查。
带队的人正是和顾三七有过合作的李捕头。
李大勇身穿一件黑色的捕头制服，对身边的几个捕快吩咐道：“先叫仵作去检查两名死者的尸体，查明死因。”
“然后你们去把千金堂里的人都给我叫出来，挨个问话，看看有没有知情人有线索。”
几名捕快开始对千金堂里剩下的学徒和大夫问话。
说是剩下的原因是，自从早上发现田立和郑管家的尸体后，已经有几个学徒卷走了一些物件离开了。
一时半会人手不足，只能先搁置对逃走学徒的追查，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千金堂剩下的人身上。
一段时间后，捕快们完成了问话，昨天晚上的时候，学徒当中确实有人听到了一些动静。
但是因为千金堂的规矩严格，入夜之后除了郑管家和田立还有几位坐堂大夫以外，学徒并没有自由行动的权利，因此都在自己房里待着没有出去，也就没人见到凶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