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杀我自己？
深夜。
即使号称“永不停歇的钢铁巨兽”，雾都也有安眠的时刻。
勿忘我停留在房顶，一双黑眸于星空下熠熠生辉。
冷冽寒风呼啸，却没能让她撼动半分。
她振翅飞到窗边，看了一眼罗塞——嗯，睡眠质量不错。
起码比她强。
“也该去检查一遍清算人的业务了……免得被外界发现异常。”
她迅速振翅飞起，向着预定的目的地进发。
……
“罗塞，罗塞！醒醒，醒醒！”
罗塞睡眼惺忪地起身，看着面前的勿忘我，有气无力地道：
“干嘛？”
“有意思的东西来了。”
勿忘我嘿笑一声，从地上叼起一封信，递给了罗塞。
“看完你就明白了。”
“什么玩意儿……”
罗塞接过信后，并未第一时间打开，而是望向窗外，眉头紧锁。
“这大半夜喊我起来，就为了这个？”
乌鸦晚上精神，他可不精神！
更别提，最近几天累得不行，还要担心接下来的鸿门宴。
对于罗塞的质疑，勿忘我只是意味深长地道：
“看了，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要把你喊起来了。”
是什么重要的内容么？可感觉听勿忘我的语气，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啊……
带着这样的心情，罗塞缓缓打开了信。
借着月光，他揉了揉眼睛，勉强阅读着这封信。
越看，他越精神。
看到最后，他的嘴角甚至已经挂上了古怪的笑容。
“安塔要雇佣清算人，把我处理掉？”
勿忘我轻笑一声，道：
“这下明白我为什么喊你了吧。”
罗塞眼角抽了抽，直接把信甩在一边，道：
“那你准备怎么解决？”
“唔……其实，我有不少想法，但思来想去，我感觉，最好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
勿忘我沉吟半晌，接着道：
“毕竟，后面你要接管清算人，必然需要时间适应，在这期间，最好不要被外界看出破绽。”
“如果我们连一个普通人都杀不掉，安塔只会怀疑是不是清算人内部出了什么岔子——要知道，前段时间的大战，虽然流传有限，但在地下神秘学圈子，还是被许多人知晓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演一场戏，让记忆里展现出来的画面能糊弄过去。”
“的确如此。”罗塞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勿忘我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淡淡地道：
“那就等明天，你与多雷尔公司的谈判结束吧。”
末了，她忽然又补充一句：
“其实，我不介意帮你干掉那个叫安塔的家伙。”
罗塞躺回床上，翻了个身，声音自被褥中传来：
“我总觉得他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所以，就先别轻举妄动了。”
……
不得不说，罗塞感觉，自己最近的睡眠质量相当不错。
哪怕半夜被喊起来，还看到了那封令他瞬间精神的信，再次入睡也没花多久时间。
一大早起来，他就换上了自己家里唯一比较体面的一套衣服。
那顶有些褶皱的高顶礼帽被他努力按平了不那么平整的地方，身上，则穿着亚麻布制成的衬衫和背心，黑白相间。
燕尾式大礼服套在身上，搭配脚上的茶色皮鞋，颇有几分感觉。
罗塞望着镜子，从未如此满意过自己的造型。
他将【洞开黎明之刃】轻轻地放在自己的礼服内口袋里，而那把名为【银之月】的手枪只好屈居家中。
没办法，这东西实在太显眼了，和人谈判还带着枪，对面很难不怀疑自己的目的。
接着，他特意带上了一幅白色丝绸织成的手套，用以掩盖自己手上的伤痕。
就目前而言，【晦暗的玻璃】属于灯相伤疤，【淡白的回忆】则属于冬相伤疤，这二者都是肉眼不可见的。
唯有自己手上的【圣痕】清晰可见。
无论出于美观还是隐蔽考虑，还是遮上了比较好。
“你要出门了？”
“当然。”
罗塞回头看了一眼勿忘我，道：
“如果我晚上还没回来，你就来找我吧。”
虽然看不见勿忘我的表情，但罗塞猜，如果此刻的勿忘我是人类之身，一定眉头皱起：
“为何不带我？”
“这……”
罗塞叹了口气，道：
“谈判我总不能把宠物带进去吧？”
勿忘我沉默了一阵子，道：
“我知道日落帝国的礼仪，所以我不会进去打扰你，我就在大楼附近等你吧，顺便帮你防范一下未知的风险。”
“也好。”
罗塞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白色手枪，道：
“那你可以把【银之月】也带上，或许能派上用场。”
“既然你想到了带上那把手术刀和手枪，你怎么不把那根林地的木材带上？”
“那根手杖啊……”
罗塞皱眉沉思了一会儿：
“我至今没摸透它的作用，而且它曾经有过被追踪的记录，虽然追踪的那批人已经死完了，但我不确定带出去的话，人多眼杂，有没有人能认出来。”
勿忘我瞥了一眼那根手杖，道：
“谨慎一点是好事，不过，如果你早点和我说，我就帮你解决了。”
说完这话，她振翅一扇！
一股凌冽的寒风迅速席卷了室内，同时迅速衰弱，好似整个凛冬的风都凝结于一点之上。
最后，化作冰霜，覆于手杖之上。
冰霜迅速化去，但罗塞却忽然觉得，这根手杖发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他将其拿起，仔细端详后，才发现了异常。
明明就拿在手中，这东西却仍然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忽略。
即使注意力集中在上面，他也无法观测到它的神秘学信息！
“我用冬的力量帮你掩盖了一下，带上吧。”
勿忘我犹豫了一下，又道：
“你知道，最近城内可能有一批信奉‘蛾’的疯子吗？”
“蛾？”
罗塞疑惑低语，半晌，道：
“我曾经和一家农民相识，在他们的家里，我发现了与那个‘蛾’邪教有关的东西。”
勿忘我深吸一口气，道：
“那些都无所谓，你认识的那家，不过被蒙骗的可怜人。”
“带着这根手杖，应该有助于你避开他们——我目前的推测来说，这根手杖的作用，应该有一部分是‘感应’。”
“只要与蛾之准则有关，它就有能力略微感应到，虽然很不清晰，但用来远离已经足够了。”
罗塞从勿忘我的话语中，品出了些别样的意味：
“避开他们？他们是在谋划什么阴谋么？”
勿忘我轻轻点头。
“……多谢。”
他提着手杖，离开了公寓。
没过多久，罗塞就站在了一栋并不高大，却给人以窒息压迫感的大楼前。
门口的保安见罗塞想要进入，连忙喝止道：
“谁？出示证件！”
罗塞回过头，悠然道：
“让你们公司上头的来，至于证件——我这张脸，就是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