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雌体
“咳咳!”
鲜血猛然涌上喉咙,施安林下意识地咳出了声,血腥味在口鼻间充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无视纳米防护服的尖爪,心脏疯狂跳动,痛觉神经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全身一阵麻木。
“唰!”
尖爪从他腰腹中抽出,鲜血喷溅!
施安林在这一刻恍惚自己看见了烟花,鲜血在半空中绽放,转瞬即逝,可视线逐渐模糊,身体脱力。
扑通一声,施安林倒在了地上。
鲁迪安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在地面上的施安林,还未复原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只能僵硬在原地看着施安林倒在血泊当中,心中一阵绝望。
这下完了,就连施安林也倒下来,他们彻底没救了。
此时,被施安林撕破喉咙的怪物也随着倒了下来,但它在死之前制服了施安林,是个当之无愧的战士。
旁边的几只怪物见事情基本解决,便朝着倒下的怪物走了过来,像是默哀一般,纷纷伸出右手放到了它的尸体上,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那极有仪式感的场面让鲁迪安心悸,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在默哀片刻之后,怪物们起身,将倒在地下生死不明的施安林抬起,然后带着鲁迪安几人,走向不知名的黑暗深处。
......
“咕噜”。
好凉,脖子后面好凉。
施安林感觉自己后颈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湿湿滑滑的,好像某个长在河里的软体动物。
他模糊地想着,头脑一片杂乱,无法清楚意识到自己的情况,更无法让自己醒过来。
忽然间,后颈传来一点刺痛,很细,一闪而过,就像被藏在淤泥里的吸血虫咬了一下。
他突然回忆起过去在维和战争中追击敌人的时候,他作为副队长和队长李锋带领一小支队追着一群反叛人员,进入了雨林的沼泽地。
为了不打草惊蛇,被目标人员发现,他们在沼泽地藏了一整个白天,当晚上爬出来的时候,身体手脚各处都被吸血虫咬了上来,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穿过套装钻进来的,而那群吸血虫,就是这样的感觉,湿湿滑滑。
他恍惚地感受着,那只类似吸血虫的东西,在他后颈皮肤上咬出一口后,似乎正在用力挤进他的皮肉,想要往里面钻去。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施安林心中忽地有些不安地想着,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目标似乎是他的大脑。
大脑似乎在疯狂思索。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心跳越来越快,那东西也慢慢要钻进他的后颈。
倏地,像是耳边有人说话似的,施安林突然想起了一个词。
雌体。
外星怪物的雌体可以钻进人的后颈,然后控制大脑,在人体内寄生并繁殖。
现在要钻进他后颈的东西,就是雌体!
惊坐而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施安林答道右手猛然抬起摸向自己的后颈,一切都像是他的自动动作似的,条件反射。
在旁守卫的怪物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抬手要抓住他。但施安林的动作奇快,在怪物要抓住他右手的瞬间把雌体从后颈取了下来。
看着被甩到地上的柔软怪物,施安林不住地喘气。
身体疯狂冒汗,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怔怔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什么地方?
鲁迪安几人就躺在旁边,被一层黏膜裹住,像是被蜘蛛用蜘蛛丝困成了蛹,而另一边,数只怪物战士守卫在旁,一名怪物走到雌体面前,脚步金属外壳和地面相碰发出轻响,它将雌体从地上捧起,双手小心地将雌体拱在中心部位。
“叽里咕噜(啊,失败了。)”
“叽里咕噜(为什么这个人类,这么敏感?)”
“叽里咕噜(他很适合作为寄生体啊。)”
“叽里咕噜(必须要活的吗?)”
小小的雌体被捧在手心,不知从身体的什么地方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似乎是在说话,但施安林完全听不懂。
“叽里咕噜(要不要再试一次?这次我们先把他压住。)”
捧着雌体的“兵蚁”说着。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施安林能看懂他们的动作。
那只“兵蚁”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下一秒,身边的两只怪物就伸手抓住了施安林的两肩,将他往地上压去。
它们要让雌体控制我!
施安林用力挣扎着,他双手撑地就要起身,但那两只怪物立刻伸爪,直接刺进了施安林的肩胛骨。
“啊!”
施安林痛苦地喊出声,双眼爆出,他疯狂用力,试图让自己撑起身子,摆脱怪物的长爪,但那爪子就像钉子一样把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让他无法动弹。
“兵蚁”捧着雌体向他走近,眼中充满了蔑视,那是对低等动物的厌恶。
在这群外星怪物眼里,人类就像牲口,是让它们繁衍生息的工具。
施安林愤怒地瞪着那只“兵蚁”,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控制,然而,“兵蚁”走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的脖颈处,慢慢放下雌体。
随着雌体的靠近,施安林紧张得绷紧了后背和脖子,心中一阵悚然、恐惧,与不安,而那只雌体,落到了他的脖子上,湿滑感令人作呕。
“兵蚁”站起身,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雌体咬破施安林的后颈,慢慢钻进去。
作为雌体的守护者,他必须寸步不离地待在雌体身边,而他也是雌体在第一个寄生体中孕育出的孩子。
至今为止,这株雌体已经孕育出了近四五百只同类,通过脐带修改基因让它们能够适应这颗星球的环境,让它们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但是……它们依旧没有诞生出下一代雌体,而现在的这株,已经要面临凋亡了。
只有强盛的寄生体能够大概率诞下雌体,而这只人类,看起来就不错,他至少杀死了许多同类,甚至包括它们的战士。
希望这一次可以成功。
雌体已经全体钻进了施安林的后颈,朝大脑的方向蠕动着。
大约是雌体能够分泌某种麻醉药剂,在它咬破皮肤钻进去后,施安林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就像只被虫子叮了一下似的,后颈部没有任何感觉。
可就是这种未知,让他感到恐惧。
这时,雌体正钻入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