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欢愉之道，就在以身入局中
路明非一把拽过星宝，闭着眼睛给自己来了张自拍，编辑内容：《请大家多来捧场》。
叮！点击发布。
手机提示音让路明非心脏猛地悸动了一下！
紧接着，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魂魄仿佛被抽出体外，身体却堕入黑暗的深渊。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名誉、道德、清白的履历、一切跟“崇高”沾边的人生梦想……
这是他前十六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极富有转折性的一天……
一天之前，他还是个青涩的小楚南，对大胸长腿的动漫美少女存着小小的期待，但最大的野心也就是去秋叶原的小店转转，在涩谷街上偷窥美少女，盯着人家校服裙下的小腿看，如果被人发现就说两句韩语……
而今，他一步飞越了道德伦理乃至于人生梦想的天堑……
晋级为一名新人牛郎！
看着屏幕上刷新出来的新帖子，路明非知道，自己的后路彻底没有了。
一瞬间。
路明非的心理防线好像崩溃了，他破防似的将手机随手一扔，埋头在被子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小浣熊挠了挠头，觉得也没必要这么伤心吧，至少当牛郎能吃饱饭不是吗？
但为了明明的心情考虑，星宝还是撅着屁股钻进被窝，顾涌顾涌，拱进路明非臂弯里，要给他当抱枕。
这贴心的举动没什么效果。
因为没伤心几秒，路明非换上一副摆烂咸鱼脸，直奔餐车，也不管菜品已经凉透了就直接往嘴里塞，活像个饿死鬼投胎。
星宝晃了晃脑袋，似乎是见怪不怪了，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坐到路明非身边陪他一起开吃。
没多久，房间中就响起满足的喟叹声。
果然，和能否吃饱饭相比，所谓的节操一文不值！
“滴滴——”被路明非扔到角落中的手机屏幕亮起。
界面提示，他的新帖子获得了一个赞。
点赞用户：“花火”。
……
浴室中。
用大毛巾擦完头发的女孩站在镜子前，湿漉漉的额发仍是公主切的造型，气质是冷御挂的美少女。
但是镜子中的她，却梳着双马尾，头戴红白色的狐狸面具，身边围绕着火红色的游鱼。
滴滴滴——
龙马手指按着手机屏幕，小红心像气泡一样呼呼往上冒。
如果路明非此刻在这，那他一定会惊奇地发现，那赫然是自己刚才登陆的社交论坛，发布的新帖子！
手机屏幕放大图片。
上身赤裸，满是红印的少年躺在床上，红着脸，闭着眼，表情略带一丝羞耻。
被他抓着尾巴，倒提起来的小浣熊摊着手，那是已经渐渐进化出人形的浣熊恶魔，此刻她白净稚嫩的脸蛋上，是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这条新帖子与上一条相比，无论是内容还是图片，风格都完全是天壤之别！
其中的反差感足以让普通女孩流鼻血。
“就这一次来说，你做的很不错呢，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真是太有乐子了！”
镜中，黑色双马尾的少女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微笑。
龙马抬起头，激情的余韵之后是淡淡的迷茫：“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的方式太低级，肉体上的欢愉不够劲。”
“怎么会呢~欢愉的途径千百条，有的侧重结果，有的侧重过程，火花的美学自然也是一样。”
双马尾少女将手伸出镜子，勾住龙马的后颈与她额头相抵。
“倔强的少年不甘堕落，想要退出牛郎行业，以恶魔猎人的身份偿还巨额债务，这种老套的剧情展开确实很正能量，但也很没有意思，因为这个过程中他不会感到快乐，有的只有疲惫和惊惧。”
“而你，我的朋友，「花火」！”
她歪着头，朝龙马眨眼比了个Wink，做出一个撒花的手势。
“你赶在他误入正途之前，将他反方向拉了回去，于是，在花火导演的介入下，你成功改变男孩的人生走向。”
“这就变得~很！有乐子！”
龙马闻言，微微怔住了。
良久后，她喃喃道：“可是，那和你的「花火」……不一样。”
“这是个问题，但我就要离开了，在天衣五的世界，只要你想，你就是花火，不是吗？”
少女嘴角上扬着，在她耳边柔声道：“你想让她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所谓欢愉之道，就在其中！”
“……”龙马欲言又止。
“我说真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去追寻你自己的欢愉吧，从今天开始，你不再需要我的陪伴了。”
少女仍旧甜美地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从自己头上，取下那面红白色相间的狐狸面具为她戴上。
“记住了，只要戴上面具，谁都是，也谁都不是，等你在天衣五玩够了，就去更大的舞台吧。”
少女的声音淡淡地消失了。
龙马回过神来，看着镜子中梳着双马尾的自己，她已经画好了精致的妆容，戴好美瞳。
于是她调整表情，歪着头，微微一笑。
这一刻，她又变成了那个妖艳堕落如罂粟花般的女孩！
……
翌日，玉藻前俱乐部。
路明非昨天面试的那间办公室中，桑博依旧是那副骚气的打扮，洋气漏风的小西装，深蓝色的发型做着银白挑染，脸上挂着自来熟的微笑。
不过，经过昨天的相处，他们勉强也算得上是熟人了。
桑博上下打量着路明非，那病蔫蔫的神态很明显，是昨晚操劳过度。
以至于他现在仿佛随时都会昏睡过去。
“啧啧~那女孩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呀，把咱们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往死里用！”桑博连连啧啧，关切道：“小樱花，你没事吧？”
“啊，没事。”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路明非抬眼看着桑博，无视他那怪异的形容词，“不过，很快你就要有事了。”
“啊？为什么？”桑博一怔，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嘭——
路明非从身后抽出炼金猎魔手枪，往桌子上猛的一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桑博：“你干的好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哎呀呀！冷静点啊，家人！有话好好说，咋还动起枪来了！”
桑博蹭的一下窜到桌子底下，只露出来半个脑袋，麻溜的动作看起来很是熟练。
“闭嘴，谁是你的家人！”路明非咬着牙，气哼哼道：“我拿你当前辈，可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天地良心啊！我对你难道不好吗？“
桑博很是委屈，“我尽心尽力为你找客户，人美钱多事还少，还送了你餐饮券，这叫对你不好吗？”
“这是两码事！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推荐我出外勤！”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道出自己的辛酸。
时间还要做到昨天晚…或者说今天凌晨。
洗完澡的龙马出了浴室，坐在路明非怀里要他帮忙擦头发。
衰仔感觉浑身哪哪都不得劲，推脱着也要去洗澡。
然后就被雌小鬼狠狠嘲讽了！
说他连培训都被过就学人出来送外卖，当了牛郎也是个赔钱货！
路明非大怒，表示你不要把人看扁了！
毕竟他刚刚才发了帖子说要下海，紧接着就被贴脸嘲讽，这谁受得了呀！
干一行爱一行的原则懂不懂？
然后，路明非就从龙马口中得知——
玉藻前俱乐部并不是什么普通的风俗店，这里工作的牛郎，主打的就是一个精品人设，主营业务是以自身的人格魅力，诱导富婆们消费为主。
通俗点讲，就是卖酒看销量评定业绩。
“妈妈活”之类送外卖的外勤业务，一般是牛郎们为了赚快钱时的消遣。
正常流程来讲，每个见习牛郎，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俱乐部培训，在会员们面前混个脸熟。
然后再经过拍卖“第一次”环节，从而打出自己的名气。
拍卖金额的高低，同时也是衡量一个牛郎未来价值的重要标准。
而路明非这种跳过拍卖环节，指定会员服务，第一天就开始出外勤的情况，一般会被直接认定为……
“次品？怎么可能！”
桑博高呼，“你可是老板指定的新人，谁敢给你次品评定！”
“那你让我出外勤是怎么回事？而且那个会员还被恶魔顶替了。”
路明非皱眉道：“要不是我有两把刷子，昨天可能就已经栽了！”
“这可不关我事啊！会员电话联系，我怎么会知道她被恶魔顶替了！”
桑博更委屈了。
“而且，家人你自己说你想赚快钱，说你这个月还不上钱就有大麻烦，老桑博我可是特意为你着想，让你直接跳过了那些无意义的培训环节，直接开始营业赚收，难道我做错了吗？”
“好像……没错。”
路明非面色缓和下来，觉得桑博说的有道理啊。
“是吧是吧！老桑博跟你心连心，怎么可能跟你玩脑筋！”
桑博从桌子下面爬上来，将路明非的枪原路退回去，语重心长道：“家人啊，你可莫要听信某些小人的谗言，我绝对是占你这边的！”
“真的？”路明非狐疑道。
“绝对是真的！”桑博认真脸。
“那从现在开始，我也要开始成为正式牛郎，不就是卖酒么，我上我也行！”路明非跃跃欲试。
“这个……”桑博视线飘忽。
“有问题吗？”路明非伸手摸枪。
“没问题没问题！”
桑博连连摆手，“只是，家人你不是恶魔猎人吗？平时难道不需要巡逻找恶魔什么的，时间够用么？”
“时间就像海绵恶魔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那……你自己做好准备，咱们今天就开始营业？”
“越快越好！”
路明非留下这么一句话，出门接在外面玩的星宝去了。
桑博看着男孩的背影，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
“哎呀呀~这才一晚上不见，这孩子怎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花火那小疯子，对他做什么了？”
金牌牛郎目光深沉，仿佛预见了自己地位不保，考虑再三，还是拿出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