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摄政王宇文睿的王府是全城距离皇城最近的一座宅子,马车用了小半个时辰才从郝家走到王府角门处。
“哎?小姐,小姐~~~”
郝清儿回头,好看的细眉微皱:“还不赶快让开,那是我丫鬟。”
挎着自己小包袱的郝蕴也停下脚步,原来是郝清儿的贴身丫鬟春宵被拦住了。
角门的蓝衣婆子沉着脸,虽对着郝清儿在行礼,可眼中却丝毫不见恭敬:“郝大小姐见谅,非王爷允许之人是不得进入王府的。”
“可是。。。。。。”
郝清儿还想说什么,冬青树的篱笆后转出来一位年轻些的妈妈。她端着笑脸冲着两人行礼:
“王爷已经安排人伺候二位姑娘了,还请姑娘随我前来。”
这位妈妈说完也不等人,径直就走。
郝蕴看都没看自己同样被拦在外面的丫鬟,拎着自己的小包袱就打算跟上。
“郝蕴!”郝清儿明白眼前形势不如人,一把拉住郝蕴,然后示意春宵把包袱给她:“拿着!”
“我不!”郝蕴手一甩:“你又不是没手。”
在郝家伏低小做一夜她已经受够了,凭什么来了王府还要她做丫鬟,想都不要想。
至于回到郝家会不会被责罚,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先爽了再说呗。
见郝蕴追着那位妈妈已经走得快不见人影了,郝清儿气呼呼的夺过春宵手里的包袱:“蠢婢!”追随而去。
郝蕴深知在人家的地盘要有自知之明,于是她想了想,准备与这位妈妈搭话。
“这位妈妈,咱们还有多久才到住的地方呀?这王府也太大了,绕来绕去我头都晕了。”
“妈妈,这湖里是莲花吗?我只见过白色的,还第一次见紫色的哎~”
“妈妈,这假山是太湖石吧,太大了。。。。。。里面打上孔都能给我做房间了。”
“妈妈,妈妈。这月亮门上的牌匾是王爷的字儿吗?真好看~我也想学~”
“妈妈~~~”
“妈妈~~~~”
郝清儿忍不住了:“你闭嘴吧!”
真是丢人!
家里虽没紫色的莲花,但是有大片荷花啊!
太湖石多孔洞,还需要打什么孔!
还有那牌匾上,明明不是有前朝书法大家的落款么!!!
“哼!”郝蕴使用原身十四岁身体做可爱骄慢的表情毫无负担。
只见她肩膀一耸,把包袱挎稳当后几步追上前面的妈妈,嘴里嘀咕:“你们又不让我去逛园子。”
“你!”郝清儿不敢太大声,只能指着郝蕴面目狰狞。
她们没说过不让她逛园子,只是在园子里撞见后会刺几句。时间一长,这丫头就不去了。
又走了小半刻钟,妈妈在一座荼蘼做篱笆的小院儿前停下了。
“二位姑娘,这荼蘼院儿就是你们暂时落脚之地了。”
妈妈推开院儿门,里面两位身穿绿衣的十五六岁丫鬟齐齐行礼:“见过二位姑娘~”
郝清儿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比家中自己的院子大,虽只有一进,可处处透露着精致。她满意的点点头:“有劳妈妈了。”
郝蕴儿则是挎着小包袱到处走走,刚要走到正房门口,却被郝清儿一个箭步抢先推开了门。
郝清儿看都没看里面,回身面对屋外,挡住郝蕴不让她进:“这屋是我的了。”
切,幼稚!
郝蕴翻了个白眼,朝着东厢房走去。她晃眼看过了,屋里的摆设都一样,有什么好争的。
把包袱放在床榻上后,忍住想要躺在上面的冲动,郝蕴乖巧的走到还等着的妈妈跟前。
“劳烦妈妈了,这是我平日里绣的小物件儿,给妈妈熏熏衣角玩儿吧。”
“哎呦,这老奴可不敢收。”
郝蕴硬塞到了她手里:“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装的都是些花瓣儿啊香叶之类的,妈妈别嫌弃。”
带路的妈妈用手捏了捏,又闻了闻这才笑了起来:“姑娘手真巧,这味儿真好闻,那奴婢就收着了。”
喜滋滋的把荷包挂在腰间后,这位妈妈才打开了话匣子:“老奴姓王,姑娘叫我王妈妈就好。这客院儿一片都是老奴干事儿的地方,日后姑娘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老奴。”
说完王妈妈还指了那边大树:“绕过大树过了小桥,就是下人房了,到了跟前自有下人通报。”
“谢王妈妈。。。。。。”
郝蕴的话还没说完,那边郝清儿就妖妖娆娆的走了出来。
她也将一荷包塞进了王妈妈的手里:“妈妈拿着吧,马上入秋了,可吃些小酒。”
王妈妈面上的笑意一僵就带了几分客套:“郝大姑娘的心意老奴领了,只是这荷包老奴不能收。”
说完,王妈妈退后行了一礼:“这俩丫头一个叫白芷,一个叫豆蔻,往后便是伺候姑娘们的人了。若是有事差遣她们来找老奴就好,那老奴就告退了。”
说完,王妈妈再次行礼,出了院子门。
“奴婢白芷(豆蔻)~见过二位姑娘。”
郝清儿被王妈妈下了脸,此时正在气头上:“都给我滚进来!”
“这。。。。。。”俩丫鬟有些为难,都去伺候郝大姑娘了,二姑娘怎么办。
鹅蛋脸的白芷年纪看起来要大些,她咬了咬唇:“豆蔻,你去二姑娘屋里,大姑娘那里我去。”
“白芷姐姐~”豆蔻是小巧的瓜子脸,皱着眉跟黛玉似的。
“好了,好了~”郝蕴看不下去了:“她也就是过过嘴瘾,你们是王府的丫鬟,她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
反应过来好像是骂人了,郝蕴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你们是王府的丫鬟对吧,王爷多厉害,她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不是骂你们是狗啊。。。。。。”
“噗嗤~”
豆蔻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捂住嘴巴,微微歪头,眼波看向郝蕴:“二姑娘不必解释,能做王爷的狗,咱们也是愿意的。”
啊?郝蕴傻眼了~
不过一想~封建社会嘛~
社畜比狗也没高级到哪儿去!
最后,一看就胆小的豆蔻伺候一看就好说话的郝蕴了。
而白芷前脚进了正屋,后脚就听到郝清儿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白芷解释府里有粗使丫鬟跟洒扫婆子的话。
豆蔻去给她打水洗漱,郝蕴直接一跟头栽倒在了床上。
“呜~~~这才是人睡的嘛!”
厚实的草垫子上又铺了棉垫,柔软外还带着干草的清香,比起昨夜郝家又硬又冷的床不知舒服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