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赌局
目睹此情此景,中年道人与笑面僧人皆是嗤笑不已,心中暗骂这年轻后辈毫无胆气,拿着一手好牌又不敢加码,一点胆量都没有。
那贵气中年人对朱溪所作所为倒是暗暗点头,以示赞成。
十二局结束,老板娘坐完庄,下一个便是那居于首位的中年道人坐庄。
“余真人,接下来便轮到你坐庄了。”
坐庄便意味着一人用同一副牌同时与四人相赌,风险自是最大,筹码累加,一不留神,便输个精光,不过伴随着风险,利益也是巨大。
“让我来坐庄,必把你们赢完!”中年道人起身,面色阴沉。
二者换了个位置,中年道人独坐月小弯处,面对着各怀心思的四人。
“各位入座,我这就分发下一轮骨牌。”
中年道人坐庄后,众人又开了几局,各有输赢,朱溪依旧平局,没有输过一局。
其他人等都在思考如何双赢,只有朱溪在绞尽脑汁想着赢下一局,无论手中牌好坏与否,确保平局便是。
吐出一口浓雾,艳丽女子撑着脑袋,借着眼角余光瞟了眼朱溪。
她自然没希望朱溪能赢,反正今日那东西,是必须要出这银钩赌坊,不然消息传出去,银钩赌坊届时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借着朱溪的手,搅一搅这浑水,从中多谋些利,艳丽女子自然是愿意。
可赌局开始已久,朱溪却一直保平局,艳丽女子不由暗骂。
艳丽女子不是没想过让手下使些手段,但顾忌在场之人都不是好招惹的,随即作罢。
“砰”的一声,中年道人一巴掌拍在桌上,恼怒道:
“真是一副烂牌!是不是该换个洗牌的了。”
“也行。”
老板娘使了个眼色,洗牌的女子果断退却,另从雅间外走来一女子。
又是一轮新牌局,过牌后,朱溪拾起桌上骨牌,抬眉看去,只是一眼,便又缓缓握紧骨牌,放下手来,看向对面的庄家。
没了手掌的阻挡,朱溪能将中年道人的反应一览无余。
见中年道人紧盯手牌,满脸愁容,不甚高兴,朱溪心中紧张稍缓。
此时的朱溪也是有些紧张,毕竟生平第一次当老千,和别人一起做局坑人。
可他也没办法,想要见百晓生,便必须要过艳丽女子这关,朱溪不得不与她虚与委蛇。
至于会不会招惹到其他人,便不是他此时心中所在意的。
中原正道第一大派——武当派他都能惹,【魔师】庞斑的弟子他也敢打,这世间,还有他不敢惹的。
但朱溪还是心存疑惑,虽然明知那东西不会属于自己,但他还是很好奇能引得几位先天高手亲自参与的赌局,那玩意该有多宝贵。
想到这,朱溪抬起抓牌的双手,微微松开,看了眼手中的骨牌。
他手中的这副牌,说实话,有点大,应该是老板娘提前安排好的,特意将牌洗到他手里。
中年道人拿到手牌先是两眉微颤,颇为不喜,后又眉头紧锁,两眼晦暗,紧盯着手中骨牌,似乎很是纠结。
犹豫了好长时间,笑面僧人都出言揶揄道:
“真人,别犹豫了,输便输呗,怕甚?”
中年道人丝毫不让,争锋相对道:
“嘁,我只是怕赢不了你们多少。”
“哈哈哈。”
艳丽女子微笑不语,贵气男子不放心,又看了眼手中骨牌。
一旁的朱溪嘴角含笑,颇为轻松,他手中这副牌怎么摆都能赢。
良久,那中年道人做了决定,将手中四枚骨牌分为两对,一前一后放于桌上。
其余几人都已放好,笑面僧人大手一挥,扔出五张银票,当先道:
“我加五千两,真人可不得不跟啊!”
庄家坐庄,自是不能轻弃。
“哼!”
中年道人冷嗤一声,又道:
“五千两就五千两,怕甚!”
艳丽女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抚嘴一笑,两根玉指夹起三张银票,抛在桌上,笑道:
“小女子这副牌有些小,就当凑个热闹好了。”
贵气男子接着说道:
“我也出三千两。”
几人见中年道人如此神情,都认为是中年道人这副牌不行,自是趁火打劫,势必要从中年道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这下,在场之人中只剩下朱溪未曾出言。
“咳咳。”
众人转过去,要看这青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五千两。”
朱溪抓起身前所有银票,不假思索,一股脑扔出去。
见朱溪如此行为,中年道人眼露寒光,冷声道:
“年轻人到底是沉不住气。”
朱溪嘴角微扬,还嘴道:
“自然不如真人有涵养。”
“哼哼。”
“看来朱公子牌不小嘛。”艳丽女子扭头,对着朱溪抛了个媚眼。
“手气比较好罢了。”
笑面僧人抚掌大笑道:
“好了,休要墨迹,开牌吧。”
这把算是今日赌局至此最大的一场牌了,比先前十几场加起来的都多,众人无不慎重以待,只要这把能赢,便能让一人出局,彻底丧失争抢的资格。
众人一一掀开覆于桌上的骨牌,因为有两对,所以先开的大对,扫视一圈,中年道人冷哼一声,道:
“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朱公子,你还不掀牌?”
轻点桌上骨牌,朱溪撑着脑袋,回道:
“我想先等下。”
“那公子自便。”
这么多人在场,以朱溪的武功难道还能偷梁换柱,几人都未放在心上。
笑面僧人催促道:
“老牛鼻子,还不快快开牌!”
“哼!”
“啪嗒”
中年道人掀开一对骨牌,众人定睛一看,霎时间,骤然失色。
“竟然是双地!那、那你先前还.....”
“双地还故作先前姿态,余真人倒是城府颇深啊!”
“竟然中计了。”
中年道人吊起两根竖眉,嘴角下撇,面色暗沉,斥道:
“哼,你们以为我会那么没有心机,动辄便将心中所思所想形于面上?你们还真是小看了我。”
“让你先下一城罢了,急什么,还有小对呢。”
“无需多言,开牌吧。”
言此,众人又掀开第二对骨牌,那中年道人第二对骨牌也不小,竟由一对梅花组成,双梅。
“嘶——”
“这、这我再看看我的牌。”
一番计较后,笑面僧人和老板娘皆是全输,一人输掉五千两,另一人则输掉三千两,贵气中年人则一胜一负,平了。
“这牛鼻子老道可真是用心险恶。”
“余真人,你也太狠心了,演的一出好戏。”
“哼。”
看向朱溪,中年道人冷声道:
“愣着干嘛,开牌吧。”
朱溪眉毛一挑,嘴角含笑,伸手掀开一对骨牌。
“真人,我的牌如何?”
众人昂首看去,那对掀起的骨牌赫然是一对双天,共二十四点。
中年道人虽正襟端坐,但身体也微微前倾,瞠目结舌道:
“没想到你竟是双天!”
“竟然是双天!”
艳丽女子笑颜如花道:
“藏得倒挺深的呀!”
她自然是高兴,毕竟就这一局,光抽三成利息,她就要赚几千两银子,赌局越是焦灼,胜负越是难分,她就越欢喜。
接着朱溪又掀开另一对牌,也不比双梅小。
看着中年道人,朱溪拱手道:
“真人得罪了,小子手气好,先下一城。”
中年道人睁着一双死鱼眼,回道:
“哼哼,希望是吧,继续开牌。”
又一连开了数局,各有小胜,轮到笑面僧人坐庄。
他的运气也是不好,一上来便被几人胜了几局,原本带的银子就不多,最后只能凄惨下场。
“哈哈哈,手气比不过几位,不过,老板娘,我留在这继续看下去,你不介意吧。”
艳丽女子笑了笑,回道:
“大师自便。”
笑面僧人笑呵呵的坐于一旁,接下来轮到贵气中年人坐庄了。
行了数局,朱溪反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硬是要混和局,不然就是搅混水。
几人也已猜透其脾气,倒也不多说什么。
又是一局高价,中年道人信心十足,硬是将价格喊上一万两银子。
贵气中年人坐庄,自然无路可退,奉陪到底。
“嘻嘻,两位真是豪气!既然如此,那便开牌吧。”
朱溪无所事事,索性翘首以盼。
现在场中就属他最为轻松,他才将赚了五千两银子,也算圆满完成任务。
笑面僧人已经出局,余姓道人与贵气男子争那东西,纵然挣得头破血流,自然与他无关。
不过若是有选,朱溪还是希望坐于他身旁的贵气男子能赢。
可惜事不遂他愿,两人相继开牌后,贵气中年男子竟直接双输,连平局都没有。
不算前面,仅这一局,贵气男子就输了一万两银子。
老板娘合掌笑道:
“看来,是余真人更胜一筹啊!”
几人赌的越大,抽成越多,她自是越高兴。
“哼!与我斗,想得太美了。”
贵气男子也是修养极好,闻言,并不恼怒,拱手回道:
“余掌门,还请手下留情。”
“哼,段皇爷,还需我这江湖闲人的情面?”
听到这,朱溪陡然抬头,看向坐于对面锦绣华服的中年男子,心底哑然道:
“段皇爷!他、他就是那个到处沾花惹草,有一大堆私生女的那个。”
思量至此,朱溪又想到与朱七七交好的王语嫣。
“王语嫣好像就是段皇爷的私生女,话说,他一开始问我那句话什么意思?该不会朱七七也是他私生女吧。”
不知为何竟想到此处,朱溪面容微僵,神色显得有点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