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医仙的往事（五）：痛苦
“砰”的一声。
小医仙用力地推开了医馆的大门，里面物品倒是摆放整齐，可其上却布满了灰尘、落叶，以及随处可见由蜘蛛所牵出的网络。
看起样子，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视线径直透过前厅，锁定在中庭的一株干枯的藤蔓上，小医仙快速走了过去，脑海里回忆的是过往的点点滴滴。
这颗看上去极为平常的干枯藤蔓，从医馆开设之初，便被父亲华仲仙不知从何地移植了过来，仿佛因为其早已枯萎死亡一般，华仲仙从不浇水培育，但却也不将之丢弃，就将他放在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地方，并且不让家人将其移开。
故而，小医仙一直以为，这是父亲华仲仙的一种独特癖好。
直到那天天空之上，在巨大圆月前，二人定下约定之时，华仲仙方才交待。
“仙儿，医馆里的那根藤蔓是父亲曾经的宗门遗留的，它具备着极为特殊的力量，有一天若是碰到无法解决的事情，需要父亲回来时，你只要培育它，它就会将父亲送回来……”
“培育？怎么培育啊？”
“呵呵，很简单，用你的……”
“眼泪！”
医馆里，父亲华仲仙的声音音犹在耳，小医仙不自觉地跟着呢喃起来，面露认真之色，旋即，便是走到藤蔓前方，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开始尝试着不断回忆起过往的伤心事情。
只不过，担忧着母亲医沐君的她，心情实在是太过紧张，思绪乱飞，根本就想不到能够让自己哭出来的事情。
“快哭，快哭，快哭出来啊！”小医仙急躁大喊道。
越哭不出来，越急躁，越急躁，越哭不出来，这种循环让得小医仙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到了极点，终是气愤地一巴掌打向了自己的脸。
意料之中打在肉体之上传出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反倒是“啪”的一声，突然响起，手掌之上传来的触感让得小医仙疑惑地抬眼望去，便见到一位身穿刻有阴阳太极图案衣袍，手持罗盘且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将自己自残的手给握住，脸上挂着一抹笑容，轻声说道。
“小妹妹，对自己可要友好点啊，你可是很重要的……”
这人的笑容和话语都温暖至极，可不知为何，小医仙却感觉到了一种宛若九幽地狱一般的阴冷。
而且，对方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很重要？怎么重要了？
小医仙对于其说出的话语毫不理解，正感呆愕时，却猛然感到一阵狂风从天际刮了过来，直接是将遍地灰尘、落叶以及蜘蛛网都给猛然刮向后方，医馆各个房间的门也在狂风之下统统打开，不断来回扇动，将那狂风排泄出去。
但饶是如此，那狂风却没有减弱的趋势，反倒越来越强，越来越急迫，馆里沉重的桌椅板凳，甚至一些固定好的木柱、横梁都在狂风下都在隐隐颤动。
整个医馆里，能够在这大狂风之下佁然不动的，也就只有小医仙和其身旁的藤蔓了。
那奇怪的中年男子宛若一座九幽之石，自己稳如泰山的同时，还充当着挡风石的作用，将刮向小医仙的狂风都给破开，顺带，仿佛也将那藤蔓涵盖在了其中。
“小妹妹，看好了，一场大戏即将上演咯！”
那人斜异地笑着说道，旋即松开了小医仙的手，转向身后，脚步一踏，猛然跃向空中，澎湃斗气升腾而起，双手运转一圈，现出一个太极图案之后，便是猛然朝着前方猛烈轰出，太极图案瞬时变做十丈大小。
“轰”，一道风驰电掣的灰白色线条便是猛然撞击在太极图案之上，太极图案看上去只是一层极为虚幻且没有实质的薄膜，但实则弹性和韧性十足，那携带着巨大冲击力的灰白色线条撞击在上面，只是让得这薄膜被不断突进，待到得一个让人颇为惊异的弧度之时，便是猛然回缩了回去，将此前的冲击力全部反弹到灰白色线条之上，加上这薄膜本身蓄出的强大劲力，直接将那来势凶猛的灰白色线条给弹飞了出去。
冲击力炸裂间，灰白色线条被弹出去的方向所在房屋和行人也纷纷受到巨大冲击，不仅房屋街道尽毁，其中更是有多人直接被震成血雾。
一时之间，失火形成的浓烟和冲击掀起的漫天灰尘以及隐隐的血雾蒸腾而起，使得这原本平静祥和的仙风镇染上无数血腥。
在那身穿阴阳太极图案衣袍的中年人：张图森的阻碍下，整个医馆几乎可以说是完好无损，而依旧安然待在中庭藤蔓前的小医仙，则呆呆地站立在那里。
并不是被二者激烈的对撞吓傻了，而是那刚才疯狂在那太极薄膜里拼了命突进的灰白色身影，从大概的身形来看明明陌生至极，但不知为何却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其心脏也是隐隐作痛。
“他，他是……”小医仙呆呆地呢喃，连身旁突然落下三位血袍人，呈三角站位施展出一道三角锥体的透明空间封锁将自己囚禁其中，都没有察觉到。
“嗷！”
而这时，一道宛若野兽般的痛吼声便是从远处猛烈传来，旋即，先前那道被弹飞的灰白色线条便是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再度冲了回来。
虽然其气息强横至极，和张图森相差无几，可对方这种只有蛮力的状态且只晓得最为原始的冲撞，在极为擅长以柔克刚的张图森面前，则注定讨不到一丝好处。
于是，天空之上，不断响起轰轰轰的猛烈碰撞之声。
张图森不断施展出各种卸力手段，画出各种大小不一的太极图案，将那身影化作的线条不断打退回去，但那灰白色身影却始终没有放弃，一边发出越来越急躁的吼叫声，一边继续不断冲来。
这种让人动容的执着模样，在小医仙的注视之下，逐渐与医沐君的身形相重合。
“她是母亲，是母亲……”明白过来的小医仙，眼眶通红，瞬间泪水满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