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真真见鬼了！
“Bye bye小默默！”
“Bye bye黄老板！”
“下学期见喽，陈总！”
肖可儿又朝远处的地中海边跳边挥手，“杨老师，暑假快乐哟！”
肖可儿看着同学老师们一一打着招呼和各自收拾行李，肖可儿还在双手扯着书包边微微晃动，一脸笑呵呵。
丝毫不顾后面等了许久的老哥。
“啊啊啊！痛啊，痛啊，你轻点！”
肖可儿边叫边用手捶打着后面的人。
肖晚离一把拉过肖可儿，把她夹在腋下，粗鲁的塞在副驾驶座。
弄完这一切，肖晚离才舒了一口气。
打开驾驶座，坐了进去。
肖晚离瞥了一旁气鼓鼓的妹妹，半是嘲讽，半是调侃的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会装的人，嗯，不错，活灵活现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们关系多好，说的更确切的说，你是有多喜欢你的同学们。”
肖晚离仿佛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嘴里擒笑，“你刚刚手指搅动书包带那股呆劲，你演的很不错。”
说完，他还不忘在肖可儿蓬松的头发上揉两把。
肖可儿一把打开那只乱动的手掌，猛地把脸向肖晚离靠近，“哥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呀？”
肖可儿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肖晚离并没有看向肖可儿，“收起你那副样子，我可不会被你骗到。”
肖可儿弯弯嘴角，安静的又坐了回去。
车子一路飞驰，穿过林立高楼，穿过乡间小道，穿过商业繁华，穿过甜甜草木香。
车轮碾过路边一枝野玫瑰，立体花瓣被压成了扁平。
看着黑色跑车远远离去，那朵被车轮压瘪的玫瑰花突然像是长出了眼睛和嘴巴，像个可怜巴巴的丑陋婴儿，流出黑色的血液，无声的哭泣。
田野间的鸟儿振翅，在空中凌乱的碰撞，一切井井有条的秩序像是被打乱。
呈半透明状的黏滑触手悄悄从地底下钻出，向周围蔓延。
“到了，下车吧。”
肖可儿自顾自的理着头发，让它呈现出最完美的样子。
同样裙边的褶皱也不放过。
做完这一切，肖可儿拉开车门，才缓缓下了车。
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个大庄园。
庄园内，古香古色的建筑错落有致，红墙绿瓦间，隐约可见身着华服的人影穿梭其中。园内翠竹成林，曲径通幽，每一道拱门都似乎隐藏着一段古老的传说。
肖晚离不喜欢这样的设计。
同样，肖可儿也不喜欢这样的设计。
这两人都是俗不可耐之人，他们喜欢的是富丽堂皇的建筑。
当然他们也不能改变什么，他家老爷子就好这口，也就是肖可儿的祖父。
一代商业枭雄，如今退位了，便在这里搞起了风雅文学。
“祖父年纪越大，越来越玄学了，可真是老糊涂了。”肖晚离想起每次回到这里，祖父总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你这张嘴可注意点吧。”肖可儿含笑瞥了一眼一旁的所谓亲哥，“小心下一秒祖父的拐杖就飞过来了。”
这可不是无稽之谈，这座庄园表面看似古色古香，内里全是高端科技。
也就是这两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被记录和实时传输。
这与普通的监控完全不同，它能够结合过去这两人这段时间的经历，从两人对话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大量的信息，并且能实时预判下一步动作。
想到这里，肖可儿只觉得慎得慌。
肖晚离轻轻一笑，“是比不过你，会装的乖孩子。”
“是的呢，乖孩子会有糖吃！”
两人终于走到正厅门口，里面已经有好些人了，他俩算来的迟的，而他们祖父最讨厌迟到的人。
肖可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嘴里开始轻喘着气，着急的推开门，高兴的冲进坐在首位的祖父怀里。
肖可儿当然知道他的小动作逃不过祖父的眼睛，可那又怎么样。有些事情虽然知道是存在心思的，但只要做得好，做得漂亮一样能够过关。
“祖父，可儿可想你了。”肖可儿蹲下来用头蹭了蹭祖父的手臂。
花白头发的老头用褶皱的手摸了摸肖可儿的头，露出笑容。
肖可儿又抬头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祖父，“对不起，祖父，我来的太迟了。”肖可儿转头看向早已到场的各位叔叔婶婶。
祖父笑了笑了，“丫头，下次注意点。”
说完他转向珊珊走进的肖晚离，脸上表情慢慢沉下，“你还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
肖晚离什么也没说，轻笑一声，自顾自的找位置坐下，完全不给老爷子面子。
祖父气得用拐杖狠狠的戳了戳地，气得不停咳嗽。
见状，肖可儿的二嫂连忙走了过来轻拍祖父的背，顺了顺老爷子的气。
“祖父，何必和晚离置气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晚离和可儿，打小母亲便离开了，少了些母爱呵护，性格倔了点也难以避免。”
什么意思！肖可儿不爽，说肖晚离就肖晚离，扯她和她母亲合适。
老爷子又瞅了肖晚离一眼，又像是看见了脏东西一样收回视线。
“好了，不要被不相干的人和事扰了兴致。我们开始今天的冥会。”
是的，你没有听错，是冥会。
肖可儿不得不承认他哥之前说的，这老头子是越活越糊涂了。
每年都会召开一年一度的冥会，而这种惯例已经持续了10年。
在这个过程中会放着很奇怪的音乐，空气中会弥漫着一股股淡淡的奇异味道。
每个人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盘腿坐蒲垫上，然后就这样静静的呆上三个小时。
这个期间祖父就面对坐在最前面，嘴里默默念着什么，但没人能够听见。
这个期间不准任何人睁开眼睛，但从未说过睁开眼会怎么样。
肖可儿不相信这个过程不曾有人睁开过眼，她觉得没人能忍住这个好奇心。
只是她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她之外，不会有任何人有正脸的想法。
也就是在第8年，两年前，也就是林及川刚刚死后，肖可儿突然知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所以她睁开眼了。
映入眼帘的场景是，一排排人，也就是她所谓的亲戚们，每个人一丝不动，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低垂着头，双掌合十。
肖可儿透过一排排的缝隙，终于看见了对面坐着的祖父。
忽然一下。
对面的老头子睁眼，与肖可儿两眼相视。
肖可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杀意，她的瞳孔猛然收紧。
一瞬间肖可儿又闭回眼睛。
自我安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仍然掩不住浑身战栗的发抖。
一股股鲜血自双眼流出。
肖可儿不可避免的回放着着当时祖父的模样，就像一个怪物，一个恶魔，她从未见过。
三个小时结束后。
肖可儿不安的睁开了眼睛，偷偷向周围看去，一切和往日一样很平静。
肖可儿悄悄的想用双手脸颊上留下的血液，却惊讶发现什么都没有。
“很好，大家都遵照规定，没有在这个过程中睁开眼睛。”
肖可儿疑惑。
看向祖父。
却见老头子一脸平静，像是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刚才的外祖父是真的祖父，还是他只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是肖可儿的疑惑，很久很久才解开的，疑惑。
肖可儿回过神来。
开始重新进入第10年的冥会。
同样的音乐，同样的气味。
三个小时过去，人们同样有同样的感受。
也就是仿佛经历了很多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很奇妙的感觉。
就是这种奇妙的感觉，像是有一种魔力般，把人们理应把这件不寻常的事情给寻常化。
觉得一年一度的冥会，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还有一丝丝渴望，就像是一种慢性的上瘾。
这是肖可儿从众多亲戚的言行中慢慢观察总结出的。
“好了，好了。既然结束了，想留下的人可以留下，不想留下的人就走吧。”说完老头子就转身离去。
老头子有4个儿子，所以今天来到这里的有4个家庭。
由于各种原因，他们之间见面比较少，所以这个时候便是一顿丰盛的晚餐一起享用，相互交流，当然也不乏绵里藏针。
肖可儿和肖晚离当然不会参加，他们无父无母，早就隔绝在肖家的权力核心之外，他们有的只剩下钱。
所以他们自觉的独自离开。
这时候这些亲戚当然在面子上做一下，挽留下这两人。
当然也就是挽留一下。
黑夜中，两人再次钻进黑色跑车里，与黑夜融为一体，像回驶去。
车里沉默无言。
每到这时，他们两人都会想很多事情。
想到很小的时候就离开的母亲，以及从来没见过的父亲。
他们对所谓的母亲和父亲了解的很少，这就像这个家族的一个禁忌，没人愿意说出来。
记得肖晚离曾经大闹着问着母亲和父亲的下落，结果就是被深祖父派人深的暴打，导致一个月都起不了床。
他对祖父是恨的，他对这个家族的所有人都是恨的。
可肖可儿难道就不一样吗？
这个家族是压抑的，不管表面多么光鲜亮丽，你只要一进入这里面，就会感觉到喉咙像是被人捏住一般叫人喘不过气。
而这两人应对的方法又完全不同，肖晚离一副不屑一顾，肆意而为。而肖可儿装乖讨巧，想要活得更好，在他们肖家人制定的规则下活得像一个木偶。
肖可儿知道肖晚离不爽她这副模样，可没办法，她骨子里是懦弱的。
在这个21世纪里，走在时代前列的这个顶级家族，却保留着最落后的父权思想。
而肖可儿的性格，让她生活在这里好像刚刚好。
再让要进入A城边上，肖可儿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停下，停一下。”
“怎么了”肖晚离不爽。
“我就在这里下车。”说完她一拉车门，径直离开。
肖晚离也是一个放心人的主，没有多犹豫，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肖可儿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离开的黑色跑车。
她完全被前方这东西吸引了。
月光很弱，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肖可儿知道她是不会看错的。
只有一点点金色的微光。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她确信一定是。
她走过平坦道路，拨开旁边的草丛，缓缓的向里走近。
这里的草丛很茂密，夏日的雨让它升得很高。
肖可儿这个从小到大生活在城里的孩子，看着奇怪动画片的孩子，对生活缺乏常识的孩子，丝毫没有发现越往里走，这里的杂草高的十分不正常。
她只知道，只知道前面是焕发着黄金般的光泽的微光。
终于走近了。
砰！砰！砰！
有力的心跳不断跳动着。
肖可儿一时分不清楚是她的心跳还是其他地方的。
她后知后觉得紧张起来了。
她回头看。
哥哥呢？
走了？
怎么就把我丢下了呀？
肖可儿突然懊恼起来自己的任性。
肖可儿忽然想要打退堂鼓，往回走。
这时候弯月变成圆月。
黑暗大地涌出光亮。
周遭一切清晰可见。
而这时候前方的金属光泽更加明亮。
肖可儿终于看清了。
黄金棺材！
她叫人打造的黄金棺材。
不会有错！
毕竟没人像她有一样的癖好了...
可是为什么这口黄金棺材会在这里，它他不应该是在墓地吗？
肖可儿疑惑。
难道这个黄金棺材不是自己的那个？
还没有等肖可儿想清楚。
忽然，黄金棺材盖猛的被掀开。
伴随着棺材盖落地的声音，是猛的巨响。
是不该碎裂的金属声音的碎裂声。
奇怪。
诡异。
忽然，阴风吹过，激得肖可儿浑身一个机灵。
同时耳边响起灵异的歌曲。
这歌声在浑浊的鼓声中却夹杂着阴澈澈，更加诡异了。
忽然，细长指甲划过金属玻璃的声音开始出现。
只见一只深深白骨的手掌搭在了棺材沿上面。
手指修长，没有皮肉，还有...
没有指甲！
那刚才那指甲摩擦玻璃声成何而来？
不对不对！肖可儿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肖可儿明明知道她现在应该拔腿就跑。
可她就是潜意识里在等待一个希望。
一个永远不可能的希望。
一个充满着诡异与恐惧的希望。
肖可儿看见那厚重的黄金棺材缓缓的摇晃。
终于一个人出来了。
头发很长。
很乱。
将脸颊遮住了。
肖可儿当时买的华贵的衣服，早已被微生物分解成破碎。
露出男人上半身身材。
很奇怪的样子。
忽然像是肌肉有力，身材匀称。
忽然又像是生森森白骨，毫无血色。
月光更亮了。
肖可儿看得更清了。
这男人锁骨上一点红痣。
妖娆动人。
肖可儿很清楚，很清楚这个红痣意味着什么。
她什么也没想，直接冲到那个男人面前。
用颤抖的双手抚开男人脸颊上的头发。
直到他看见一幅熟悉的面孔。
“林及川...”
肖可儿不敢相信。
忽然那男人朝肖可儿露出一笑。
那笑容是肖可儿从未见着过的。
她印象中的林及川，从来是一副淡漠清冷的样子。好像是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露出额外的情绪。
而这一刻，林及川笑了，晓得妖孽无比，笑的万千生灵都沉寂。
肖可儿看痴了。
直到肖可儿猛的被甩开。
“女人，本尊的脸岂是你这样的蝼蚁能够触摸的。”男人一脸厌恶。
肖可儿摸了摸自己摔的疼痛的屁股。
难以置信。
难以相信刚才笑和现在厌恶的是同一个人。
这翻脸也太快了吧。
肖可儿表示他不能够理解。
不对不对，肖可儿你可得清醒点呀，现在尼玛是什么情况？
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