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躲不开,也逃不掉
开工了,收了开工利是,大家慢慢的忙碌了起来。
宇文东办的几个案子都没到开庭时间,刚过完年没有新案子,所以莫方比较闲。
就在莫方闲着没事,琢磨着中午是去食堂还是去外面餐馆吃午饭之时,桌上的座机响了,前台告诉他有个男的找他,说是他初中同学,叫李维兴。
“李维兴!”莫方一边嘴里叨咕着,一边往会客区走。
走了四五步后,他突然想起来了,初中同学里确实有个叫李维兴的,而且还是他同桌,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只可惜,初中毕业后,李维兴为了尽快赚钱,为家里减轻负担,去了一所技校,从此后两人便很少再联络。
老同学突然上门来找自己,莫方心里既高兴又有点疑惑,不知道李维兴来找自己是何意。
十年过去了,莫方模模糊糊的记得当年初中同桌的模样,可当他走进会议室看到李维兴时,愣住了,有点不敢相认。
只见会议室内的李维兴,比莫方记忆中的同桌高了一些,胖了很多,头顶的头发掉的有些发秃,眼中没了当初的神彩,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他穿着一件略显肥大,胸口有某公司LOGO的工作服,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像四十来岁,与行走在马路上的万千打工人没什么区别。
说实话,莫方非常不愿意在律所里见到老同学或者老朋友,因为他不想自己认识的人有任何法律纠纷,但很多时候事情不是以他的主观想法为准的,他只能被动接受。
“维兴,好久不见。”莫方坐在李维兴对面,微笑道。
“好久不见。咱们有十年没见了吧。”李维兴的双手捧着装有热茶的纸杯,显得有些拘束,脸色有些不自然。
“嗯,应该有十多年了。你现在在哪工作?”莫方虽然不知道老同学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他的衣着和精神状态上看,显然过得不是太如意。
“我在这家公司当司机。”李维兴指了指胸口的LOGO,“过年前我听同学说你在这家律所当律师,正好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就找过来了。没打扰你工作吧?”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不用跟我客气。你找我有事?”莫方问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只要是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全力。”他表现的很诚恳。
“是这么回事,刚过完年,我爸去山上放羊,一不小心把腿给摔了。”李维兴说道。
“严重不?”莫方琢磨着在山上把腿摔了,这事好像不是法律问题,难道他想找村委会或者包山头的人要点补偿?
“挺严重的,已经住院了,医生说要动手术,让我先交五万押金。”李维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不瞒你说,别看我比你早工作几年,可一直没攒下什么钱,再加上结婚家里借了十多万,现在还没还完……”
莫方明白了,李维兴不是来咨询法律问题的,是来借钱的。
“差多少?我帮你凑点,只是我刚工作,手上钱不是太多。”莫方说道。
老同学上门求帮,他觉得不表示下,有点说不过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愿意帮,但是超出能力范围,那就不好意思了,他不是大善人。
“不,我不是找你借钱。”听了莫方的话,李维兴急忙摆手,显得有些尴尬。
“那你是?”莫方有点摸不到头脑,不是借钱,说这些干什么?
“我听人说,你妈是那家医院的领导,我想让你帮说说,看看能不能给减免点费用。”李维兴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说道。
“行,这事我可以帮你问下,但能减多少我可不敢保证。”莫方看了眼时间,已经到午饭点了,“这都中午了,咱们老同学见一面不容易,到我这儿了,不能让你饿肚子。走,中午我请客,吃完饭,我跟你去一趟医院。”
“我求你办事,怎么能让你请客,地方你选,我请客。”李维兴一听心中高兴,医院领导说句话,比什么都好使,即便减不了太多,动手术的医生也会重视的,在材料上不敢以次充好,乱报价。
最终,中午饭还是莫方请的,两人在律所旁,莫方常去的一家饭店吃的。吃完饭,莫方打车带着李维兴去了医院。
去之前莫方给老妈方萍打了电话,方萍一听立刻找来主治医生询问了相关情况,莫方还没到,事情已经落实的差不多了。
最后医院让李维兴预交了两万元医疗费,在方萍的关照下,科室大主任特意带人去看了李维兴父亲的伤情,重新确认了治疗方案。
看着忙碌的医生和护士,李维兴心中感叹,找人跟不找人就是不一样,之前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没一个好说话的,人家干的是活儿,赚的是钱,尽到本职患者就知足了,可自从找过莫方后,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医生和护士的面色明显和蔼了许多,医生往病房跑的次数也多了,隔日便给安排了手术,手术效果非常好。
莫方很少接触母亲所在的行业,没想到这个行业比律师行业水分还大,五万元医疗费老妈过问下,给些关照,一下减到了二万元,这社会处处透着人情世故,只要人活在社会上,就躲不开,也逃不掉。
……
距离春节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天气依旧很冷,尚未到停暖气的时间。
早上,一位三十多岁,脸被冻得如苹果一般红的女人走进了派出所的大门,女人穿着半新不旧的棉袄,头上裹着围巾,穿着一双集市地摊上常见的棉皮鞋。
“同志,同志,我想让您帮我找个人。”女人走进派出所大厅,来到摆着“值班”牌子的桌前,冲着正在低头看着什么的民警说道。
“找人?找什么人?什么时候失踪的?”民警抬起头,揉了揉眼,问道。
“没失踪,是我姐姐,她叫文会琴,我是她妹妹文会娟,这是我的身份证。她过年前来的市里,带着孩子来找我姐夫,过完年后,我就联系不上她了。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就跑来找他们。
可我只知道我姐夫在这边做小买卖,在外面租了房子,不知道具体住哪,想让您帮我查查。”文会娟吸了吸流下来的清鼻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