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刷脸
“好了，我不打击你了，你爸跟你说了吧？”方轶微笑着看向他。
“说了，我爸说，您会给我安排一位资深律师做师父，我申请下来实习律师证后，跟着师父一起办刑事案子。”莫方点头道。
这次见面与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前段时间他背着父亲去了几家律所面试，律所主任都慷慨激昂的鼓励他，满满的鸡汤（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工资或者工资少的可怜，还得自己缴纳社保），可方轶倒好，不但没有鸡汤，还给他来了一顿冰桶。
难道像盛德律师事务所这种本省数一数二的知名大律所，就可以随随便便，毫无顾忌的打击一个满含奋斗之心的有志青年吗？
答案是肯定的。好吧，认了！忍了！
莫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案板上的面团，已经发酵好，等待着别人的随意揉搓，挤压，最后能出来个什么东西，暂时未知。
可那又怎样！揉搓就揉搓吧，门外盼望着被揉搓的毕业生比比皆是，很多人连走进这家律所大门的机会都没有。
之前，他背着父亲偷偷向盛德律师事务所等几家大型律所投过简历，可结果却音空信渺，人家根本看不上他，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可见竞争之惨烈。
“嗯，我给你安排的师父是宇文东，他已经单独执业五年多了，专业能力很强。
好了，过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明天上午宇文东律师从外省开庭回来，下午你应该能见到他。
明天一早，你来律所找人事办下入职，职位是律师助理，月薪三千元，所里的行政部人员会协助你申请实习律师证。”方轶说道。
“谢谢您！”莫方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
一个小小的律师助理月薪三千元，已经不低了，在这个二线城市，很多小律所工薪律师的月薪也不过如此。
“另外，在没拿到实习律师证前，我给你个建议，有空去档案室翻翻案卷，学习下。
你不要小瞧翻案卷这事，很多知名刑辩律师都是从帮师父订案卷，翻看案卷开始的，每一个案卷都是一个真实的事件，有的人家破人亡，有的人生命永远定格在案发那一天，这不是小说，是真实的事件。
案卷里的辩护词是律师智慧的结晶，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对待你能借阅到的每一份案卷。”方轶一脸严肃的说道。
有些事别人告诉你是一回事，自己去阅读，去感知，又是另一回事，至于能否从案卷中吸取到营养，那就看个人了，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走出律所时，莫方看到前台旁的接待室内坐着五六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个个穿着职业装，带着各种包，坐姿端正，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早上的时候，前台的两位小姑娘见过莫方，知道他与合伙人莫律师的关系。所以当他凑到前台近前打听那些人的情况时，小姑娘并没有敷衍他，告诉他接待室里的那些人都是来面试的，这次律所要招十名实习律师，来面试的已经超过了五十人，投递简历的至少有二三百人，人数还在增加。
此时此刻，莫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拼爹，若不是老爸的关系，自己这一没拿过奖学金，二没获过奖，勉强混到学历证和学位证的二把刀，怎么可能入职这家省里数一数二的知名大律所。
……
次日一早，莫方没有搭父亲的车，而是提前一个小时离开了家，来到律所。
第一天上班，他对律师助理的工作有些小期待，所以起得很早，另外他实在不想听父亲唠叨。
莫方办完入职手续，领完办公文具后，在工位上闲了下来。见他无事可做，方轶叫来云乔，让她带莫方去档案室，先去阅读案卷，顺便学习下如何装订案卷，以后用得上。
这已经是方轶看在莫文耀的面子上，特殊关照了，一般新来的实习律师是没有资格去档案室借阅案卷的，只有团队里的律师才有资格。
“案卷内的材料都是装订好的，不准毁坏，也不要随便折页，档案室有书签。另外，一定要记住，不准吸烟。不得将案卷拿出档案室，每次用完案卷要交回……”云乔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声音非常有力，透着干练。
莫方落后云乔半个身位，一边听一边“嗯嗯”的点头，跟着她走进了档案室。
档案室防盗门的右手边，是档案管理员吴青兰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一台电脑、一个玻璃水杯和一盆文竹，还有几本教材。
吴青兰长得很秀气，一笑会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很可爱，看起来很容易打交道的样子。莫方对她印象不错。据说，她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干了三年多，准备今年考研，或许这个职位很适合考研。
再往里是阅读区，有十六七平的样子，长方形，内有两张木质长条桌，每张桌子配四把办公椅，显得很宽松。
对面的墙上有一扇玻璃窗，玻璃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什么风景，窗台上放着两盆多肉植物和一盆君子兰。旁边，白色的墙面上贴着红底白纸，中英文双语的“禁止吸烟”牌子，非常醒目。
长条桌上有网线和电源插口，存放案卷的区域与阅读区有一道带密码的玻璃防爆门，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一排排的铁皮档案柜。阅读区有两个监控摄像头，一个在门口，一个在窗子上。
“嘭”，吴青兰搬来了一摞近半米厚的案卷，放在了长条桌上，“云姐，这是你让我找的案卷，都在这儿了。”
“好嘞，辛苦了。”云乔微笑着说完，转头看向傻站着的莫方，“今天就先看这些吧。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吴会叫你，楼下有食堂。”
“咱们律所还有食堂？”莫方惊讶的问道。
“想的美，那是写字楼的内部食堂，不对外，我们律所是这栋写字楼的法律顾问，所以才有这待遇。食堂的饭菜还是不错的，你可以去试试。这是你师父的饭卡，你先用吧。”云乔翻了个白眼，回道。
她知道莫方是合伙人莫文耀的儿子，此前所里组织活动，她曾见过他，不陌生。老莫与方轶关系不错，大家都是自己人，她自然得照顾下。
“我刷我师父的卡，那他咋办？”莫方犹豫着问道。
“他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