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交谈

“淡淡的栀子花香弥漫在空中，旁边就是那所着火的房子.那味道起来可真糟，又香又呛人的，比起烧房子，还不如说是烧花...还有呢...”那人顿了顿，双手垂放在两腿间，驼着腰，时不时打个哈欠。您可以讲点关于烧毁过程中的事吗？”姜禾翻阅着桌上那人的简历，虽说上面很正常，但眼前这人的模样却很让人心寒，“听说您是目击证人中最清楚本起案件的。”姜禾想了良久，最后说了出来。那人听到后，立马将头抬了起来，挠了挠耳朵，说道：“这么说也没差。”姜禾被看得不太舒服，端起茶杯看向窗外道：“果然是您呐，那真是太好了。”那人看到她这样后，便向后一椅，靠着椅背抱膝说：“叫我何浩就行，你应该知道吧？您不您的很烦。”说完他停了一会儿，又挠了挠耳朵继续说，“我当时的位置正好看得全，我记得是对姐弟来着，还有一个成年人，也许是他们爸爸吧？不对，是妈妈！算了，记不清了。刚开始他们嬉嬉哈哈的，但没一会儿就蹄出来一个火苗子，接着两个、三个......慢慢的...慢慢的整个房子便烧起来了。说到这里，何浩嘴巴微微上扬，但很快恢复发呆的样子，他将一条腿放了下来，淡淡的说着：“我知道你因为我不去救火而只是看着很生气，毕竟你有一颗仁爱之心呐。”说这话时，何浩用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眼珠子向上顶着，嘘声问道：

“调查我挺辛苦的吧...?”

姜禾听到这句话时，心跳的历害，手握不紧杯把，里面的茶水全洒在了简历上，慢慢的晕到了姓名那儿。姜禾，这才猛的反应过来，拿出纸巾去吸上面的水分，但她却模糊的发现，简介上的名字与眼前这人自报的并不一样，她冷冷的抬起头，脸上一会青一会紫的，嘴张了又合最后把牙咬的“吱吱”的响，左手将简历揉成了团。

“你不会觉得...那份简历是真的吧？”何浩咬着大拇指，眼神飘向窗外，随口冒了句，“雪真大啊，这种天，人也受不住啊。”说完他，看了几眼姜禾，伸了个懒腰，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着道：“你自己找我来的好像全程都是我在说话吧？我也不是那么爱自言自语的人哦。“紧接着他左右顾了顾，双手撑着桌面，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我们来说点真话吧？”

“什么意思？”姜禾仅听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左手渐渐松开，眼神向上看着他的眼。在这视角看莫名就觉得他的眼睛有种引力：似一条清澈的河水，令人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般，纯真而又充满陷阱。

“就是我们互换各自调查到的成果吧。嗯，有点幼稚？有趣？”“让我和你合作？”

“啊一合作？你说比我还老士唉，但差不多的，你怎么觉得？”何浩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姜禾愣了会儿，何浩的话完全在她意料之外，主动权应该在她自己手中啊，怎么被搞成这样了？接下来怎么办，该同意吗？姜妍看了看何浩，眉头久久不得舒展。

“你在想什么？这个事让你为难了？还...”“何浩先生，不好意思，我对你存有一定怀疑，你突然这样说，我确实有点儿为难。”何浩的话还没说完姜禾立马抢了去，也许是沉淀在心中的那份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她的语调越升越高。何浩一直盯着姜禾等她说完，待姜禾说完后，他将双手背在后脑匀上，漫不经心的回答：“凶手啊一谁知道我是不是呢。”

姜乐感到与何浩根本无法沟通，只好扶额思考着。

“但是你真的不好奇，是谁，杀了你的父亲吗...?“何浩说这话时瞟了瞟姜禾的神态，那副震惊中带着点惧怕的样子真令人耻笑，“那么惊讶干什么呢？你可以调查我，我当然也能调查到你，对吧，姜警官。”

“嗯——所以说在我答应之前，你不会说任何有用的话，是吧。”姜禾的手指不断敲着桌子，虽然何浩的话在她意料之中，但当真正听到时难免有点紧张。何浩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哼起了小曲儿。“合作愉快。”姜禾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向何浩伸出了手。

何浩似笑非笑，双手握住了姜禾的手，回道：“合作愉快，姜警官”姜禾的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以后的调查会变成怎样；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只是知道这样也许能尽快找到凶手。

“那我们从哪说起。”姜禾坐了下来问道。

“凶手。”

姜禾轻轻笑了笑：“这么直接啊，还以为你又要铺垫很多呢。”“不了。”何浩摇了摇头，换到了靠窗的椅子上，“接下来听我说吧。”“嗯，好。”

“大概是16年前的1月份，那天的天气也和今天一样，白茫茫的一片。谁也没想到那天会有房子烧起来，想必，凶手也没想到。起火点是你父亲的房间，然后渐渐蹿上二楼的。至于屋内是什么样子，我可没那雅兴去观摩，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有温度的人呐。”何浩顿了顿，盯着姜禾发愣。

“何先生，请继续。”姜禾皱了皱眉头。

“哦，抱歉，认真起来就容易走神。”何浩眼神看向别处，“凶手是用柴点的，应该是随手划完一扔的，扔完似乎就走了，所以…”“不。我看见了，我和弟弟都看见了，是有人在屋子里的。“姜禾语气急切，下意识抢道。“姜警官，这次是你打断的哦。“何浩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

“啊...实在不好意思了，说到重点的来着。”姜禾抿了抿嘴。

“没事。”何浩看向了窗外，过了几秒钟提议道：“现在天黑的真快啊，要不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完的话，好再见。”“嗯，好。”姜禾将号码给了何浩并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何浩将号码加上，随即说：“好简单呐~我们刚说到哪了？”“说到凶手放火的方式。”

“哦，对，我刚刚的猜测被你全盘否定了。”何浩咬了咬手指，“既然你说你们看见了屋内有人，那当时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要在16年后再说呢？而且是和我。”

“当时并没有人相信我们，”姜禾语气很平静，“我和弟弟是被烟呛醒的，当我们走下楼时，父亲的房间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了，弟弟哭着向那跑，我跑过去想把他拉回来，但火势太大了，我们被火围在了中间。当时我很怕很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也就是这时，我模糊地看见一个人在烟雾中走着。弟弟也看见了，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角，将恐惧传给了我，而那人仅仅只是瞟了我们一眼便平静的走了，那家伏...”说到这姜禾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何浩手托着下巴，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从那之后，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在火淹没我们消防队就来了。”“那我知道。”何浩说，“但你们怎么下楼的，楼梯不应该被烧毁了吗？”“我们家有两个楼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您，对这个很在意吗？”姜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嗯...也许吧。“何浩随口答道，接着，陷入一片沉默。

......

“今天结束吧，我不想说了。而且你也并不想听。”何浩看了看满天飞雪的黑夜，转身离开。

姜禾什么话也没有说，独自一人坐在那想了许久。

回到家后，姜禾的手机传来一通匿名简讯：

“耐心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