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合同
两个人挂断了电话，王君给廖武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收拾碗筷，然后便向着校门外走去。他走得不疾不徐，脑中思索着何琼华怎么知道的自己？
不管是怎么知道的自己，一个经纪人找自己，肯定是想要签自己。
那自己要不要签华盛？
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优劣在心中摆了出来。
如果现在自己没有系统，那肯定签。合同苛刻也得签。就像老班常说的一句话，你们别想着自己怎么火，先要想着自己活下来。
但是现在有了系统。
自己的优势就是系统，但这系统自己能用吗？
或者是说，自己敢常用吗？
常在海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说不定哪次就死翘翘了。
所以，这系统不能常用，每次必须是在确定安全的条件下才能够用。如此，这系统能够体现的效果就不大了。
拿着系统打天下的念头可以熄灭了。那不是拿着系统打天下，是拿着性命打天下。
但也不能说没有效果，最起码自己这次穿越时空，就得到了两块玉和一箱子金子，还剩下一些银子。
这都是钱。
以后最起码自己应该不会因为钱苦恼了，不会大富，但也不会寒酸。
那么……
自己倒是可以签个公司，但是看中的就不是钱，而是自由了。
若说自由，那自己开个工作室，或者公司……
不行！
那又是拿着系统打天下了，而且即便是自己小心谨慎，但哪怕是一个工作室，麻烦事也太多了。
招人，管理，拍戏，发行，宣发……
太麻烦了！
王君自认为不是一个懒人，但也不是一个勤快人，就是一个俗人。
谈谈看吧。
推开了蓝月咖啡厅的大门，目光向着四下搜寻，便见到一个三十许的女子向着他招手。
不是一个美女，长相大众，但是有着一种柔中带刚的气质。
王君走了过去：“何部长？”
何琼华已经站了起来，伸出手：“是我，你是王君？”
王君点点头，伸手和何琼华握了一下，两个人落座。王君点了一杯咖啡，何琼华不等王君问，便主动道：
“很奇怪我会找你吧？”
“嗯！”王君点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何琼华柔和的笑笑：“我昨天和吴海吃饭，他提起了你，还给我看了你在《一代名妓》中的镜头，提议我签你。”
王君明白了，心中对吴海感激。如果自己没有系统，这吴海对自己就有知遇之恩。
“怎么样？有签公司的想法吗？”
王君笑道：“干这行的，怎么可能没有！”
何琼华也笑了，然后从包里取出了一份合同递过来：“你先看看，如果认同，明天你请个律师，咱们把合同签了。
这次只是C级合同，毕竟你没有演过戏，连小特都没有演过。只凭着吴导提供的那个镜头，也只能够给你这个合同，否则公司不会通过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展现出你的价值，我们随时会给你提升合同等级的。你理解吧？”
“理解！”王君一边翻着合同看着，一边点头。
他是真理解，就凭着自己那么一个镜头，说实话，华盛肯签自己，都是冒了一些风险，毕竟签了自己，就得给自己资源，然后自己要是没有演出来，那资源就是浪费了。
而资源是有限的。
圈子外的人也许不理解资源的重要性，但身在这个圈子里，不可能不了解。
合同细节他也看不太明白，只是看个大概，所以看得很快，然后抬头道：
“这个二八分成，我拿两成……”
“王君……”
王君摆摆手止住何琼华道：“我没意见。”
何琼华一楞，随后露出笑容道：“那就是对别的有意见了？”
“嗯！”王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道：“八年的年限长了，改三年吧。”
何琼华笑道：“年限根本不是问题，我说过了，只要你展现出你的价值，我们随时可以和你改合同，合同保证配得上你的价值。”
王君摇摇头，不说话。
何琼华想了想道：“那改五年吧。”
“行！”王君痛快点头。
何琼华便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心里想的就是五年？”
“不是！”王君认真道：“这是我在让步。”
“那接下来肯定有你不让步的条件吧？”
“嗯！”王君态度依旧认真道：“公司可以给我提供剧本，通告，商演，代言等等资源，但是要不要得我说的算。我可以拒绝公司提供的一切资源，或者是说，我可以拒绝公司提供的一切工作。这必须写在合同里。”
何琼华并没有恼怒，而是认真道：“这不可能的。公司给你提供资源，把你捧红，为的就是赚钱，到那个时候，你挑挑拣拣，拒绝工作，这是不是很不合适？”
“我明白的，何姐。我不会那么不懂事。我可以从一开始就不用公司的资源。但是，我自己拿出来的资源，和公司的分成是我拿八，公司拿二。”
何琼华依旧没有恼怒，而是奇怪道：“假使你能够本身拥有资源，而且还能够把自己给捧红。那么，你为什么还签公司？你完全可以自己开个公司，最差也可以开个工作室。”
“嫌麻烦！”王君道：“比方说，我自编自导自演一个电影，如果是我自己单干，我得组一个剧组吧？拍完了，还得宣发吧，还得发行吧，一旦有了什么被攻击的黑料，得公关吧？
这些太麻烦。”
“你这……”何琼华气道：“我们成了给你打杂的了？”
“不是！”王君认真道：“我是在找一个大后方，而你们则是在找一个给你们公司赚钱和带来影响的人。有时候影响比钱更重要。因为一个好的，而且顶级的影响，会给公司带来更多赚钱的机会。”
“你就这么自信？”
“是！”王君笑道：“何姐，我们这些学生平时也会了解娱乐公司的经营方式。你说的没错，公司签人，肯定要付出资源，培养新人。然后再从新人身上把付出成倍的赚回来。等新人成功，然后再提高待遇，和公司双赢。
这很公平。
但是，如果我不需要公司给我资源，公司却能够从我的身上获取利益，那么是不是我反而成了公司的资源？
公司总不能白拿我的资源吧？”
何琼华笑道：“你就这么确定你能成为公司的资源？”
“我知道我现在人微言轻，我说这些话，何姐在心里也许……不，应该在嘲笑我。但是我们这样想，先不说我能不能成为公司的资源，哪怕我将来一无是处，但也没有消耗公司的资源啊。公司也没有什么损失，是不是？
我不要固定工资的。
也就是说，我并没有消耗公司的一分资源，如此便是失败了，公司也没有一丝损失。但是如果我成功了，公司却能够获得巨大的利益，是不是？”
何琼华想了想：“你容我打个电话。”
王君便向何琼华竖起大拇指：“何姐大气，不管成不成，我都佩服你，谢谢你。”
王君是真心的。
他都做好了何琼华甩袖子离去的准备，自己就是一个大二学生，连小特都没有演过，然后这么嚣张……
对！
如果换位思考，王君都会感觉自己嚣张。
何琼华甩袖子离去很正常，心眼小的人还会将此事宣扬出去，让自己以后很难签公司。
结果何琼华真的大气，这让王君心中真的多了一份签华盛的心思。
跟这样的人，不憋屈！
也不怪这样的人能够成为华国第一经纪人。
“姜总，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什么意见？”另一边，何琼华正在给公司老板打电话。
姜岩，华盛老板听完笑道：“你没有当场甩脸子离去，是不是动心了？”
“是！”何琼华语气中带着笑意：“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自信的新人。我干这一行也有十个年头了，见过的各种各样的人多了去了。我能分辨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自信，并不是装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但我愿意赌一次。反正我们这边也不会有损失。”
“行吧！”姜岩笑道：“原本就是一件小事，不花费我们的资源，我们有什么不敢的？全当搂草打兔子了，他现在大几？”
“刚大二。”
“那就和他签三年，违约金也不用了。既然我们大方了，那就大方到底了。”
“姜总高明。”何琼华笑道：“如果他没有本事，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我们连基本工资都不会给。如果他有本事，反而会因为我们的大方感激我们。”
“嗯，去签吧。”
王君坐在那里思索，他能够想到，何琼华一定是去给华盛老总打电话了。心中估计大概率华盛的老总不会答应。就自己这个条件，估计没有那个公司会答应。除非是一些草台小公司。
看来自己还是得弄个工作室，一想到弄一个工作室，就会有一堆工作等着自己，便皱了皱眉头。听到了脚步声，王君舒展开眉头，转头看了过去。何琼华坐下，看着王君道：
“可以签！”
“可以签？”王君的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惊讶。
“呵呵……”看到王君脸上的惊讶，何琼华笑道：“意外吧？这才像一个大学生，之前我都觉得你是一个圈里的老油子。”
“呵呵……”王君的脸上现出了讪讪之色。
何琼华神色一整道：“你提出来的条件，公司都同意，有两点修改。”
“你说。”王君坐直了身子。
“第一个，年限改为三年。第二个，不用违约金。”
王君楞了一下，思索了片刻，笑了。
“我现在刚大二，三年后我正好毕业，你们这是想我毕业就失业啊。”
何琼华爽朗地笑道：“这一会儿又不自信了？只要你在这三年弄出点儿动静，都不用大，就一定失业不了。”
王君笑道：“自信还是有！”
“我们可是真的不会给你一点儿资源哦，签了合同，我可就把你给忘了哦。你要自己找食。”
“这没问题，不过我打赌，你们会主动给我资源的。”
“哦？你觉得我们是傻子？”
“不！因为那个时候我本身已经成了资源，你们需要我这个资源去一些通告，把我这个资源转化成公司的资源。”
何琼华哭笑不得：“你可真自信。”
“公司不就是因为我这份自信，才签我吗？不过……”
王君神色变得认真：“谢谢！”
何琼华神色变得柔和：“有你这句谢谢，姐就暖心了。你要知道，虽然这份合同说起来，公司也不亏。但还是会在公司艺人间出现一些矛盾的。毕竟你这份合同，自由度太大了。”
“姐把合同藏起来，不让他们知道不就是了？”
“姐也是这么打算的。”
“哈哈哈……”两个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我回去整合同，你明天找个律师，上午十点，还在这里，我们把合同签了。”
“好！”
何琼华站了起来，指着咖啡道：“你请客。”
“好！”
王君付了账，看着何琼华开车离去。直到车消失在车河中，这才用力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然后匆匆回到了学校，便直奔老班的办公室。
敲门。
“请进。”
王君对开门，见到江正在电脑前，不知道看着什么，抬头看了一眼王君：
“有事？”
“老师！”王君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江正的身旁：“帮我找个律师。”
江正神色一楞，然后有些不相信道：“有人签你？”
“嗯！”
“哪家公司？”
“华盛。”
“华盛？签你？”
“老师，你得多看不起我，才有这幅神态和语气？”
“你就是咱班的吊车尾，你确定是华盛？别被骗了。”
“何琼华的照片都在网上，我又不瞎。”
“何琼华亲自来签你？”
“昂！”
江正摸着下巴：“她怎么认识你的？你自己给她投简历了？”
“不是，是吴导，把我演龙套的镜头给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