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施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王二狗已经指挥着帮众开始搭设煮粥的架子了。
“这煮粥，米和水的比例是多少？”
徐文山问向一旁的王二狗。
“一般来说，大多都在一比八到一比十二，”
二狗当即回道，“有时候灾民多了，也会加到一比十五，再多的话，这粥吃了也不顶用。”
“先按照一比八的比例熬粥吧。”
徐文山当即道。
他根本就不担心让灾民吃的太多，会把靠山帮的粮食吃完。
因为即便这些灾民放开了肚子吃，狠狠的吃上一段时间，也耗不了多少米。
一两生米，按照一比八的比例来煮粥，足够一个成年男子，在不怎么活动，躺一天的情况下，填饱一天的肚子了。
即便把这次灾民往多里算，连带着被魔教搜刮后，新出现的灾民，数量上也不会超过一万个人。
也就是说，一万个人一天不过能吃一千斤而已，区区八石出头。
哪怕让他们吃上整整一百天，也只能消耗八百多石的粮食。
然而，按照亩产二石出头，这些粮食只不过是相当于四百亩田，一年的亩产量而已。
可青山县有田十几万亩，地七八万亩，总产量能够达到四十多万石。
哪怕靠山帮不提前大量收购物资，都足以支撑这些灾民到耕种。
更别说提前大量收购后了。
“行！”
王二狗点点头，朝着随行的帮众们喊道，“听见了没？都给我按照一瓢米，八瓢水的比例煮粥！”
“明白，狗哥。”
众人纷纷开始行动起来，架锅的架锅，抬米的抬米，去找水源打水的打水。
他们的动作麻利而熟练，很快几口大锅就被支了起来，白花花的大米连洗都没洗，便直接开始往里倒。
之后从附近水源打来的井水也开始往锅里倒。
很快，锅里的米粥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粥香随着淡淡的微风朝四周扩散，且愈发浓郁。
“乡亲们，我们靠山帮今天来给大家施粥，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排队，就能来领上一碗粥吧！”
待到粥煮好后，徐文山看着众人，大声宣布着。
与此同时，一个盖着布匹的推车被他猛地掀开，露出了摆放整齐的瓦碗。
“啊？施粥？我没听错吧？”
“施粥？不是买家奴？真的假的？”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的吃了！”
附近的灾民们听到这话，脸上先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便是一阵嘈杂的欢呼声。
他们纷纷涌向粥锅前，试图第一个抢到粥。
“都排好队，不准插队，谁插队谁就挨鞭子！粥也没得喝！”
王二狗带着几个帮众拿着鞭子维持秩序，大声吼着。
原本还在犹豫是排队，还是要一拥而上的灾民们，纷纷努力调整着身形，试图努力在排队的基础上，尽量往前挤。
“领过一碗粥的，就站在这边去！别想着趁乱多领几次！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王二狗还在高声警告着。
对此，徐文山倒是没有阻止。
第一次施粥，有很多地方需要他去学习。
有什么改进的方法，可以等这才过去之后，等下次再试试。
毕竟，施粥也不是只施这一次。
一位的老人差点被拥挤的队伍挤出来，但他始终努力保持着身形，死死的夹在队伍中间。
“诶！慢点！”
最终，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老人，还是被队伍挤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踉跄，软倒在了地上。
徐文山连忙上前扶住，让他先去领粥。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老爷宅心仁厚，必定能家族兴旺、事事顺遂。”
老人感激涕零。
“无妨，顺手的事。”
徐文山摆摆手，转身离开了，继续看着队伍的秩序。
只是他的这次行为，似乎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很多原本身体虚弱，被拥挤的队伍挤的摇摇欲坠的老人，也找准机会，纷纷在他面前被队伍挤了出来。
见状，徐文山不禁有些好笑，但他也没动怒。
“看来明天得从这三队中分出一队，专供老弱病残使用。”
思索着，徐文山指着最左边的队伍喊道：“别往这队排了！再来人排另外两队！”
附近的灾民终究是有限的，大多数灾民都是从远处涌来的。
所以在他的这条命令下，左边的队伍很快就和另外两队拉开了差距。
“你，你，还有你，来这边排队。”
徐文山开始挑着那些身体虚弱，似乎快要坚持不住的人排到最左边的那一队，尽量让他们先吃上。
虽说斗米恩升米仇，他的这个行为可能会引起某些心里阴暗的人咒骂。
但他也不在乎。
区区灾民，还能反了天不成？
那些心里阴暗的人，最多也就只敢在心里骂一骂罢了，要是胆敢表现出来，少不了吃一鞭子。
“我再说一遍，粮食管够！想领粥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徐文山再一次喊道。
这时，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年幼的孩子也领到了粥。
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喝，却被烫到了嘴。
母亲心疼地吹着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孩子，慢点喝，一整碗粥呢，粘稠的很，放心，这次肯定不会再让你饿肚子了。”
徐文山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每次受灾时，粮食真的短缺吗？
怕是不能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才是这个时候最真实的写照。
现场的施粥活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偶尔也会传来一些地痞流氓想要插队。
但都会被抽上几鞭子。
待到抽了七八个人后，哪怕是那些地痞流氓也都不敢再犯了。
夕阳西下，施粥活动终于接近尾声。
灾民们也大多都领到了救命的食物，剩余的一些粥，也都被他分给了那些生病需要补充能量恢复的人们。
回去的路上，徐文山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疲惫地长舒了一口气。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当然不可能这么站一下午就累了。
作为一个精神还未麻木的穿越者，他疲惫的也是精神。
像是给灾民们打饭的帮众们，他们最多也就抱怨两句打饭打的手腕都酸了。
但对于那些苦难的灾民们，却视而不见。
似乎是早已经习惯，早就已经麻木。
“徐先生，今天这施粥可真是顺利啊。”
王二狗走过来，哈哈笑道，“也都没发生什么哄抢事件，施粥安稳的结束了。估计今晚，整个县城，包括那些灾民中，都会传遍我们靠山帮的大名。”
“先不说帮主能不能当上知县，哪怕当不上，这次饥荒结束后，整个青山县，咱们靠山帮也能一家独大了。”
徐文山赞同的点点头。
像是之前的靠山帮，恶狼帮，猛虎帮，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小帮派混在一起的情况，以后怕青山县怕是不会出现了。
“嘿嘿，帮主要是真能当上知县，那日子才自在。”
二狗挠了挠头，嘿嘿笑着。
......
回到住处后，徐文山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在他脑海中，灾民们那一张张充满渴望和感激的脸庞也在不断浮现着。
“在书上看见的和切身实际的体验，区别太大了。”
徐文山叹了一口气。
施粥只是暂时缓解了灾民们的饥饿，要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还有很多事要办。
明天可以给自灾民们的粥加上各种蔬菜，乃至于撒上一些盐。
他一直都想试试，让古代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建设，究竟能不能提升当地的发展速度。
现在，似乎正好是个好机会。
“好消息，真人城建。”
“坏消息，我不是那些马车上路收费七次，只建火葬场，不建医馆的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