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名字
面对杨青的再次逼问，女子表情挣扎，陷入沉默。
对于培养他们这些死士，南宫家做过长久且非人的训练和暗示，她实在有些难以克服泄密背叛的心理障碍。
但看着心口的长刀，想起自己为南宫远瀚做奴做仆的悲哀一生，想起被对方玩弄欺凌的无数夜晚，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咬牙道：
“我们是南宫家培养的死士。”
“想杀你的人是南宫远瀚，但具体原因我没资格知道，对他而言，我不过是一个可以放纵情欲的杀人工具而已。”
“死了其实也是一种解脱，现在，你可以给我个痛快了吗。”
杨青将长刀稍微往下刺了刺，说道：
“但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想要祸水东引。”
女子嗤笑一声，不屑地笑道：
“我们身上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令牌，你可以拿去内城随便找人问一问，自然会有答案。”
“如果你敢去问的话。”
杨青盯着女子的眼睛，对方眼神透露决然，而且刚才说话间，她的心跳与呼吸也是节奏平稳，似乎不似作伪。
既然答应了说出名字就给女子一个痛快，杨青自然也不屑食言。
反正有的是线索，真假他自会找人查证。
看着女子求死的眼神，杨青冷冷道：
“罢了，就送你去死吧。”
他长刀在女子心口狠狠一刺，随后手腕猛地一拧，将对方心脏彻底搅碎。
杨青掏出布袋，将五人身上能拿下的东西全部带走，甚至包括了五人身上的衣物和武器。
既然有人在暗中对付自己，杨青自然不会放过一切线索，他一定要弄个清楚。
五个杀手的身上没带什么钱财，加起来不过七八十两碎银。
毕竟是南宫家的死士，没有自由，当然也包括没有花钱的自由。
但这女子身上倒还有些精致的黄金首饰，是一对耳环和一条项链，似乎还能值点钱。
杨青把耳环和项链扒下后掂量一下，质地很沉，加起来似乎有个二十几两。
汴阳城里，一两黄金能换十两白银，这些首饰他就算不直接拿出去卖，熔炼掉倒是也能换个二百两银子。
除了这些财货之外，杨青还从尸体上搜到五块令牌。
五块令牌都是精钢锻造，一面刻着一把匕首，另一面都刻着一个瀚字。
那女子死前大概是真没说谎，幕后之人或许真是南宫远瀚。
杨青准备回去问问赵靖，最清楚世家的也是世家，他还没傻到拿这个令牌去内城随便找个人问。
将五人全部扒光后，杨青将尸体全都堆在墙角，掏出装着强效化尸水的瓶子，准备将尸体处理干净。
在倒出了最后一点化尸水后，五具尸体终于化作了一堆黑色粉末。
看着眼前已经见底的小瓶，杨青不由心疼得直龇牙。
这强效化尸水虽然是杀人越货的极品，但小小一瓶就得快四十两，就只够处理掉七八具尸身而已。
如果不是眼前几人身份特殊，杨青才懒得使用。
他深吸一口气，将尸体所化粉末吹开。
随后杨青掏出黑布蒙面，扛着布袋，飞也似地离开现场。
*
*
*
汴阳城，赵靖府邸。
杨青刚进门，就见赵靖站在门口，神色严峻，似乎正在等他。
见终于等到杨青，赵靖松了口气，问道：
“没受伤吧？我刚准备来找你。”
杨青晃了晃背上的布袋，惊讶道：
“放心，来了五个人，全都被我宰了。”
“但老大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靖拽着杨青就走，说道：
“进去再说。”
赵靖拉着杨青，一路走进了一间隐蔽的密室。
密室里，赵君安正坐在椅子上，右手包着白布，无力地悬垂着，似乎是断了。
杨青看得一惊，看来对方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事，不过赵君安武功很弱，能保得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在杨青进屋后，赵靖立马把房门关上，招呼杨青赶紧坐下。
杨青坐下问道：
“刘头呢，他没事吧？”
赵靖也拽过一张椅子，坐下说道：
“他活蹦乱跳着呢，应该只是你俩的事，现在都好好说一下吧，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君安你先说。”
赵君安叹了口气，先开口说道：
“昨天我和杨大人设计杀了狂匪青狼，得了一批货。”
“我今早清点完毕后准备出货，结果半路上遇上南宫家的人，把我运货的手下都杀了，货也被他们抢走了。”
杨青问道：
“你没大碍吧？”
赵君安摇摇头道：
“没事，不过骨折而已，南宫家的人倒是没杀我，不过青狼那批货起码能卖三千两，现在都没了。”
杨青心中一阵无奈，对于赵君安，南宫家就是稍稍警告，对于他和那些运货的手下，就完全赶尽杀绝。
这也太双标了，不过今天的事，他迟早会回报在南宫远瀚头上。
见赵靖看着自己，杨青叹息一声，从布袋中掏出匕首、黑衣和那令牌，摊在地上，说道：
“我今天去宣景药铺买凝血真丹，结果有五个杀手跟踪了我一路，不过出手后都被我杀了。”
赵靖捡起匕首打量片刻，又拿起令牌，盯着背后的瀚字看了又看，面色严肃道：
“你杀的是南宫家给嫡系子弟培养的死士，而瀚字令牌，我知道的，就南宫远瀚一人。”
“这人修为很高，而且性格残忍恶劣，你们是怎么惹上他的？”
“我之前听说青狼劫了南宫家一批货？你们卖那批货，难道是南宫家的?”
赵君安呸了一声，不服气道：
“根本不是，我都打听清楚了，南宫家的货，青狼根本没要，当天就奉还了。”
“他就一流匪，哪里敢拿南宫家的东西。这批货在青狼据点里，我都看过，还有外城几家商铺的标识，肯定是青狼自己到处劫来的。”
赵靖眉头紧锁，沉吟道:
“那没道理啊，你们杀了青狼也好，劫了青狼的货也好，都不关他的事啊。”
“而且他又怎么知道是你们做的？留下痕迹了？”
赵君安摇摇头道：
“城外的踪迹杨大人已经处理了，我在城内被发现还说得通。”
“毕竟南宫远瀚只要盯着卖货的人就行了，但杨大人都没有跟我们一起进城，我想不明白他怎么被发现的。”
杨青之前也不明白，但现在静下心来，他却一下就想通了，接过话茬道：
“我去捉刀人据点交了青狼的通缉令，据点里人多眼杂，柜台附近不少人，这里面知道新来捉刀人杀了狂匪青狼的，应该不少。”
“而这些天的新人捉刀人，估计就我们三个，昨天老大你带着刘头在内城抓贼，能出城杀了青狼领赏的，不就只剩下我了。”
赵靖点了点头，认可道：
“虽然据点是总衙在管理，但捉刀人里有南宫家的耳目，这也很正常。”
“低级捉刀人的据点还是太容易暴露了，等你到了银刀级，每个捉刀人都由总衙的专人对接，那时就没有泄密的可能了。”
“现在看来，这青狼和南宫远瀚应该有些关系，不过你们放心，这事我会亲自跟他谈，替你们要个说法。”
“不管怎样，青狼到底是上了通缉令的人，难道衙门还杀不得了？”
“现在三家在合力应对千魔洞的威胁，容不得他在这搞内讧，这件事真要闹大，肯定是南宫远瀚理亏。”
杨青听了不由苦笑，要个说法有什么用？
要是对方派来的杀手更多更强一些，他说不定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但世家之间的规矩就是如此，对于他这种外姓人，赵靖能帮讨个说法，已经是够厚道了。
不过杨青可不打算只要这个说法而已，南宫远瀚想要他的命，就算暂时做不到，总有一天他会让对方拿命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