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规矩
见杨青身姿魁梧，面色陌生且不善，又穿着一身差头的衣服。
矮个男子后退两步，连忙摆手解释道：
“差头大人，我今天真没有碰瓷谁啊。”
杨青反问道：
“你说今天没有，那就是之前有了？”
见杨青咄咄逼人，矮个男子再后退两步，结果身子撞到摊位一角，疼得他不住龇牙。
金车街油水最多，赤蛇帮和黑虎帮在这碰瓷好多年了，这新来的差头莫不是明知故问？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双手捧起，递给杨青，谄媚说道：
“大人您是刚来金车街任职吧，放心，规矩我们都懂，在金车街的收益，要给您三成。”
杨青眼睛瞪圆，震惊道：
“我怎么才三成？”
见杨青似乎有些不懂规矩，矮个男子连忙解释道：
“大人，老规矩了，一直都是这样啊，我赚的钱，回了水云街，还得给堂主五成，我自己也得拿两成吃饭呐。”
“这三成是孝敬大人的，金车街油水多，赤蛇帮收赤蛇帮的，黑虎帮再收黑虎帮的，最后衙门还能继续收衙门的，不会影响大人发财。”
杨青听罢，只觉得简直岂有此理，在一条街摆摊，还能被三拨人收钱？
这世道普通人本就生存不易，再被如此层层盘剥，那老百姓忙活一年，还能赚几个子？
黑虎帮和赤蛇帮，简直是畜生中的畜生，正宗狗帮派！
于是杨青摇了摇头，否定道：
“太少了，金车街是我的地盘，你们赤蛇帮在这里碰瓷，堂主拿五成，喽啰都拿两成，我才三成，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矮个男子见杨青油盐不进，眯着眼睛，小心试探道：
“那我先回去跟堂主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多分大人您几成？”
杨青听完还是摇头，缓缓道：
“不用这么麻烦，等过几天，我请他来找你，到时候再慢慢商量。”
“啥？”
矮个男子听得一懵，什么时候金车街的差头这么有面子？
能请得动他们水云街的堂主了。
他们水云街的黄天峰堂主，那可是磨皮圆满的强者。
衙门武者数量本就不多，强者都得分配在冲突一线。
之前安排来金车街的差头，都是些没实力、混日子的衙门关系户。
在他们赤蛇帮堂主面前，这些没实力的差头，是从来强硬不起来的。
难道眼前这人，是什么有来头的大人物？
矮个男子一时愣在原地，开始琢磨杨青话里的弦外之音。
见男子发愣，杨青叹息道：
“看来你听不明白，没关系，下辈子学聪明点。”
“什么！?”
不给矮个男子多嘴解释的机会，杨青双手握拳，向下猛地一砸，一击打在矮个男子头顶。
百斤的巨力，直接将矮个男子的大脑袋，硬生生砸进胸腔里去。
他身子软软地倒下去，死得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
既然对方今天没有碰瓷，杨青就给他个痛快。
一旁的商贩看得目瞪口呆，杨青朝商贩咧嘴一笑，温和说道：
“老哥别怕，我是好人。”
此时的金车街上，还有五个黑虎帮和赤蛇帮喽啰，他们已经注意到这边的状况，纷纷拔腿就跑。
但他们如何跑得过磨皮大成、刀法圆满的杨青？
杨青拔出长刀，飞奔向另外几人，手起刀落，杀鸡一般，全部宰了个干净。
杨青来到金车街不到半个时辰，就闹出七条人命。
今天赤蛇帮和黑虎帮来捣乱的喽啰，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
整条街顿时安静下来，杨青举刀大喊道：
“我是杨青，是分衙派来的差头。”
“金车街我说了算，以后在这里做生意的，除了需要交给衙门的税钱，谁敢多收一分，不管是衙门的还是帮派的，我全宰了！”
“但如果谁敢在我面前偷奸耍滑，偷税漏税，我也绝不姑息。”
“好！”
“杨大人说得好！”
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街道上商贩的欢呼声接连响起。
杨青一眼望去，除了少数是真的跟着振奋激动，大多数只是嘴上叫好，脸色却平静麻木，看来内心对杨青说的不以为然。
不过杨青无所谓，只要金车街的人，守他的规矩就行。
此时三个衙役正站在杨青身后，手里握着出鞘的差刀，身子站得笔直，眼神中多出了几分崇拜。
刚才杨青追杀那些帮派喽啰的时候，三人都拔刀狂奔，紧随杨青身后。
虽然他们跑得太慢，一点作用也没派上，但至少还是没有转身就逃。
毕竟是没什么武功的普通差役，能做到这样，杨青已经完全可以接受了。
其中一个差役好心提醒道：
“杨头儿，听说这隔壁两条街的堂主，都是磨皮圆满修为。”
“今天杀了他们的人，后面他们可能要来找麻烦了。”
杨青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开始擦拭长刀，直到长刀再次光亮如新，杨青收刀入鞘，看向三人，淡然道：
“你们只管好好收税。”
“杀人的事交给我，磨皮而已，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三人听罢，眼神中崇敬更深几分。
作为在分衙混日子多年、跟过不少差头的老油条，他们自然能分清什么是外强中干，什么是真的狠人。
就杨青之前动手时那股狠劲，还有擦刀时这股子杀完人如喝碗水般淡定的气质，一般差头可装不出来。
衙门里的狠人差头也不少，所有的练肉境差头，那也都是手上人命无数都狠角色。
但不同的是，那些差头眼里，他们三个这种没有武学天赋的衙役，就跟一坨屎没有差别。
来这衙门做差役，谁年轻时不是有个武者的梦想，奈何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源和天赋的。
时间一长，努力没有成果，自然也就懈怠了，只想过点安稳日子。
而杨青愿意罩着他们这些没有武功的人，不让手下去做炮灰。
这样的差头可不多了。
三人连忙应声吹捧道：
“靠，杨头你真的猛！”
“这下咱哥三真跟对人了。”
“放心杨头，我们最擅长收税了！”
杨青瞪了三人一眼道：
“动动脑子！”
“老百姓身上才几个铜板？”
“收税要适可而止，我们是衙门，不是帮派，不能干那些丧尽天良、竭泽而渔的事。”
“我知道差役们都有些特殊的外快，以前的龌龊一概不论，但现在开始，别让我知道你们还干些不好的勾当。”
“放心，好好跟我混，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三人连连点头称是，少点外快没什么。
这段时间差役是个高危职业，能有人罩着保住命，比什么都强。
杨青看了看四周，帮派众人的尸首还在街上，鲜血流了一地，在街道上形成道道红褐色污斑。
这些帮派人把金车街搞得太脏太乱了，老百姓还怎么做生意？
老百姓不能做生意赚钱，杨青就收不上税。
他收不上税，不仅给举荐自己的赵靖丢脸，自己这个差头说不定也就要当到头了。
看来以后，还要继续加大清扫帮派的力度。
杨青看着地上的血污，皱眉道：
“妖魔骨我就自己带去卖了，你们赶紧把这些尸首处理下，别影响街上百姓做生意。”
三个差役不再是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杨青刚吩咐完，三人就连忙答应，随后跑前跑后，立刻抓紧时间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