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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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命如草芥

夏铭宗厉声喝道:“王耀祖,算你狠,张家翡翠大佛放在书房里。”

王耀祖不置可否,用手虚空一捏。

咔吧咔吧

令人牙酸的骨骼挤压声传来。

满屋上空中漂浮的人里面,靠近房门的一个短发男子,脖颈被生生扭断。

夏铭宗英俊的脸上惊怒交加。

袖袍里面小木雕,他早就已经握在了掌心当中,随时准备暴起发难,攻击王耀祖。

“嘿嘿嘿,瞧瞧,夏老弟你一个戏子,演戏罢了,可不能七情上面呀!”

王耀祖若无其事地调笑着夏铭宗,他从夏铭宗的反应中,判断出他的话应该是真话。

接着老脸上的眉毛挑起,示意夏铭宗继续说下去。

而整个人面向夏铭宗,一步步退到房间里面去,防备着夏铭宗。

夏铭宗见状只得继续开口:“房间进门条案上,有两副大理石挂屏,后面有一处暗格,翡翠玉佛就在里面。

暗格开关在坐起第二条八仙椅牙板下。”

“好,好,好!”

王耀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情不自禁的拍起手来。

“夏老弟,都是全性,同为下九流。咱是贼,你是倡优。

到底还得说是你们这些长得好看的戏子,不仅出入豪富之家易如反掌,就是勾搭上人家的千金小姐也说不定呢!”

紧接着王耀祖爆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嗖~”

他背后的木盒以极快速度射向夏铭宗,看去势直奔夏铭宗那张俊俏到不像话的脸。

“嘭~”

夏铭宗单手硬接木盒,两下冲击之中,木盒应声而碎。

木屑纷飞中,夏铭宗裹着黑炁的手,紧紧抓住其中盒子中的木雕。

借此时机细看,竟是一柄桃木剑鞘,暗红色,仅拇指大小。

夏铭宗捏住剑鞘如获至宝,松了一口气。

顺势一转,背过身去,两手相合。

将原本右手中所握木雕,插入鞘内,其上五彩氤氲之色一闪而逝。

原来他一直手握之物,是一柄桃木小剑!

“行了,夏老弟既然翡翠大佛有了消息,那我此告辞!

山高水长,自有相会之期!”

王耀祖最后嘿然一笑,用倒转八方的炁劲击碎木制窗棂,灵巧一跃消失不见。

夏铭宗还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大亏,他正欲演神去追。

结果房间上方飘着的众人,被王耀祖使倒转八方,石头似的狠狠扔出。

穿过房门,好似炮弹,带着无匹的冲击力贯向夏铭宗。

“咿呀~”戏腔婉转出口,气势非凡。

夏铭宗长发如蛇飘舞,全身黑炁蒸腾,手执黑炁所化纯阳之剑。

或点,或托,或撩,或挑……

将王耀祖扔出的众人,形成的所有攻势一一化解。

端的是威风凌凌,仙气飘飘。

“叔叔,你加入全性了?”

不知道何时,夏木兰姐弟二人转回了身,直勾勾看到了眼前所有的一切。

发问的正是夏木兰,她红着眼圈,颤抖着声音质问自己叔叔。

夏铭宗听到后,浑身黑炁一凝,额间火焰红纹飞速褪去,面色一白,局促地看向自己的侄女。

“木兰,你听我说,叔叔是迫不得已。”他开口替自己辩解着。

夏木兰听到这话,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凄婉绝望:

“叔叔,爹和爷爷怎么死的?

我和杨青为什么成了孤儿,以至于后来要遭这么多的罪?

你都不知道吗?

爹他们全是因为全性而死呀!”

她不能理解,叔叔这样做,爷爷和父亲的死到底算什么?

自己为什么死后不直接来投奔叔叔,为什么宁愿孤苦伶仃和弟弟相依为命。

为什么临近江城心情忐忑,莫名担心。

一切都是源于她的爷爷,夏铭宗的父亲——夏功。

夏功曾经是全性,自由逍遥,无恶不作,以至于最后祸及家。

一夜之间,名伶夏家被屠戮殆尽。

只剩下当时尚在襁褓的夏铭爵、夏铭宗两兄弟。

之后夏功一夜白头,才费尽心思退出全性。

任凭圈内正邪两道仇人报复,乃至于最后命丧,也还给子孙一个清白家世。

让后人平静度日,甚至神格面具的手段都不许家中人再用。

他的长子夏铭爵唱戏为生,艰辛度日,育有一女一子,传续夏家一脉香火。

可最像自己的次子夏铭宗却负气离家,音讯全无。

夏功死前最担心的就是他加入全性。

木兰父亲夏铭爵也因为夏功的原因,被人攻击留有暗伤,英年早逝,早早撒手人寰。

直到死前才将夏铭宗的存在告诉她,并嘱咐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夏铭宗。

就是担心自己弟弟再入全性。

夏功加入全性,一人作恶,三代受累。

如今叔叔再入全性,父亲不幸言中,夏木兰怎能不气!

再加上少年丧父,被奸人拐卖,弟弟化作黄狗,一路走来的委屈,又怎能不让木兰心碎神伤。

夏铭宗看着流泪的侄女,楚楚可怜,束手无策。

“唉~”他长叹一声。索性避开了这个问题。

“木兰,咱们先离开江城,这里不安全了。杨青还小,身子还弱见不得刀兵!”

夏铭宗气势一矮,只得好言相劝自己的侄女。

木兰独自流泪,看着委屈巴巴攥着自己衣角的弟弟,心里一疼,不再言语。

默默跟着夏铭宗出门,一言不发坐在马车上。

夏铭宗回头愧疚地看了一眼院子,驾着马车消失在江城大街之上。

而院子中,已无活人。

王耀武在把他们扔出来的时候,已经用倒转八方的手段,催动炁团,捣碎了他们的咽喉。

即便有些人还有口气在,可夏铭宗为了保护自己和身后的侄子侄女,纯阳剑挥斩下也未留手。

不是削去了他们的手足,就是砍断了他们的身子。

如此之下就算他们本来还有三分能活,也只好枉死。

其中被叫做花二娘的胖大妇人,犹自瞪大双眼,死不瞑目地盯着夏铭宗离开的方向。

异人之下,命如草芥,乱世之中,其情更甚。

……

……

晴日碧空,长江真的如同大海一般宽阔无边。

浪头一个高似一个,拍打的船身摇摇晃晃。

站在甲板上的王道生前世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从未见过如此大河。

一时好奇,不住望着水天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