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另一个版本
“来道生,你试试。”孙玉枢打完最后一势‘马步闯掌’后说。
王道生也不推辞,脑海中回忆着孙玉枢动作,一板一眼地开始比划着。
先是起势,接一招右单劈掌,随后是青龙出水……
出乎孙玉枢预料。
王道生开始还有些不熟练,招式之间的衔接稍显生疏。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王道生不仅动作越来越标准。他一招一式衔接的如行云流水,仿佛浸淫劈挂多年的练家子。
而场中练拳的王道生浑然不觉。
他只是觉得自己全身无比通泰,只要起心动念,身体马上就能做到。
不只是左右单劈掌这些简单基础招式,甚至是戳指掌这些的复杂动作,身体也能配合。
难道我这就是‘身随意动’?他心中感慨。
渐渐的随着不断的演练,王道生听到体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骨节伸展导致爆响。
越练越舒服,越练越想练。
自己一口气不停地练了三遍,才在孙玉枢惊讶的眼神中停了下来。
摸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细密汗珠,王道生开口:“师爷,请您指教。”
孙玉枢见状心里已经乐开花了,面上却是不显,甚至决定对王道生稍作打压:
“道生,你的‘开门炮’一势,重心却是不对。”
“右手发力,当放重心于左侧,才能给自己留下腾挪的余地!”
王道生马上回想到自己刚才的动作,结合师爷的话,原地重新做出这一势。
自己细细体会其中的变化。
孙玉枢见状,越发高兴,主动走到王道生身边,开口道:
“道生,你将双手放在我腰间,仔细感受筋骨的变化。”
王道生走上前去,按言将双手掌心紧贴师爷腰部。
孙玉枢缓慢打出‘开门炮’一势,用腰腹部力量驱动重心从左至右。
“师爷,我懂了。”
王道生立马比划,他的动作落在孙玉枢眼里,赫然已经是正确无比。
“好!”孙玉枢老怀大慰。
不枉老道我费尽心机。
道生的‘三才童子命’加上经脉重塑,有了这璞玉之资。
如此下去,不出七日,他定能将劈挂入门。
老道就算是死,也无愧于我上清茅山的列祖列祖了。
……
而在远处楼上,孔真源望着练拳的王道生出神。
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现在的王道生。
所以自从王道生醒来之后,他一直下意识在躲避着他。
‘三才童子命’确实不凡。
看了许久的孔真源心中得出了这个结论。
门中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茅山存在《大圣劈挂拳》,但是作为掌教,他不仅知道。
甚至门中仅有的修炼了这门拳法两人之一,除了师父孙玉枢就是他。
这门功夫,从来只在茅山掌教间传承。
作为修炼过这门拳法的人,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窍与不易。
要知道,即便是他当初凭借已经受箓而且守一功大成的底子,也练了将近一月。
才堪堪把握拳法基本套路。
而眼前的‘三才童子命’,仅仅是看了师父演练一遍,就能够打的大差不差。
这恐怖的天赋,着实震惊到了自己。
也是,没有这样的天赋,师父孙玉枢怎么会如此上心,茅山的历代先辈们又怎么会一直念念不忘。
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右手受伤的年轻道人出现在楼梯口。
“师父”
孔真源回过头,看到了自己的大弟子。
“子布,你怎么不好好养伤?”他看着大弟子包扎着的右手,出言关心。
“好的差不多了,一直在房里,闷的慌。”
孔真源点点头。
“师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能告诉我,咱们茅山华阳洞里的《悟真篇》是怎么来的吗?”
孔真源回山后,一直忙着救治王道生,只是大概听师父孙玉枢提了一嘴后山的事情。
直到大弟子受了伤,山上丢了《悟真篇》,而且门中弟子并没有找到来人的踪迹。
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
现在听了大弟子的话,他意识到这件事情后面似乎并不简单。
“怎么,子布?”孔真源试探性的反问一句。
“师父,有人告诉我后山的《悟真篇》是我们茅山抢来的!”
郑子布抬起头,直视面前师父的眼睛,目光灼灼。
“荒唐,那书是全真南宗祖师张伯端所赠,门中皆知。你这话从何得知?”
孔真源一脸正色的反驳。
“师父,我这些天翻看了历代祖师在门中留下的典籍。
发现了在北宋之前,我们茅山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祖师法身’。
大多数弟子都是依靠符箓科仪修行。”
孔真源心里一震,不动声色,静静听着。
“而在北宋之后,我们门中不仅有了‘祖师法身’甚至还有了守一功。
这些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在门中突然出现了。
还请师父为弟子解惑!”
郑子布一股脑地将这些天心中的疑惑倾诉出来。
等待着自己师父的解答。
“子布,千年来茅山经历太多风风雨雨,有些书籍中记载不到的事情也是存在的。
千年前北宋之时的茅山祖师,惊才艳艳,为我们后辈儿孙开辟了如今的道路。
只不过时光荏苒,光阴蹉跎,很多的经典遗失掉了。
后山中的《悟真篇》,正是证明,当初紫阳真人张伯端受到北宋祖师的启发,羽化升真,亲手写下此书赠与茅山。”
孔真源开口解释道。
郑子布瘦削的刀条脸上眉头紧皱,眼睛里满是不信。
“师父,弟子听说了另一个版本。
我们茅山从紫阳真人的后辈传人中,不仅抢来了《悟真篇》,还抢来了他们的丹法。
随后我们茅山就出现了现在所修行的一切。”
孔真源听了自己大弟子的话,额头的青筋暴起,双手攥紧。
没等他话音落下,孔真源暴怒开口:
“郑子布,你放肆!
你自幼修行在茅山,也是茅山的一份子。是谁教你如此诋毁自己的山门?
又是谁教你,用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大逆不道之言,来质问你的师父?
质问茅山掌教?”
郑子布闻言脸色一白,但还是倔强不肯低头:
“师父,徒儿自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