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断明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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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对影成三

——“天下人心思反,你我两派为何仍纠于往事?”

——“反元自然耽误不得,但对付你们依旧耽误不得。”

张颖回到原来师兄所住的客栈,给季立甲留了一张字条:“师兄,小妹既遇先父之侄、陈锐义兄,意欲与其同去武昌,望师兄勿念。颖”,便与陈锐离开。

二人年纪轻轻,又性格开朗,相处起来自然容易,一路上有说有笑自不觉孤单。走道一处山涧之间时已然天明,日霞照入澄清的涧水中,映得周围通红。两人自子夜开始并未停步,到此时已疲惫不堪,找一块空地,生起火来,便都倚着涧边柳树睡着了。

一直到卯时陈锐与张颖还没有醒来,突然有打斗声从远处传来。陈锐内功之深,已到达“休体不休神,炼气不炼心”的境地。他学会太虚玄气后,连睡觉时亦在炼内功,各经脉相通,外面有什么声音自然能听见。他叫醒张颖,慢慢靠近那些打斗声音,静静观看。张颖轻声笑道:“和你做了两次贼了。”陈锐也报之一笑,转头看那些人,二人红袍持剑,二人青衣执刀,却是凌天派的冷飞云、曾飞少和慑地派的荣辰复和段辰巨。陈锐见了目眦欲裂,便欲拔剑上前,张颖见了忙按住他,问道:“你要干什么?”陈锐道:“他们是我父母仇人的徒弟,我要杀了他们。”张颖道:“他们现在在自相残杀,如果你出手了他们就会联起手来,你武功虽高以一数四也不如隔岸观火。”陈锐点了点头,又疑道:“以一敌四?你不助我?”张颖笑着拍了拍他头道:”助,怎么不助?”陈锐见她嘴角生嗔,眼波含笑,说不出的美丽动人,不禁脱口道:“张姑娘,你生得好美。”张颖脸一红,低头不语,忽然板起脸来道:“快看他们动静!”转过头去偷笑。

四人已斗了十余合仍旗鼓相当,未分高下。陈锐按捺不住,拾起三枚石块,均打中冷飞云、曾飞少、段辰巨的右腿膝窝,三人跪在地下,仅荣辰复一人没有中石,只因陈锐念及与他交好,并未出手伤他。陈锐跃出草丛,对四人道:“四位见了我不必行此大礼吧。”四人齐声道:“怎么是你?”陈锐却独对荣辰复道:“好之不见,荣兄。多谢日前手下留情。”荣辰复道:“多谢陈兄今日手下留情,几月不见,陈兄武功令人剑目相看。”陈锐对余下三人道:“各位请了,你们可知我是谁?”曾飞少骂道:“小畜头,你害我师父受罚,现在还问我你是谁?”陈锐怒从中来,喝道:“两年前是谁害死我母亲,是你师父!现在倒怨我害你师父,你还讲理么?”曾飞少低声道:“那是你母亲自找的。”陈锐上前一步左手扼住他咽喉,右手拔剑,剑尖对准曾飞少眉心,咬牙道:“现在我要杀你有如捻死一只蝼蚁一般,但就算将你千刀万别,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刚松开手时,背后一柄长剑朝自己刺来,乃是冷飞云。冷飞云念及师弟安危,提剑来便欲取陈锐性命,殊不知这都被张颖看在眼里,只见黑影闪动,冷飞云的剑刃被张颖挥刀格开,又向下一压,踩在右脚下,右手弯刀已架在他颈上。而陈锐刚转过头来,于此事竟有不知,只见张颖挟持着冷下云,对她道:“算了吧,我们还是走吧。”张颖也放下弯刀,收回鞘内。

背后忽然有人道:“放完狗屁就想走?我见你的武功不过如此,让我来会会你。”话音未落,段辰巨挥刀砍来。陈锐见他劈刀的准头甚偏,不像是慑地派一流人物该有的武功,但立刻反应过来,这刀劈他是虚,实际是来取张颖性命。陈锐刚要抬剑格开,张颖已经拔刀挡住。段辰巨一怔,收刀横扫二人。这把刀乃是慑地派掌门闻智远当年所用,因段辰巨有功使赐给了他。段辰巨原本力大,张颖适才能够挡住已极是不易,此刻再挥动起来已经不是以二人之力就能挡住的,若非要硬接,轻则刀剑齐断,重则内力受伤。霎时之间二人不知如何应对,只听“当”的一声,却是荣辰复举刀架住。荣辰复道:“陈兄、姑娘,快走!”陈锐本以为段辰巨武功不及自己,本想打败他之后再离开,哪知见张颖接了他一刀后手臂发麻,才知此人功力颇深,待第二刀劈来时已经在寻找他武功中的破绽,哪知此刻荣辰复出手相助,便是自己敌不过段辰巨之意,但若自己执意不走,倒让荣辰复左右为难,于是对四人同道:“今日之约未完,他日相见你我再战。”挥袖转身与张颖离开。

直走到林涧之外,两人才松了口气。张颖道:“你武功虽高,但刚才是不是大意了?我让你别出去你就是不听,倒像小孩似的。”陈锐笑道:“那你不是也帮我了?”张颖以拳头轻击陈锐肩膀道:“我还以为你这人特别规矩,没想到这么不正经,早知道我就不应该上你这条贼船。”陈锐只笑了笑,并未言语。

二人一路西行,到正午时到了浙江与江西交界,早已又困又乏,找到一家小酒馆要了酒菜。不过多时,酒馆中进来一名青衣青年,腰间悬刀,正是荣辰复,荣辰复看见陈张二人便立刻走近,抱拳道:“陈兄,姑娘。”陈锐与张颖也还了一礼,陈锐道:“今月多谢荣兄了,左右为难之际还能在心中给我留一席之地,可见在下的面子还是值些钱的。”荣辰复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陈兄乃当世正派人物,在下能够结交乃是福气,得罪同门也是无法可想。”陈锐道:“荣兄别这么说,让在下好生过意不去。”荣辰复道:“没关系。”指着张颖道:“这位姑娘是……”张颖刚要回答,陈锐道:“这是我先……父亲义弟的女儿,是我的义妹,也是化平派石于常先生的徒弟,名叫张颖。”张颖横了他一眼道:“哪都有你。”

荣辰复听他故意避开说陈友与张辰的事,知道不想令自己为难,便道:“我师叔曾害你们令尊确是不对,但以区区在下之见,仍要劝二位一句,不要以个人思怨为念,切勿因小失大。此言并非护我师叔,而是为元兵铁蹄下的苍生。”陈锐道:“荣兄之言,在下已然领悟,此刻也已铭记在心,请荣兄勿念。”荣辰复竖起拇指道:“陈兄真汉子也。有你这样的人在,武昌大会我们和凌天派便不去了。”陈锐道:“反元若无你们两派,那实力可大大削减了。”荣辰复道:“你放心,如果陈兄与姑娘需要,在下与同门定当尽全力相助。只是近日我派与凌天派要停战和谈判,不知何日结束。”陈锐道:“荣兄,我希望你能把我这番话转告给尊师:无论当年恩怨结得多深,都不要再互相争执,以大局为重,现在应该同仇敌忾。”荣辰复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会转告家师的。”于是提刀离开,

张颖道:或许我们要报仇就是错的,凌天派和慑地派中都有仁义之士所在,难道我们父亲当年做了什么坏事,白智空才会来杀他们的吗?”陈锐低头凝思不语,突然抬头道:“不是的,我父亲是五行门传人,张叔父是重尚大师的俗家弟子,都是正派人物,怎么会去做坏事。我母亲和我说父亲与叔父做的事都是侠道之事,不会是那样的。”张颖轻声道:“但愿如你所料。”

二人在客栈用过酒菜之后,才朝大路行去。此时已是孟秋时节,只中午这时天气才转热,不过金风阵阵,令人畅怀。直到午时之末,刚进入江西内时,眼前出现一队人马,共十人。领头二人中一人面容粗犷,胡须络腮,皮肤黝黑,看来是个蒙古人,浑身精壮之极,但衣饰华贵,似是蒙古贵族,另一个汉人身长膀阔,满身贵气,多半是官员子弟,其余八人作厮役打扮,但腰间均挂着一把弯刀。

陈锐见了二人身子一颤,其中那个汉人是赵枫,另一个则不认识,但看他身形步法,便知他内功极高。张颖见他神色有变,知道这二人与陈锐之间必有过节,于是静观其变。只听赵枫大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两年不见,在下对陈兄是好生牵挂啊。”陈锐道:“我也对阁下也甚是想念,怕你哪天被哪一方义军打死。”赵枫道:“在小王爷面前,你竟敢出此逆言,你不怕小王爷治你的罪吗?”陈锐道:“说你是狗你还真的把尾巴摇了起来,便是治罪又能如何?”那蒙古贵族原来是小王爷,皇室嫡亲,名叫格勒达,听了这话便怒道:“你老子我现在就要治你的罪。”赵枫见他生气,拍拍他肩膀叫他不要生气,转头对陈锐道:“两年不打你,你皮痒了吧?小王爷是你能惹的么?”抽出安稷锏,便朝陈锐抽来。

以陈锐此时的武功,怎能再容赵枫对他进招?于是也抽出长剑,见招拆招,右手剑,左手掌,将赵枫夹在中间透不过气来。赵枫转头对八名侍卫道:“还不快上!”八名侍卫一起上前便欲把陈锐围在一处,哪知张颖抽出弯刀,一片黑影闪过,张颖出了八次同一招刀法,便将八名侍卫的咽喉割断,陈锐在一旁看着心中又惊又喜:“看不出来张姑娘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下手竟如此狠毒。”赵枫此时已经难以招架,叫道:“小王爷,快来助我!”而格勒达却似听而不闻,在一旁瞧着张颖,适才张颖刚一出手杀了八人,武功极高,而相貌又如此之美,不禁把格勒达看呆了。张颖见他看着自己,知他不怀好意,挥刀向前。说了一声:“你瞧什么!”便挥刀劈去。

陈锐正与赵枫打斗间,看出他横锏时的几处破绽,陡施快剑,均把剑尖在他那几处破锭的衣服上点了一下,只刺破衣服却未伤及皮肉。赵枫一怔,也已不再进招。陈锐剑尖指着赵枫咽喉,向他道:“自小你待我便如现在我待你一样,那时我想杀你却心有余力不足。多少年我苦练武功,其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杀了你。今日你裁在我手里,你认为我会不会放过你?”赵枫笑道:“你若杀了我,我父亲、我师父,我同门朋友,天朝百万御林军,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放过你?”陈锐正思索间,格勒达与张颖已经动起手来,张颖举刀乱劈,而格勒达存心戏弄不使兵器,连手也不抬,只在刀刃之间闪避。张颖越是劈不到他,心下越是焦急,手法也就越凌乱。陈锐在一旁见张颖焦急,犯了兵家大忌,心知不好,忙抽身直刺格勒达。格勒达见他适才与赵枫激斗时身法端稳,招数凌厉,此刻他来抢攻,自然不敢轻敌,于是抽出腰间兵刃。陈锐见那兵刃自己认得,正是于安稷锏一对的朝圣锏,于是与张颖联手,左右夹攻。

张颖得陈锐强助,不由得松了口气,而格勒达却不能像适才那样意出戏弄了。百余招过后,赵枫看出格勒达渐要支持不住,大叫道:“住手,今夜子时,在下在鄱阳湖岸头等你,到那时再一决高下!”陈锐听他既出此言,便不再进招,剑尖指着赵枫道:“好,今夜子时,我便在鄱阳湖岸头杀了你,你莫要怕了不来。”转身携张颖手离去。

二人遇路人问了鄱阳湖的方向,便沿大路走去。张颖道:“刚才那个什么小王爷把我吓到了,若不是你及时出手,只怕,只怕他……”陈锐道:“这小王爷的武功与赵枫系出同源,说不定便是同门兄弟,不过格勒达的武功要比赵枫强得许多。我一人之力能压过赵枫,而我们二人联手恰马格勒达斗成平手。”张颖啐道:“呸也不要脸,就好像你武功挺高似的。”陈锐哂然不语,隔了好一会儿张颖才道:“你与那个叫赵枫的从前就认识么?你们好像有很深的恩怨一样。”陈锐还是微笑着,并未回答张颖。张颖推他一把道:“爱说不说!”陈锐仰天哈哈大笑,才把自己儿时在襄阳吃过赵枫的苦,与二人之间的恩怨述说一遍。直把这些经历说完时,天已渐黑,却也到了鄱阳湖岸边。二人找了一家客店,放下行李,在房中酌樽对饮。

陈锐道:“那格勒达的武功,你还记得吗?”张颖叹了口气道:“算了吧,在我与他交手时,他都没出手,我就差点打不过他了。我能记得自己出了什么招就不错了。”陈锐点了点头道:“既然赵枫与格勒达的武功系出同源,那我必能从格勒达的身法中推出他的招数。你想一想你们打斗时你所出的刀招,看看我能否推出来。”张颖本对赵枫无感,但听了陈锐之言后对他也厌恶起来。一想到今晚能把他打一顿,心中也不由得激动,便道:“好!”抽出弯刀,与陈锐在房中演练。陈锐按照赵枫的武功招数推衍,竟然丝丝入扣,于是心下大喜,自觉掌握此二人武功。

到了二更人定,陈锐和张颖来到鄱阳湖畔。那鄱阳湖乃是江西之北的一处大湖,北通长江,商旅交通皆经于此。有赣江、修水、信江、抚河之水注入其中,自古大禹治水时就有称为彭蠢泽、彭泽、官亭湖。湖中有座鄱阳山,因此叫做鄱阳湖。鄱阳湖面形如一只大葫芦。此时缺月坠底,晚风抚波,令人心胸大开。陈锐心生一念,向张颖道:“我们乘船去湖中游一圈如何?”张颖道:“你能行么?”陈锐道:“我小时候在襄阳常去汉江中乘船游玩,在湖中比在江中还容易得多。”张颖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但这深更半夜的,哪还有船夫艄公了?”陈锐笑而不语,带张颖来到码头,见船都系在岸边桩上,只跃上一艘小扁舟上,取过船桨,向张颖道:“快上来!”张颖也跃上小舟。陈锐拔出长剑,割断纤绳,把双桨一摇,小舟便滑出数尺。张颖取出一锭银子,抛在了桩上。

岸边凉风阵阵,吹得二人心肺冰冷,但到了湖中,但觉暖气渐升。仰观耀星弯月,俯赏碧水游鱼,此时早已忘了武林中的纷争,只有伊人相伴。张颖道:“陈公子,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反目成仇怎么办?”陈锐道:“我们两个的杀父仇人是一个人,而且你我都为了反元复汉而练武功、助义军,怎么会反目成仇?除非你变心了。”张颖听了“变心”二字,脸上一红,但也知道他说的并非自己理解的意思,说道:“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不再理你了,你会怎么办?”

陈锐正迟疑时,只见湖面船边有气泡冒了出来,心知不妙,举双桨猛击水面,但什么也没有。张颖慌道:“怎么了?”陈锐默然不语,忽发现船另一侧的水中又有气泡,用船桨又击了两下,只听“擦”的一声,双桨仿佛已经被利刃割断。陈锐拔出长剑,把张颖护在身后。另一手抄水把船划向岸边。

忽有一人跃出水面,手执长枪,约莫三四十岁年纪,身形偏瘦,一对眸子中冒着精光,显是内功极深。适才水中的气泡多半便是他在呼气了,陈锐左手把张颖护在身后,右手横剑胸前,问道:“来者何人?”那人道:“你还不配问我的姓名。”立枪在湖里一撑,小舟前进数丈,身子跟着弹起,挥长枪下去。小船翻覆,经不起三人如此折腾,如有不慎只怕与张颖双双掉入湖中,于是陈锐左手拉住张颖右手,把她身子甩在半空中,同时借力横挡这枪。陈锐原本内功深厚,再借力打力,这一手功夫初露,那人微微一惊,说道:“你老子我是‘长江飞龙’祝龙海,只因不满你骄傲自大、肆意妄为,特来送你归西。”陈锐知道此人名号,上六高士中有一“劫径阎王”艾景冥,早年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便是这个祝龙海,善使一杆长枪,水性极高,二徒弟名叫“泰山白虎”聂虎岩,使一对短斧,拥有天生神力,三徒弟名叫“九天振鹏”黄鹏彦,使一把长刀,所擅长的乃是轻功。这四人早年在山中为匪,只因各有所长,因此给自己起了这样的外号。陈锐心知此人必是来替赵枫、格勒达助拳的。

此时小舟己由祝龙海的一撑之力靠近岸边,陈锐把张颖扶到岸上,右手仍执剑防护祝龙海。待三人都回到岸上时,又有人执兵器走来。一人身形粗壮,手持双斧,另一人短小精悍,手握长刀,想来必是聂虎岩与黄鹏彦。三人把陈张二人围住,张颖虽惊魂稍定,拔出弯刀,与陈锐背靠背,一同御敌。

祝龙海道:“后生小子,早些给我弃械投降,我兄弟三人或许能保你和你的小情人一个全尸。”张颖脸上一红,说道:“赵枫和格勒达在哪?他们为什么不来?”黄鹏彦道:“小王爷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理会你们这些小人物?”陈锐冷笑道:“他怕是打不过吧。”聂虎岩道:“说话的是什么人?”此人内功深厚,声若洪钟,此言虽短,但也震得陈锐张颖耳鼓欲破。陈锐也朗声道:“在下湖北襄阳陈家五行门传人陈锐,你待怎地?”聂虎岩道:“听闻王行门陈家之人都死绝了,你敢说自己不是冒名顶替?使两招五行剑法再说!”陈锐道:“好,我这就让休开开眼界。”刷的一剑,当胸平刺。聂虎岩虽是当世高手,但也受慑于天下第一的五行剑法,于是全神贯注,见招拆招。

陈锐从未见过五行剑谱上的招数,怎么会使五行剑法,他只是把自己所学所悟的剑法揉在一处使了出来,聂虎岩没见过五行剑法,以为这些招数花里胡哨的就是了,于是二人直拆了数十招,陈锐仗着五行剑法的威慑,才勉强敌得过这个内力深厚、武功高强的劲敌。忽然黄鹏彦道:“这不是五行剑法,你小子冒名顶替。”陈锐心中一惊,他不知当年上六高士的比武,黄鹏彦曾随艾景冥,自然也见过陈平关使五行剑法,陈锐所使的剑法精妙固然,威力也非比寻常,但毕竟不是五行剑法,被黄鹏彦识破出来。祝龙海听了这话,挺枪来刺陈锐,张颖挥刀挡开,但也未能完全格开,这一枪还是刺中了陈锐左肩,深入寸许。陈锐向前扑去,祝龙海仍不收枪,依旧用力深刺,欲将陈锐左臂折断。祝龙海一心直刺,突然腿上软,却是被张颖砍了一刀,于是撤枪撑地,才不致跪到地下。

陈锐左肩剧痛,仍右手挥剑抵御聂虎岩,黄鹏彦提刀直取张颖,张颖也挥刀迎敌。黄鹏彦借轻功高明,在张颖身周施招,把她绕得晕头转向。黄鹏彦忽然向外一刀,正劈中陈锐后背。陈锐此刻已筋疲力尽,受了这刀后再也支撑不住,向前扑倒在地。张颖见陈锐没了动静,担心他性命安危,竭尽全力向三人各劈一刀,三人后退一步。张颖扶起陈锐,跳出圈子,向南奔逃。

——“今晚我们在鄱阳湖畔相约,三位可否相助?”

——“也好,早就想会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