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钟老头
翌日一早。
石明坐在后院内，正用砍刀削减着眼前的“木材”。
玉明子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自后院的住所中走出。
“昨晚都是梦，昨晚都是梦……”
玉明子一边嘴里喃喃念着，一边便准备去打开道观的大门，开门营业。
走到一半，他就看到了坐在院子正中的石明。
“好徒儿，你在做什么？伙房柴火还够吧？”
“嗯，还够，这木材也不是用来烧火的。”石明说着砍完最后一刀，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出特殊特征的“木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是用来烧火的？”玉明子心头疑惑，仔细打量了一眼那木材，忽地感觉……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哕～”玉明子脸上顿时又变成了猪肝色，猛地一口呕出，半天之后，才面色难看地看向石明：“这是昨天晚上那个……”
“是啊，我准备今天去找钟老头，用它来雕一个神像。”
听到这话，玉明子顿时脸都绿了，一想到这玩意做成神像，将来放在观里天天看着，他就感觉浑身膈应！
然而就在他刚想说什么之时，石明已经将木材放好，快步走出门去，只留余音回响。
“师傅，我中午应该不回来吃，你弄自己的饭就行。”
热闹的街道之上，石明自路边小贩那花几个大钱买了些包子当做早饭，便向着钟老头住的地方行去。
钟老头是附近小有名气的雕刻匠，因为本身收费还算公道，叵隆县内，许多中小道观都会来找他帮忙雕刻修缮神像。
当然，大道观一般是不会找这些外面的匠人的，他们足够有钱，可以养着一批自家专用的雕刻匠，也不太看得起其他中小道观。
毕竟那些大道观都是以自家道观供奉的是正统真神自居，若是未经允许，甚至不允许其他中小道观供奉他们观里的神灵！
而且据说，这些年里，那些大道观也会偶尔有神迹显现，彰显自己的正统性。
当然，在大多数中小道观看来，这就是狗屁的神迹显现，都是高明点的戏法罢了！
七拐八绕走过几条小巷，渐渐远离了闹市区，伴随着石明将手里最后一口包子咽下，他也站在了一座小院的门前。
“砰砰砰！”
上前敲了敲还算结实的木门，没过一会，木门便被向后打开，一个长相年轻的男人也探出头来。
看到石明身上的道袍，还不等石明开口，那男人便皱了皱眉：“也是来找钟老头的？”
“是.....”
“得嘞，又来一个。”男人翻了个白眼，将门拉开，旋即便转身向院内走去：“进来吧。记得带上门。”
石明迈步进门，将门带上，跟在了那男人身后，有些疑惑开口：“钟老头是阁下的.....？”
“是我爹。”
石明不由得愣了愣神：“他是你爹？”
听着石明不太信的语气，男人白了石明一眼：“是我爹！”
石明又仔细打量了两眼，虽然听说过钟老头有个在外读书的儿子，但这长得.....也不像啊.....
想想钟老头那矮小佝偻的样子，和眼前这看起来还算清秀高大的年轻人比起来，压根没啥相似度.....
“要不是听我爹说家里出事，我才懒得回来，”男人嘴里喃喃自语着：“出了事就一群道士找上门来，说能帮忙解决，全是江湖骗子！”
“哪来那么多神神鬼鬼的，都是想要我爹攒了那么多年的钱。”
“早就叫他别和乱七八糟的道观打交道了，偏不听。”
听着男人一点也不掩饰的话，石明也不由得有些无语，早听闻钟老头这儿子读了一肚子书，最是相信“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一套，但也没想到当着面就这么说话....
一点面子也不给人留啊......
不过钟老头这边出事了？
想了想，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或许也能看看能不能帮帮忙，到时候再让钟老头帮忙上柱香，来点香火。
小院不大，除了正中的主屋之外，就是两侧还有两间侧厢房，里面一般用来堆放一些雕刻材料。
当两人踏入正中的主屋后，石明就知道为什么钟老头的儿子说“也是来找钟老头”的了。
只见此时不算宽敞的屋内，在钟老头身前，已经有两名身着道袍的身影站立着。
两人一老一少，身上的道袍浆洗的有些发白，还打了些小补丁，明显是穿了许久了。
“又来一个？！”
见到石明到来，那老道士也是转而投来了目光。
“好像是玄元观的小道士。”一旁的小道士打量了石明一眼，低声开口。
“玄元观？那个观主和寡妇有一腿的玄元观？”
“........”听到两人的话语，石明嘴角微微一抽，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两个道士，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隔壁一心观的。
这道观情况比玄元观要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最多是能多养活几个人。
这两人也只是看了一眼石明，就没多做理会，转而又开始和钟老头攀谈起来，显然并不觉得玄元观这种“声名在外”的道观有什么抢生意的能力。
石明听了一会，就发现是在吹嘘自家斩妖除魔本事有多高，这事可以放心交给自己。
而这次钟老头碰到的事情，就是最近一个月以来，夜夜半夜会听到敲门声，窗外还时有人影闪过。
一开始钟老头还以为是有贼人，可有几次开了门也不见人影。
这敲门声又每晚都响，钟老头又是个信鬼神之说的，越想越怕。
期间他还去过几个道观，求了些道符来，不过都没什么用，那声音还是每晚都来，无奈之下，他这才准备找人来解决了。
钟老头看着瘦瘦小小，站起来也不过刚到一米六，和一心观聊了一会，其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石明。
“玄元观的石小道长也来了？也听说了？”
“额……刚刚听说……不过钟老爷子若要帮忙，我自是义不容辞。”
“多个人帮忙自是好的，”钟老头叹了口气：“就是最近我也囊中羞涩……”
那老道士闻言连忙开口。
“钟老爷子这些年和我一心观也是多有来往的，对于我们的能力应该是信得过的。这次事情，只需一百大钱，我们包帮您解决！”
“嗯……”钟老头闻言点了点头，一百大钱虽然贵了点，但一般这种事，也确是这个价左右，这还算便宜的。
旋即他又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石明，显然想听听他的价钱。
一旁一心观的两道士此时也是看了过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在他们印象中，玄元观玉明子一向是视财如命的性子，这报价，估计低不了。
而且以玄元观的名声，想抢他们生意，估计没戏！
石明看了看众人，缓缓开口：“额......钟老爷子若是信得过我的话，我这边不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