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懵懂地相遇

我，是一个外来务工家庭的孩子。七岁以前，我还在父母的工作地点生活，后来要上小学了，才回老家。在老家读小学的时候，我交不到朋友。我的性格比较内向，村里的小孩也很不友好，常常和他们自己的朋友欺负我。父母常年不在老家，家中的奶奶、伯伯疏忽对我的照顾，并且在家中时不时发生争吵，我过得并不安生。我曾算过他们不争吵的日子，结果发现，他们每天都会吵架。我的伯伯，他年纪比我爸爸大几岁，但没有结婚，也没有自己的房子，因而住在我爸爸的房子里。爸爸的房子没有很好，可以说很简陋，只不过是用红色砖头盖起来的建筑物，没有装修，甚至连毛坯房都不算，勉强能遮风挡雨，让人住得舒适是不可能的。而我，就在这样的房子里住了七年，到了读初一的时候才住上新的毛坯房。在这个红色砖头盖的小平房里，每天甚至还有哭声。我的伯伯、奶奶脾气很暴躁，喜怒无常，也很好恶意揣测我们几个小孩，然后发脾气，甚至动手抄家伙打我们。时隔十几年，回忆中，我们真的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话。即使我和妹妹从未忤逆过奶奶和伯伯，也没有讨来他们用和缓的语气跟我们说过话。后来奶奶去世了，她临终前也不曾反思过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我伯伯呢？自然也不会想到太多关于养育小孩不该做的事。我也因太少与父母相处，以及对他们有太多的失望，在现在这个年纪，变得情感淡漠。

上学后的我，也只有在偶尔沉迷于书本中，忘掉周围的一切，让忐忑的内心平静下来，才能与周遭和平相处。在奶奶提议分家后，五年级的我便和妹妹去了镇上念书。在寄宿生活中，我和妹妹还是很内向，除了彼此，依然没有交到朋友。那时候，教育资源还是很匮乏，农村的小孩想要有好的教育资源，要么家庭条件好，要么只能通过小升初考试，排名在重点中学给出的录取名额内，才能读好的中学。当时的农村经济并不好，就算是小学教师家庭也未必有钱，被偏在重点班级的我，也常常要经受老师的严厉对待，在这样的小学里，我开始了紧绷的追求学习成绩之路。

不幸的是，我最后还差0.5分才考上重点初中学校。被抽签进了镇上一所中学后，我遇到了一些称不上朋友又略亲密于同学关系的人。因为对处理人际关系非常迟钝，我在懵懵懂懂的状态中与他们相处，或欢喜，或嫉恨，或懊悔，或遗憾，或失望，或猜疑，或试探，这些复杂的情感情绪依然在多年后的回忆里，缠绕在我的心头。当时的我，情感供给匮乏、物质供给匮乏，得到的，也就是在平静的阅读和练习中，获得的能引起老师和周围同学关注的成绩罢了。哪怕现在看来，对比那些更加聪慧的人来说，这些成绩多么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