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楼上楼下
这边的动静王援朝自然是已经知道，见着人也差不多从身后掏出个大喇叭。
“卖包子，又香又好吃的打肉包子...”
不是，王援朝急忙又按了一下喇叭，这喇叭是从厂子门口包子铺借来的，这一不小心放成了录音。
但他并不觉得尴尬，毕竟当了这么些年领导，控场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对着喇叭轻咳了几声！
“咳！咳！啃！”注意到工人都安静下来，接着说道：“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今天叫大家来，是有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
“什么好事儿啊？”
“难不成要给咱们发工资了？”
......
“大家稍安勿躁啊！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新来的老板已经将咱们厂子给买下了，这一次也是新来的老总，咱们凡总安排的要和大家见上一面！“
“凡总已经在政府工作人员的见证下承诺，愿意收纳下咱们这些剩下的工作人员！”
“只要你们还愿意干，我们工厂就不会开除任何一个人！”
“工资！工资！王厂长咱们以前的工资怎么办？”
“就是啊！就算是我们愿意做，家里也揭不开锅了呀！”
“对啊，眼瞅着就要过年，孩子下学期学费怎么办？”
“就是！”
“不行，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是啊！“
王援朝听着耳旁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这要是给新老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可不好！
他可是打听过，好些个转私营的工厂明面上是答应留下工人，实际是各种规章制度让人下岗。
当即又拿起喇叭，“大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这个厂子是咱们凡总花了400万买下来的，而且凡总还承担了咱们原厂一半的债务800万，总共啊是一次性付了800万给‘正广和’余下的部分也会在两年之内付清，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大家的工资会由之前的工会小组陆陆续续发给大家！”
王援朝在下边儿安抚着工人，会议室内张凡正在给留下的管理岗位人员立规矩。
“以前怎么样我既往不咎，那也不关我的事儿！”
......
“但现在，对于你们会有3个月的考核期，考核期结束不达标的直接扫地出门。王厂长也一样！”
......
“刚你们也听说了，工资是要和市场接轨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被我索赔！”
......
“咱们所有岗位全都施行能者上、不能者下，只要你有本事厂长我也给你干！“
......
“都这样了，那末尾淘汰制度必不可少，等到降无可降的时候可别怪我心狠！”
......
会议室中张凡正在指点江山，但对面坐着的所谓工厂领导，一个个跟个鹌鹑一样，不敢说话，瑟瑟发抖。
这或许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了资本家，张凡已经狠狠的给他们上了一课，来了个下马威。
讲完话张凡便让他们都下去，那楼下王援朝一个人可搞不定，听着像是吵吵闹闹了十来分钟。
什么时候安静，他什么时候下去，得他们上来求。
见着人都走完，陶陶凑了过来，对着张凡比了个大拇指，“小凡，你是这个！”
张凡笑了笑，喝口茶润润嗓。
陶陶又接着说道：“哎哟喂，小凡你说这些工人该不会闹事吧？我刚往楼下望了一眼，你要让我讲话，我可真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闹事儿？”张凡摇了摇头，“闹事儿也闹不到咱们头上，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咱们只是买了工厂，愿意接收工人，他们闹事无非就是为了钱，咱们可是付干净的！”
“也是！”陶陶点了点头，“小凡，你说这些人也是哈，都说了等会儿会说明白，这吵吵嚷嚷的干嘛！”
“还不就都是为了钱，”张凡嗤笑一声，“阿哥，你几个月工资没发估计比这还急！”
“那也是，我得直接把这楼都给砸了！”陶陶琢磨道，“诶，小凡，你说那些钱能给他们发工资吗？”
“能！当然能！”张凡点头道，“不过就算是不能也不关我们的事儿了，这个得分清！”
这年头，不能和这种事儿沾上关系，说不清楚！
“下边儿怎么样了？”
张凡注意到楼下声音小了些，估计是刚这些人下楼起了作用。
“声音是小了些，不过还是乱糟糟的一团。”陶陶看了眼楼下那密密麻麻、摩肩接踵的人群开头回道。
张凡皱了皱眉，这么没纪律，他得去看看。
起身走到窗边，轻轻的摇了摇头，注意到王援朝正准备上楼，眼珠子转了转，看向陶陶，“阿哥，交代你个事儿？”
陶陶点了点头，“你说就是，阿哥保管给你办的妥帖！”
张凡神秘一笑，“你等会儿这么做...”
陶陶听后愣了一下，“小凡你这是...”
张凡没回这个问题，“快点，人要上来了。”
陶陶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行！”
3分钟后，会议室门口。
陶陶伸手拦住了想直接推门进去的王援朝，“诶！诶！诶！让你进去了吗，就往里面闯？”
王援朝一愣，随后脸一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陶总，这不是工人都来了嘛，我这不想着...”
“人都来了？哪儿了？“陶陶板着个脸问道。
“都在楼下，都在楼下等着，就等着凡总下去！大家可兴奋了！”王援朝赶忙道，“麻烦陶总通知一下凡总？”
“通知？”陶陶摇了摇头，“通知凡总去见下面那些幼儿园学生都不如的人？”
王援朝脸上笑容一滞，心道这是要给下马威了！
“这...这...”
在门口支吾半天没个所以然。
“行！一定让凡总满意！”
陶陶见着王援朝离开，这才开门走了回去，“小凡，ok！”
“好！”张凡示意明白。
“那接下来怎么做？”陶陶又问道。
“不急！”然后往楼下指了指，“你看见那些人了没有？”
“哪些人？”陶陶顺着张凡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张凡所指的都是些年轻人，穿的流里流气，烟雾不绝。
聚在一起，三人成群，似乎都还有领头的头子。
当即皱了皱眉道：“怎么正广和还有这种人？”
“天底下哪儿没有？”张凡笑了笑，“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一边看着这种人什么时候走，然后等着有人来喊的时候，照着这些人的行为编个借口，什么时候人走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咱们下去！”
“留下的不一定是精华，但走掉的一定是垃圾刺头。”
“真心实意的工人咱们收，但也不能什么垃圾都留给咱们！”
手工业发达的时代或许刺头里有天才，但在机械化生产只需要人机械劳动的年代，工厂只需要平平无奇！
陶陶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