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选兵
李承明带着爆破手、突击手、通讯员，四人去赴李自成和李过的宴席。
虽然闯军条件艰苦，但这宴席倒也像模像样，有酒有肉，陪同的还有几名顺军的高层将领。
依着主次一一落座，李自成率先对李承明举起酒杯道：“首先敬李先生一杯，救命之恩，没不敢忘！”说完一杯浊酒一饮而尽。
李承明也举起酒杯回敬。
李自成像是这才想起什么事情来一般，疑惑道：“李先生那几位战友呢，怎么不见过来？”
李承明也随便想了个借口：“他们几个啊，由于骑术不佳，赶路颠簸了几天，大腿内侧都磨破了皮，一到营帐就倒地不起，实在难以过来丢人现眼！”
李承明知道李自成是个聪明人，所以给了他一个明面上的理由，总不能说我们在提防着你吧？
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我知道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我给出的理由不是为了解释，而是让大家明面上好看，不必去深究。
果然，李自成也没有继续深究。
酒席上，大家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天朝人的大多数大事都是在酒桌上决定的，这种文化源远流长，在这明末也不例外。
酒足饭饱后，一时间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李承明知道，是时候自己开个头谈正事了。
于是道：“闯王如此款待我们兄弟几个，真是太客气了，你我之间本是一场交易而已，担不得您如此客气。”
首先敲定事情的本质，不谈恩怨，只谈交易！
就看救的你这条命，究竟值多少钱了。
除了李自成跟李过外，其余的几个高级将领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李自成干咳了几声，道：“好说好说，李先生想要一千精兵，随时恭候您去挑选！”
李承明内心冷笑：随时可以去挑选，我要挑你的身披盔甲的老营兵你答应吗？
果然，这时李过补充道：“李先生您知道闯王爱兵如子，从家乡带出来的老兵跟闯营有了很深的感情了，您要他们离开闯营，恐怕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您看...”
意思很明显，从陕西来的老营兵不能挑。
李承明暗叹了口气，那些老营兵虽然悍勇，但对李自成却是死心踏地的忠诚，如果不是没办法自己也不想挑。
李承明也不勉强，退而求其次，道：“所谓兵马兵马，有兵也要有马，闯王打算给多少马匹给我们呢？”
李自成好像喝酒喝多了，眼神迷离，靠在椅子上像是没听清李承明说话似的，不发一言。
除了李自成外，闯军就以李过为首了。
李过回答道：“这...李先生您看，我们这里骑兵都奇缺马匹，甚至要两个骑兵共用一匹马，实在是匀不出多余的马匹啊。”
见李承明神色有些不愉快，李过又补充道：“我们那里还有骡子，李先生要的话可以匀一部分给您，运输粮食辎重少不了这畜生，您看可以吗？”
李承明没有说要不要，而是揭过这个话题道：“我要没有家眷的青壮！”
李过有些愕然，谁不知道没有家眷，无后顾之忧的兵是最好用的士兵呢，对于没有固定地盘的闯军来说，更需要这样的兵。
最优秀的兵源是穷苦地方的良家子弟，不论对于朝廷还是对于有固定地盘的势力来说，良家子弟是基本盘，是军队战斗力的来源！
但闯军一直都没有固定地盘，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兵是从陕西带出来的的老营兵，其次就是孑然一身无后顾之忧的兵。
所以李过对李承明提出的要挑没有家眷的青壮，内心有些不满，刚想要想个借口搪塞过去。
这时李承明继续道：“马匹这些我可以不要，但这青壮我必须要，就算凑不够一千人我也认了！”
见李承明不打算继续让步的样子，李过见此没有不答应也没有答应。
如果不是李自成再三交代过不能得罪李承明一行人，以李过的暴脾气怕是直接将李承明给轰出去了。
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李自成才像是刚酒醒的样子，举起酒杯道：“你们喝啊，怎么不继续喝了呢！”
然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豪气道：“李先生不是要挑选精兵吗？侄儿你没有答应李先生吗，虽然有不少是你带出来的兵，但李先生于我有大恩，我先替你拍板答应李先生了！”
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过这才像是吃了很大亏似的，苦闷道：“既然叔叔都答应了，身为侄儿的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说完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此李承明心里暗骂：这对叔侄真是好演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这是拿我们当二百五涮呢！
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结果虽然不能让人满意，但也还勉强可以接受。
当即面带假笑，道：“闯王和李将军大气，在下佩服之至！”
然后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宴席就这样友好而成功地结束了。
李承明提着提前打包好的饭菜回到营帐，对战友们道：“你们快些吃完，然后我们就去挑选青壮，赶紧登记，最好要良家子弟，单身青壮，我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突击手梁子城也道：“没错，那李自成叔侄俩狡猾得很，如果等到明天再挑的话，恐怕那些符合我们要求的青壮都会被他们藏起来，到时候我们就白来一趟了。”
通讯员周镭：“这闯营也不能多待，谁知道时间长了李自成会不会打我们的主意，我可是见过他看着我的步枪双眼放光的样子，我们不能将自己的安全系于他人！”
大家都知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李自成是枭雄，简单的道德观念评判不了他，他也不受传统道德的约束。
只要利益够大而且风险可控，他就一定会铤而走险，这是必然的规律。
等其他四名突击队员吃完饭，李承明立即带着众人出去挑选青壮。
当李自成得知道李承明动作这么急切时，只淡淡对李过说了一句话：“李先生是个人物，我有个判断，将来他会比张献忠还可怕！”
李过不解道：“叔叔既然这么高看他，为什么不趁机将他除掉？”
李自成摇摇头：“目光放长远点，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东虏，先跟李先生结个善缘，等李先生发展起来了，也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李过似懂非懂地轻轻点头。
其实李自成没有说出来的是，他不知道突击队员们还有哪些奇异而可怕的手段没有展现出来。
如果下手不利，以突击队员的悍勇，哪怕只有一个人逃出去了，那就得时刻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李自成可是亲眼见过那种可以飞几里远的“无人鸡”，和上百丈外一枪毙敌的火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