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齐云山下
高盛荣一愣，隐约间感觉得这首童谣，似乎和自己要找的宝藏有莫大的关系。
于是，他连忙挥手叫来了小二询问。
“小二，那些小孩子口中念的童谣，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二侧耳听了一会儿后，笑道，“客官，他们唱的，是歙县本地的一个传说。”
高盛荣连忙追问道，“还请小二哥，好好与我说道说道。”
说完，他拿了一枚银元放在桌上，推向了小二那边。
小二不动声色地用肩头的抹布，盖住了银元。
借着清理的间隙，他偷偷把银元塞入怀中，然后便给高盛荣说了起来。
“相传，在汊水河中，有一个通往东海龙宫的深潭。潭中有一艘装满金银珠宝的宝船。”
“在这个深潭的岸边，竖立着一块奇石，石上刻着许多怪异的文字。”
“附近的老人们常说，只要谁认得这些字，并一口气读出来。那艘宝船就会浮出水面，满船的金银财宝，也将归此人所有。”
说完，他嗤笑一声，“据我所知，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人能读出上面的字，即便是前朝的文人墨客也不行。所以我觉得，这多半只是山野乡民，欺骗游人的把戏罢了。”
高盛荣惊奇地问道，“这汊水河边还真有一块奇石吗？”
小二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我曾经听休宁县的同僚说起过，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
高盛荣沉吟了片刻，决定去那处深潭看一看，“你可知，那个深潭在哪里？”
小二想了想后，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在休宁县城附近吧？具体的地方，还需要问我那个休宁的同僚。”
高盛荣心头一震，点头感谢了对方一声，然后端着茶杯默默地喝了起来。
小二见状，十分有眼力地擦了擦桌子，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桌旁。
高盛荣举着茶杯放在嘴边，一口也没有动。
他的心中正暗自思量着，两件事的关联。
“残书上的那个故事，和小儿传唱的童谣，是不是指的同一个宝藏？
两者之间的共同之处，都是发生在休宁县。
而且，也都提到了无人能识的天书。
只不过两者的地点，却不是同一个。
一个是在齐云山间，而另一个则是在汊水河的岸边。
也不知道这两地之间相隔多远？”
就在这时，那名店小二端着一个装着菜肴的托盘走到了桌旁。
随即，他一边摆放着菜肴，一边对高盛荣说道，“客官，我问了一下休宁来的同僚。那个深潭在汊水河、源芳河交汊口的村子旁。这个村子的名字就叫汊口村。传说中的那块奇石，就在村口的河边。”
高盛荣感谢了他一声，然后又问道，“小二，我再问你。那个汊口村，离齐云山大概有多远？”
小二沉吟了片刻后开口回道，“据我所知，两地之间差不多有百里的路。”
高盛荣闻言后，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两个地方的距离，差得可是有点远了。也不知道两地之间，是不是同一个天书。
不过纠结了片刻后，他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事了。
等到时候去了地方，亲眼见证一下便知道结果了。
趁着船还没有到的这几天工夫，高盛荣在徽州城里故地重游了一番，顺便采买了一些必要的物资。
几日后，他按时来到了渔梁坝的码头上，在路人的指引下，找到了那艘客船。
高盛荣上船之前，询问了船家一声。
这艘船确实是去黟县的，途中也会路过齐云山。
不过，那个叫汊口村的地方，却不是在他们必经的路上。
船家还善意地建议高盛荣，等到休宁县城那边，再去问下有没有去汊口村的船。
于是，高盛荣决定先去齐云山看一下，然后再想办法去汊口村。
他付了船资后，便被船家带到了一间简陋的船舱里。
高盛荣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在他之前上船的客人，所付的船钱只是他的一半。
原来船家问都没问，就直接给他安排了一间单间。
这个单间里的条件并不怎么好，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床头柜。
而且，在门边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散发着恶臭的便桶。
高盛荣看了一眼后，也没说什么。
毕竟单间的条件再差，也比大开间要好得多。
而且，他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能有一个独立的便桶，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艘客船在新安江上走走停停，一连行驶了几日，方才到达齐云山下。
齐云山自古以来都是一处道教圣地。而高盛荣下船的地方，则是齐云山下百姓和上山香客自发形成的小镇。
时值九月，正是上山游览进香的最佳时间。
所以，有不少人和高盛荣一同，在此处下了船。
高盛荣一路上都一个人闷在船舱中。虽然平时在甲板上透气时能碰上几人，但这些人大多都是山野村民，说不来官话。
所以，他一路上，也没有问出什么特别的情报。
而眼前这个齐云山脚下的集市，却为他提供了一个打听消息的绝佳场所。
高盛荣随着香客们一起步入了这个小镇。目光所及之处的沿街店铺，全都挂着各式招牌。
他打算先找一家饭馆吃点东西，顺便也打听一下齐云山上的情报。
于是，他便脱离了队伍，选了一家还算大的饭馆走了进去。
一进屋，小二就招呼道，“客官，几位？”
这个小二估计见过的人多了，一眼就看出高盛荣不是本地人，所以直接用官话招呼他。
高盛荣回道，“就我一人，还请小二哥，整治两个清淡点的小菜，我吃了饭好去爬山。”
“好嘞～”小二答应了一声，然后引着他走向了临街的一张桌子，“客官您这边请。”
高盛荣坐下后，小二便拿着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同时，他开口探听起高盛荣的情况，“客官，您是来上香的，还是来游玩的？”
高盛荣疑惑地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小二放下茶壶，拿起肩上的毛巾，擦拭起了桌子。
一边擦，他一边回道，“若是上山进香，跟着人群走就是了。不过，您若是要游玩，那最好还是找个熟悉的人带着。毕竟齐云山方圆两百里，没个人带，还真玩不明白。”
此话一出，正中高盛荣的下怀。
“敢问小二哥，我该到何处去找这向导？”
小二咧嘴一笑，“正巧，我有一个亲戚就住山上，对山上各处都很熟悉。我可以带他过来，不过…”
说着，他搓动着手指，比画了一个要钱的手势。
高盛荣考虑了一下后说道，“只要价钱合适，你就让他来吧。”
小二笑道，“我们徽州人以诚信为本，绝不会胡乱收取钱的。上山两日，只要一个银元。不过吃饭住宿还需您另外付钱。”
高盛荣见他的报价也不贵，当即点头道，“行，那让他来吧。”
小二应了一句稍等后，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