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离去
梁玉本想开口解释。
此时听到顾宣悠悠开口：“秦军退了！”
“啊，真退了，顾大哥真神了！”魏雒兴奋着，勾着脑袋看向城墙外。
“军主高瞻远瞩！”
梁玉再次躬身道。
他自然看的出来，顾宣三人私下相交甚好。
不过，他抿抿嘴最终没说，这事不解释还好，一旦解释越描越黑，好像是他梁玉故意怎么地。
其实他猜测的不错。
符诜确实恼羞成怒，这才不要命的攻城。
邓羌无奈，百般解释对方又不听，只好向其诚恳建言：中山公的所作所为，他都会如实向天王陛下诉述。
殿下也不必嚷嚷，是他护卫不让其落入顾宣手中一事要挟。
分明是自己太窝囊，太废物，这才让顾宣这个名不转经转的小人物给抓到，这能怨得了谁？
失败者，总喜欢给自己找借口，推卸责任。
符诜虽然养尊处优，军事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次前来，本就是镀金，刷新履历来到，但本身也不是傻子。
眼看彭城久攻不下，将士死伤惨重，心中也不免有些慌神。
他固然受天王宠爱，但是天王的龙子龙孙也多啊。
后者在损失了两三万将士后，不得不承认邓羌说的有道理，并非是怕他立大功。
再见到攻城无效，而城头上士兵人数都不在跟前，此时也收到庾希带兵前来的消息，只得作罢。
不过，二人也达成互不‘撕咬’协议。
翌日。
秦军虽然还没有撤退，但是已经没有攻城迹象。
庾希老怀大慰，在一顿酒足饭饱后，顾宣跟随谢氏姐弟离开彭城。
自从当日后，谢道韫便未找过顾宣，独自乘坐一辆马车。
而顾宣也乐得清闲。
此时他和谢玄骑着骏马，走在返回建康的官道上。
谢玄谢绝了庾希派遣护卫护送的邀请，队伍中除了谢家部曲，也只有顾宣几人。
二人也商讨过前行路线，从彭城出发后，会经过下邳（今江苏邳州）等地，接着到达淮河附近。渡过淮河后，继续沿着南岸的一些城市和地区前行，如广陵（今江苏扬州）。
然后再通过陆地道路向东南方向行进，最终抵达建康。
顾宣自身也大致估算了一下，假设一天能行进50里（1里等于0.3107英里，约等于0.5公里），彭城到建康的距离大约为500公里（根据现代地图估算，实际古代道路可能有所不同），则全程大约需要1000里。
以每天行进50里计算，就需要20天。
但这只是一个非常粗略的估计，实际情况可能会因为各种因素而有很大的差异。
途中如果需要翻山越岭、渡河过江，或者遇到恶劣天气、道路损坏等情况，都会耽误行程。
另外，休息、补充给养以及可能的绕路等也会增加旅行时间。
如今已经是深秋，距离出发前是盛夏，已经足足过去几个月时间。
而抵达建康，快则半月，慢则月余。
据时，天气已经很冷，尤其是这个时代，真的会冻死人的。
“顾兄，此番返回建康，陛下定然嘉奖。”
“据时不妨将令堂接到建康来。”谢玄随手扬了扬手中长鞭，悠悠开口道。
此前离开彭城前，顾宣考虑到去建康，一时半会估计很难返回吴郡，免得家中顾母担心，索性直接写了封书信。
这个时代可没有电话微信等快捷联系方式，一封书信快则十天半月，慢则月余，甚至三五个月半年过去，都是常有之事。
建康？
顾宣一怔，下意识勒住缰绳。
建康房子贵吗？
物价如何？
住宿、吃饭、消费会不会是天价！
毕竟，这个时代，建康，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
以建康为代表的南朝文化，与西方的古罗马被称为人类古典文明的两大中心，在人类历史上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哈哈，谢兄说笑了。”
“我等残兵败卒......陛下不问罪已然实属侥幸，哪敢贪功？”顾宣摇摇头，随意道。
“此言差矣！”
“此战之罪，不在我等！”
“再者，抓住秦国中山公符诜，同样是大功一件。”
“陛下宅心仁厚，必然不会让有功之臣寒心。”谢玄目光希翼，言之凿凿道。
顾宣听了谢玄的话，微微皱眉，似在思考。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谢兄，即便陛下不怪罪，可朝中局势复杂，谁又能说得准呢。此次回建康，吉凶难料啊。”
他跟随谢玄返回建康，实则也存着赌的成分。
或者说，单单是谢玄恐怕还不够格。
若是谢安担保，他自然没有这方面忧虑。
而历史上，而历史上不管是谢玄，还是谢道韫何其四叔谢安感情极好。
不过，他不知为何，好像莫名得罪了那名谢才女。
念及于此，他决定询问一番。
谢玄、谢道韫姐弟一同长大，感情极佳，再者，对于此事，若是连谢玄都不知道，恐怕外人更难知晓其中缘由了。
他目光落在谢玄身上，后者目光眺望。
对于顾宣的担忧，谢玄不以为然，他爽朗一笑，回道：“顾兄何必如此忧虑，我等为国守城，浴血奋战，陛下定能明辨是非。且不说功劳，单说这彭城之战的经历，也足以让我们在朝中有些许话语权了。”
两人边说边骑马前行，顾宣想着心事，没在此事上纠缠，当即问道：“谢兄......”
“顾兄称呼我为幼度就好，毕竟你年长一些。”谢玄打断道。
“如此......好吧！”
“幼度，听闻你阿姐......道韫和王凝之已有婚约，为何还跟着你前去北伐，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死伤难免，又是军旅生涯，她一介女子......”顾宣小心问道，见到谢玄脸色如如常，这才缓缓说出。
毕竟，当面打听人家家姐，且还有婚约在身，怎么都让人感到别扭。
其实顾宣心中未尝没有猎奇的念头。
“天壤王郎”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位谢才女如此评价王凝之，他着实有些好奇。
谢玄沉吟少许，脸上无悲无喜，顾宣也不催促。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顾宣心中隐隐有些后悔，类似此等事情，胡乱打听，终归是不好。
人家没表现在脸上，那是给你留面子，自身涵养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