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争辩（求收藏，求推荐！！！）
“不错，这才是我顾氏子弟。”顾淳不咸不淡说了句，便没了下文，一众族老大眼瞪小眼，堂内顿时安静许多。
气氛诡谲而压抑！
顾宣泰然自若，视线若有若无扫视周兴，后者神情捉摸不定，不停地看向顾敖。
顾敖低着头一言不发，似在下某种决定。
此时一名族老眼珠咕噜噜一转，原本浑浊的双目，精光闪烁，当即朝着主位上顾淳开口道：“此番顺利找回五千担粮食，绝对不可在出现差池，老夫请命亲自督查，保证安全，完好无损入仓。”
话落。
其他族老纷纷请命。
在场族老没一个是傻子，虽说族老没什么权利，更多的是象征意义，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一点也不昏聩，反而人老成精。
本来是审判庶出族人顾宣吃里扒外，盗窃族内粮食事宜，没想到一波三折，出了这么多幺蛾子。
面对死局，却让顾宣给盘活了。
不仅洗刷自身污名，还顺势找回丢失的粮食，那么联合外人吃里扒外，自然是另有其人。
五千担粮食可不是小数目，族中肯定有硕鼠，而能够接触到粮食，又能神不知鬼不觉转移出去，这样的手段，一下子便将范围缩至很小。
念及与此，不少人冷汗直流。
在待下去，听到不该听的，有弊而无利，自然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离开。
顾淳从胡床上站起身来，目光阴鸷，随意摆手。
得到首肯的一众族老，如蒙大赦，纷纷退出，一旁的部曲柳元亦感到氛围不对，躬身退出。
一旁的周兴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但此刻亦是硬着头皮，朝着顾淳所在的方向行礼道：“恭喜家主，天佑我顾氏，顺利找回粮食，老奴喜不自禁，这就去张罗......”
奈何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宣打断。
“周管事这么着急去，是忙着毁灭证据，还是再次将粮食来一个乾坤大挪移？”
“什么毁灭证据，又乾坤大挪移的？顾宣，你休要血口喷人。”周兴冷汗直流，凄厉地叫了起来，似受到莫大屈辱。
他已然打定主意，一旦出现最坏的情况，立刻供出大公子顾敖。
吴郡顾氏，似这等名门望族最注重名声，肯定会将此事压下，大公子顾敖乃是顾淳之子，家主顾淳曾在建康做官卸任，在朝野也有一定声望，肯定会顾及影响，不会处置顾敖，更不会任由事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晚辈正有重要事情禀报，管事周兴吃里扒外，做假账，联合外人侵吞我顾氏五千担粮食，此人颠倒黑白，嫁祸晚辈，账本在此，还请家主过目。”
“荒谬！”
“老奴深受顾氏大恩，怎会做此等不智之事，这一切都是你顾宣一面之词。”周兴大声叫嚣，脸上没有丝毫惧怕。
他的想法很简单，不管顾宣说什么，他只要抵死不认即可。
事已至此，周兴反而豁出去了。
他已然想明白，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据不承认，既可保全真相，顾及家主，大公子脸面，又可以保全自身，何乐而不为？
区区顾宣，又能奈何于他？
顾宣面对周兴的狡辩和抵赖，并没有显得慌张。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说道:“周管事，你以为否认就能掩盖真相吗？你以为家主和大家都是瞎子，看不出你的所作所为吗？”
他顺势拿出从梁昂处，缴获的账本，转向顾淳，双手将账本奉上：“家主，账本在此。这是晚辈从梁昂处缴获，这上面详细记录了周兴如何伙同外人，暗中侵吞我顾氏五千担粮食的经过。
除此之外，兴宁元年，隆和二年，太和元年至今多有贪墨之事，触目惊心，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顾淳只是冷冷看着他。
顾宣双手捧着账本悬在那里，迟迟不见动静，心头疑惑，不知顾淳是何意，恰好此时一旁的顾渊顺势接过账本，翻看起来。
虽然堂内光线略显昏暗，对于顾淳脸色神情看不太清楚，不过顾宣本就是心思通透，目光在顾淳，顾敖以及周兴三人脸色看过，似明白了什么，心中冷笑不已。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到了此时，若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只是，他不确定顾淳是一开始就知道贪墨一事，另有其人，还是刚刚才知道。
“嘿嘿，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视我顾氏族规如无物，家主真的不看看吗？”顾渊冷笑，径直将账本递了过去。
顾淳接过账本，翻开细细查看，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凝重，但很快变了颜色，直接将账本甩在地上，厉声呵斥道：“顾宣，这上面不过是正常记载粮食出入，能证明什么？”
能证明什么？
顾淳的无视，彻底激怒了顾宣。
好！不管是真的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顾宣没必要惯着谁，他俯下身子重新将账本捡起，径直念了起来。
从兴宁元年开始，隆和二年直至太和元年至今，每一笔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顾宣每念一笔，都是从顾氏入账，声音不大，回荡在明戒堂内。
周兴脸色煞白，每一道声音都像是催命符。
因为，每一次都是他亲自前去交易，除了借机可以中饱私囊外，更多的是想要不假他人之人，做的更隐蔽些。
没想到，此刻却成了他催命的枷锁，原本强硬的态度，在此刻险些崩溃，他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这是顾宣伪造的，单论账本，根本无法将他定罪。
顾淳神情捉摸不定，他抬头看向周兴，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周兴，这账本上所记，是否属实？”
周兴脸色一变，心中虽然慌乱，但依旧强装镇定：“家主，这账本是伪造的，老奴对顾氏忠心耿耿，怎会做出此等不义之事？”
顾宣冷笑一声，道：“账本是否伪造，一查便知。不过，除了账本，我还有证人。”说着，他直接朝着堂外拍拍手，得到暗号，堂外等候多时的高达，直接压着一群黑布蒙着脑袋的等人入内。
高达怪笑一声，直接扯下这些脑袋上黑布，不是梁昂等人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