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船上（求收藏，求推荐！！！）
区区数千但粮食，顾氏传承数百年，自有底蕴存在，无非是多花些钱购买罢了，若是爆出他大公子赌斗丑闻，而顾氏又出动部曲问则钱氏粮商。
一旦传扬出去，对于诗书传家的顾氏来说，影响慎大，绝对是不利的。
为家族计，为名声计，为自身计，不得不慎重考虑。
这些事情一旦抖落出来，他顾敖地位将不保。
“家主请您尽快过去，此事干系重大，老奴不敢迟疑……”见到顾渊神情变换，不为所动，周兴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
顾渊背负双手，面对周兴的催促，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看向身后男子沉声吩咐道:
“柳什长，速速前往京口途中若遇到梁氏兄弟，可禀明身份，务必带回顾宣。”
“喏！”身后一名刀疤脸男子出众，躬身道。
世家大族与晋室共治天下，家族部曲乃是一股不弱于朝廷的力量，这也是司马氏给于士族的特权。
一什满员十人，五什为一队。
这次从顾家出来，为了避免兴师动众，他只带了一队人马，本来就只是震慑作用，没想到钱氏粮商快人一步。
虽然他不知道顾淳紧急召他回去是何事，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多半和出动部曲有关。
顾渊眺望雾隐迷蒙的海平面，逐渐升腾的雾气，能见度极低，他的脸色沉重，念头急转间暗自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耗在这里已没有意义，终究是慢了一步，且返回家族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面带路！”
“喏！”周兴连忙躬身行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
随着夜幕降临，昏暗的天空中夹杂着淅沥雨水，朦朦胧胧间雨点像断了线地珠子，一滴一串地掉在甲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满载粮食的船只，飘荡在海平面。
甲板上，众情喧哗，淡淡的酒香弥漫开来，梁昂等人兴致颇高，朦胧细雨并没有打消众人的兴致，其上摆放着六博、樗蒲赌具。
“输了......哈哈哈，饮酒，饮酒。”
“这局该我了！”
“妈蛋，你个下贱奴婢养的。”
“竖子不足与谋！”
在梁氏兄弟等人身前，摆放着各种赌具，由二人的带领下，赌钱至兴头处，众人嬉笑怒骂，推杯换盏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这个时代上至皇室、公倾贵族、下至黎民百姓赌博饮酒享乐之风极盛。
双方各有六枚棋子（六黑六红）又有骰子六枚，故称为“六博”。六博号称“博戏之祖”，是中国古代最早的博戏之一。
自从顾宣几人上船后，便无人理会。
高达几人也乐得清闲，原本上船时紧张的心情，在此刻也逐渐放松下来，按照顾宣所说，暗自计算时间，等候着家族救援。
梁氏兄弟虽然有些威名，但是在传承数百年的吴郡顾氏面前，不过是蜉蝣撼树罢了，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众人不认为他们敢怎么样。
几人都是顾氏佃户，可不是什么白身、流民黑户，再不济自报家门，也可威慑对方。
唯有顾宣始终提着心神，不敢掉以轻心，默默计算着双方的实力，观察着船上情况，做万全之备。
而另一边，梁良接下来的话，也引起众人的注意。
“大哥，这可是五千担粮食，不如......”梁良将碗中米酒一饮而尽，狭长的三角眼下意识看向顾宣几人所在方向，对着旁边的男子低语。
“这可是五千担啊，北方连年打仗，流民时刻都在南下，粮食在黑市上的价格已经逼近两万钱一担......”
“大哥，我兄弟二人何苦给那钱氏当狗？”
梁良借着酒气，抱怨着心中的不满。
兄弟二人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便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至于背叛主家，会不会有道德愧疚，根本不在考虑之内，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利益够不够大。
前有王莽、曹丕篡汉，司马懿更是隐忍数十年，洛水放屁篡魏以来，便给天下人作出表率，道德的遮羞布早丢进臭水沟。
故而，梁良说出此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随着此话落下，原本陪同兄弟二人喝酒的几人，也安静下来，但是彼此对视间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船上装着五千担粮食！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此刻亲耳听到梁良承认，仍然让众人感到莫名兴奋。
而梁良的话，更是让众人暗自吞咽着口水，几人跟随梁氏兄弟本就是坐着打家劫掠的勾搭，自然不存在什么道德操守，有奶便是娘。
梁良所言不错，黑市上的粮食一担已经逼近两万，而船上载着五千担，其价值......念及与此，众人呼吸急促。
“大哥......”
众人都小心观察着梁昂的神色，梁良虽然颇有头脑，但是众人知道，其对大哥梁昂言听计从。
梁昂脸色挣扎片刻，接着扫向顾宣几人，见到还算安分，这才看向身前的梁良等人：“阿弟有没有想过，私自吞下这些粮食，江吴可还有我等的立足之地？”
“钱氏虽然比不上顾陆朱张等望族，但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也有不俗的影响力，你以为是那些泥腿子、流民可比？”
“大哥所言极是，是我梁良被粮食蒙蔽了双眼。”
“再者，钱掌柜已经答应，会给我兄弟二人谋个一官半职，算是给外人做个榜样，应当做不得假。”
“什么？果真如此？那老不死.....那钱掌柜可留有书信承诺。”
“这倒没有，不过这些年我兄弟二人给钱氏鞍前马后，更有书信来往，这还不够吗？”
“且耐心等候，若钱氏真敢戏耍我等，我兄弟二人也不是泥捏的。”梁昂冷冷开口，尽显狠辣本色。
得到梁昂安抚，梁亮这才安分下来，突自喝着米酒，不过，待目光看向高达满脸胡茬面容，魁梧身躯时，慢悠悠走过去。
见状，众人低头饮着米酒，更有甚者发出“嘿嘿”怪笑。
“顾郎……”高达感受的梁良不还好意的目光时，身躯莫名一颤，嗡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