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礼,求人
清晨,陈志恒从睡梦中醒来,脑袋疼的像针扎的一样,喉咙里干的像吃了沙子。
伸手拿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陈志恒搓了两把脸,抬手给小东一个大脖溜子。
昨天晚上到底是喝到了大半夜,硬是把一顿平常日子的夜宵吃出了过年的感觉。
陈志恒有什么办法,长辈们都高兴啊,然后,然后就都喝多了呗,酒足饭饱的时候,估计都后半夜了,这就是酒桌文化的代表形式之一:喝多了就开始唠!
山南海北、家长里短、国际形式、三国演义、大屁股娘们儿……
可苦了陈志恒和陈志东两个娃子了,一方面毕竟年轻,比不得这些老酒蒙子,终究是酒量不济。另一方面,大人硬是不让下桌啊!
不但强迫他俩听他们吹牛b,还拉着他们讲故事,真的是……
“唉……”
这几个大人喝的五迷三道的,到底也是没回去家,王兰娘三个要睡觉把他们撵别屋去之后,这几个人直接拉着陈志恒一起去了他屋,又继续喝上了,喝大了直接躺下就睡了。
这一宿这咕噜声……
起了炕穿上衣服,陈志恒喝了酒反而醒的早,多躺了脑袋疼,索性下了炕去烧炕,刚出了屋门,他就觉得有点冷,猛然惊醒今天好像天亮的太早了一点,往外一瞅:“好大的雪啊!”
……
今年这天儿冷的确实比往年早了点,往常嘎苞米的时候也不是没碰过下雪的,可这第二场雪下的这么早,那就不多了。
抱着簸箕出了门,到牛棚旁边的仓房逴了一簸箕苞米骨头,陈志恒回屋把炕烧着了,那边大姐陈阳也在烧那边的炕。
“姐,咱妈呢。”
“咱妈去大舅家了。”
陈阳知道陈志恒一直跟大舅不亲,没多说这个,连忙岔开话题道:“现在外面那温度还冻不上猪肉,咱家自己吃不了那些,送出去一些,剩下的你去卖它?”
陈志恒也没在意老妈去大舅家的事情,确实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整得有些生分,但陈志恒理解自己老妈,那毕竟是她亲大哥,是从小把她抗在肩膀上的长兄。
一辈人归一辈人的,陈志恒不想让自己老妈里外为难。
至于卖肉的事儿……
陈志恒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主要这肉根本也不是很多,昨天吃了一些,还要分给小东家一半,再要送出去一些,根本就不会剩下多少,这乡里乡亲的,弄几十斤肉卖,也卖不出个啥来,为它顶着这大雪嚎天的往远跑,那就更不值当了。
“不得了,姐,咱们自己家留点,剩下的就都送得了,大爷家,二姑家,老姑家,老姨家,二舅家三舅家……你看,其实那一头猪根本没多少玩意儿。”
陈阳一想也是,自己家大部分亲戚都在本屯,要么就一家都不送自己吃,要么就一家不能落下,不然那成啥事儿了。
“弟啊,咱不用问一下咱爸么。”
陈阳还不习惯他们这些小辈“自作主张”的事情,毕竟那可是猪肉,不是什么平常玩意儿,这年头哪那么容易吃肉,平常上山下个套子啥的,也就弄个兔子野鸡啥的,野猪进了套子,直接就把套子毁了,哪抓的住啊。
“不用,咱爹肯定也这么想的,不然等会儿就问……”
“没事,大恒说了算。阳儿啊,给我蒯瓢水来。”
正说话间,陈永年捂着脑袋趿拉个鞋,从过道走出来了。
看来他喝酒他也脑袋疼。
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水,陈永年这才舒服了点,这幸亏陈志恒没勤快,大早晨就从井里挑水过来,不然就现在外面这温度,这水肯定拔牙。
“大恒刚才不说要把肉送出去么,送吧,难得这小子有正事儿,那点玩意儿确实也没法卖,给自家亲戚送点,也是好事。”
说完就放下水瓢,看着陈志恒道:“就别挑别人了,你去送。”
“嗯呐,我烧完火就动弹。”
“嗯。”
陈永年也不是懒汉,起来了就是起来了,也没再回去躺着,外面一堆畜生等着他伺候呢,鸡鸭鹅狗猪的,都得他忙活。
一推开外门,陈永年一愣:“哎呦,这大早晨起来,下这么大的雪啊!”
用脚踢了一下地面,陈永年眉头皱起,回头道:“大恒啊,过两天,咱俩得赶紧去拉柴去了,你那打猎的事儿得先缓缓……对了。”
话说到一半,陈永年抬腿往大屋走,没一会就从屋回来,递给陈志恒两个纸盒子。
“爸,你搁哪整的啊!”
这两个盒子里,装的是子弹。
“搁哪整的,搁村长那拿的条,又去大队签了字,从民兵队那边批下来的呗。
大恒啊。”
陈永年拍拍陈志恒的肩膀:“爸都跟大队那边说好了,以后咱们屯要是再有狼有猪下山祸害人啥的,你得跟着林场那帮人一起出去顶劳力。”
陈志恒高兴的差点蹦起来,这可绝对好事,这代表着以后他就不用愁子弹的事情了,甚至他没准儿还有机会,能换把别的枪,摸摸手枪啥的。
看来他还是小瞧了他爹这么些年交下的好名声、好人缘、好信用,这事儿可不是那么好求着办下来的。
“嗯呐,爸,我知道咋整。”
“嗯,炕就让你姐帮着烧一下吧,你先去给你大爷把肉送去,他勤快,起的早,这个点儿肯定在家扫当院子呢。”
“嗯。我这就走。”
…………
陈永年说的这个陈志恒的大爷,是他亲大爷,也就是陈永年的亲哥。
这个年代的人普遍家里孩子都多,陈志恒有一个大爷三个姑姑,除了大姑嫁的远点,别的都在本屯,他亲大爷陈永军还是屯里的木匠,手艺特别好,陈永年结婚的时候,家具啥的都经了陈永军的手。
端着个盆,装着肉,陈志恒出了门,果然,农村懒汉少,大早晨的,外面的雪地上已经有人踩出来道了。
“大爷,扫雪呢。”
到了陈永军家,果然大爷正院子里扫雪呢。
“嗯。”
陈永军也是家里的大哥,而且从小就送去木匠那当学徒,养出来一个外冷内热,话少干活儿多的性格,见陈志恒来了,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回身就走了两步把门打开,皱着眉到:“搁那站着干啥,进屋。”
“诶!嘿嘿,大爷,我来给你送点猪肉。”
陈永军眉头皱的更深:“自己留着吃多好,俺家就你大哥一个孩子,能吃多少玩意儿,你爸咋想的!”
陈志恒也习惯了他大爷的说话方式,半点不觉得奇怪,直接道:“大爷,这是我搁山上打的猪!咱们自己家的玩意儿,没花钱。
大爷,你也跟我进屋,找个盆先装上它呗,对了,我大哥呢,我大娘呢。”
“你大娘回娘家一趟,你大哥还睡觉呢。”
陈永军眉头始终舒展不开,先带着陈志恒进屋,喊了一声:“大强,小恒儿来了。”
陈志强,也就是陈志恒的叔辈亲哥哥,比他大四岁,今年刚订了亲,来年就要结婚了。
“恒啊,干啥起这大早啊,端的什么玩意儿?”
陈志恒跟他大哥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处的挺好的,就是陈志强比他大好几岁,从小就没法玩到一堆去,加上大爷管的严,所以老感觉陈志强像个长辈似的,总愿意管着他,就不像小东那么亲。
“大哥,猪肉!”
陈志恒端着盆直接进了屋,陈志强正躺炕上捂被窝子呢,这一开门一股冷风,直接让他半拉脑袋都缩被子里去了。
“我刚才就听你和你大爷说话来着,什么玩意儿……你自己打的?”
“嗯呐!”
“行啊!小子!哈哈哈,有能耐!”
陈志强终究也算是年轻人,所以听着自己小弟上山打野猪的事,一点也不觉得有啥不对,一点也没有劝没有拦着不让的想法,开口就是夸奖的话。
“你弟都来了你还捂被窝子,样人笑话!起来!”
“爸,小恒也不是啥外人,他还能笑话我是咋的,是吧恒儿。”
话是这么说,但陈志强还是听话的起来穿上衣服,下了地,这一看盆里的肉,他也一愣:“小恒啊,你去整的是个大猪啊!你搁啥打的啊!”
陈志恒也不瞒着,嘿嘿笑道:“枪啊!”
“枪?”
“嗯呐,枪!”
……
费了点口舌,才算跟大爷大哥俩人把事儿讲明白,陈永军好像那眉毛就一直拧着没送开过,刚要开口教育两句,就让自己儿子抢了先:“小恒啊!出息了啊!哈哈哈,有这本事不比种地强百套,你好好整,没准儿以后哥也跟你沾点光……”
一低头看见陈志恒怀里的空盆,陈志强哈哈大笑:“不用以后,现在就沾上光了,哈哈哈。”
“小恒啊,不是大爷说你……”
糟,大爷又要说我啦!
“大爷!我想求你个事儿。”
陈志恒果断先发制人。
陈永军果然被打断施法,眉头舒展到:“自家人说话那么外道,啥求不求的,你爸让你来传啥话的?”
“不是我爸,就是我。”
陈志恒摇摇头道:“大爷,我想让你帮我打点东西,我出木头。”
“打东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