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波折
“迷梦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放眯起眼睛,向窗口的男人问道。
昨晚在幸福汇,这人也是一众法师之一。
男人低头,用手指勾住墨镜,露出一双浅蓝色的深邃眼睛。
“小天才,你认得我?那你怎么有胆子在我的地盘杀人?”
随着男人这句话说完,空气陡然变得沉重。陆放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好在他仍然维持着念动力薄膜。
原本用于防身的手段,瞬间改变性质,形成坚硬的外壳,代替肌肉支撑住陆放的身体。
“我对凤凰城的法师都很敬仰,知道每一个人的外号和战绩。”陆放脸色不好,但还是保持着微笑说道,“不过,凤凰城什么时候开始给法师分地盘的?这人私自豢养畸兽,害死的人至少已经超过五十人,我杀得有什么不对吗?”
“这样啊!那是我搞错了,还以为你修炼魔法疯掉,跑到这里胡乱杀人。”迷梦先生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昨天见邓屠那么看好你,我还觉得可惜,今天要见证一个天才的陨落,没想到是我搞错状况。”
陆放身上的压力一松,男人态度的快速改变,让他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迷梦先生露出一口白牙,态度更加和善:“其实我负责这片儿的夜巡,见这家窗户破了,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你手里拿的什么?这个死人的犯罪证据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陆放心里还在疑惑,不过对面男人一下子失去敌意,并且态度不错,顿时让他安心不少。
毕竟那是成名多年的正式法师。如果没有必要,陆放并不想与他为敌。至少在自己获得进一步成长之前,多半占不到便宜。
和那个死掉的玩虫子的人妖不同。
那人虽然会使用控虫的咒语,但丝毫没有让陆放感觉到精神上的压力。
不过是个有点儿手段的魔法学徒罢了。
而眼前的法师,在陆方的精神感应中,却是一座坚实厚重的大山。
一位成名多年的法师,非常客气地商量,想看看你手上东西,你会怎么做?
陆放向迷梦先生递上稿纸,神色之中甚至有一些兴奋:“当然可以,这上面写的一些东西,非常……”
“陆放!我们来啦!”
卧室房门方向,肖兰兰呼喊着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手持匕首的小刀。
陆放只觉得周围空气一阵波动,像是有一个无形的罩子被肖兰兰撞破。
他的大脑跟着恍惚了一下,瞬间变得清醒不少。
本来坐在窗户上的迷梦先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陆放面前。
陆放手里的稿纸几乎已经塞在对方手里。
“嗯?!”少年爆退,念动力带动下,肌肉发力的过程被直接省略。陆放向后平移出一大截。
迷梦先生皱眉,收回什么也没有抓到的手掌。
“你催眠我?”陆放怒目而视,周身念动力猛地加速流转,额前碎发像是被大风吹动。
肖兰兰和刀姐,一左一右挡在陆放身前。
“迷梦先生,您怎么在这里?你对陆放做了什么?”刀姐尚能沉得住气,向迷梦先生发问。
肖兰兰一脸老母鸡护崽的警惕表情,纤细的脖颈上,血管突兀鼓起,衣领下的斜方肌隐有变大的趋势。
“我今晚在附近夜巡,过来看看情况,你们几个学徒,胆敢对我无礼?”
墨镜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房间里的空气再次变得沉重。
“放屁!是你想骗走这些稿纸!”陆放怒不可遏,他差点着了对方的道,清醒过来自然愤恨。
头发像是浸入水中,纷纷凌空漂浮起来。
迷梦先生露出一口白牙:“小鬼,你嘴很脏呀!别以为邓屠看好你,就搞不清自己的身份!我这就让你感受一下不尊重法师会有什么结果。”
“总长先生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迷梦法师,您能否等陆放向总长汇报过以后,再考虑要如何教训他?”小刀这时举起手机,上面赫然已经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署名:武装总长(邓屠法师)。
“你们维持现场,明早向我报告。”邓屠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随后电话挂断。
空气中的压力一下子消失,墨镜摇滚男瞬间从气势汹汹变得平易近人。
“我开玩笑的,别那么紧张嘛!”他耍帅地撩动一下烫成大波浪的摇滚长发,“那幸苦你们在这里熬一夜吧,我要去巡视了。”
然后整个人像是被一块看不见的橡皮擦从下到上缓慢擦除。
脑袋消失前,还向三人小组抛出一个飞吻。
“有空请你们吃饭。”
等到迷梦先生彻底消失,小刀才放下手机,肖兰兰也恢复了平静。
只有陆放还是一脸杀气,头发浮空,牙关紧咬。
“哦好了好了,小放放不气了,不气了。胡拉胡拉毛,气不着。”
肖兰兰哄小孩一样摸摸陆放的头顶。
被她这么一弄,陆放再也气不起来,尴尬地躲开肖兰兰的小手:“起开起开!”
“刀姐,那家伙有问题,催眠我,想拿走这些稿纸。”陆放和肖兰兰打打闹闹间,转头向一旁的小刀说道。
小刀点头:“我看到了。明天你照实向总长汇报,看他怎么说。”
“行吧。”陆放拨开执意要捏自己脸的肖兰兰,眼中精芒闪动。
…………
过了一会儿,三人站在架着补光灯的桌子前,研究那叠稿纸。
“这些是罪犯驯化虫子畸兽的实验记录。”
小刀把绘制有表格的几张抽出,放在一边。
“这些是他的经验总结。”
她又抽出几张,放在旁边。
“还有给虫子吃的药物。”
“虫子的生长变化……”
“一些看不懂的,诗歌?”
只见她手里的纸上,写着几行花体字母,并非凤凰城这边的方块文字。
字母的书写极其工整,与其他纸上潦草的字迹区别非常明显,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Dous, quan laudes cailitus camtunus,
ot turrana cerda rivorumtar aderanus,
ti supplicos ruganus:
da nabis fertitudimin,
ut possinus advursitias suparare
it fidoi firnanuntum canservari.
bilemam!“
肖兰兰突然叽里咕噜指着这些字,磕磕绊绊念出声来。
“不是诗歌,这是祷词,向神明祈求力量的祷词。”
她见陆放和小刀满脸迷茫,于是再次重复,不过是翻译后的版本。
“生命之母啊,我们在地上歌颂您,
在尘世中我们虔诚地崇拜您,
我们谦卑地向您祈求:
赐予我们兽的力量,
使我们战胜敌人,
宣扬您的名。
神威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