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比剑
阳光透过精美的梅花窗，斑驳地洒进房间。金色的光线，映在墙上、地上。光影交错间，梅花图案投射其中，如绽放的金色梅花。
日子过得四平八稳，年关一过，已悄然进入四月。
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尘臻梦见一只全身雪白的七尾狐狸，它嘴里叼了东西站在窗台看着她，一觉睡醒便发现几颗黑呼呼的种子，听说狐狸报恩心重，或许是在凤柇城时从猎户手中解救的狐狸来报恩了吧？
她将种子埋在所居的小和苑门口两侧，如今已长成大树，三月尾开始打头的花苞慢慢长满了枝头。
“小姐，你快看，梨树终于开花了。”
尘臻洗漱完，踱步走到窗前，看着方开的几朵梨花怔怔出神，那狐狸怎么知道她喜欢吃梨。
“晓乐，我们出府去玩吧？”
晓乐整理着管家拿过来的书信，嘟着嘴道：“你忘记夫人昨天的话了？她说你要是再女扮男装偷偷溜出去玩，她一定打断你的狗腿。”
“要不我们还是来拆信吧？”
尘臻趴在窗台百般聊奈数着梨花，人长大越觉得不自由，尤其女子想出去玩也不行，“你念与我听。”
“眉若远黛，情韵含焉；双眸似清渊之水，明澈灵动。朱唇未染而赤，笑时如花绽，娇靥生春；偶蹙额眉，楚楚动人。
顾盼之间，眸光熠熠，神采飞扬，举止温婉，倾国倾城之姿，实在下心驰神往，过目而难忘矣。柳元畅，咦小姐，这不是你的同窗柳世子写的吗？”
“柳元畅那个纨绔子弟，轻浮至极，上次被四哥揍了一顿还敢写信来，真是不知死活。以后只要是他的信，都直接给烧了。”
“小姐，这封是五公主的，她说想邀请你今日申时去游湖，她说她给您带了东阳特产白玉莲子糕回来，可要应约？”
尘臻心生一计，“想要出去，记得拉上四哥，被抓了起码有个人一起分担。”说罢便用行云诀，一跃而上飞进了尘萧的院子，没成想此时他正在与一白衣男子练剑，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对方的肩膀，说时迟那时快，那人侧身搂住了她纤细的小蛮腰，方不至于来个面着地。
尘臻尴尬的捋了捋身上褶皱的裙摆，“三皇子今日这么早就来了？〃
三皇子临玺年方十八，相貌英俊潇洒，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袭如雪白衣，腰间束着锦带，更衬得他身姿挺拔，贵气逼人。
他嘴角含着笑，“臻妹妹今日起得早。”
尘萧用手捏了她的脸，“确实早啊，日日都睡到日上三竿，十五岁了还这般冒冒失失，若不是三皇子接住你，又该哭鼻子了。”
“我这不是太久没有练剑了么，想着过来寻你练习练习。”
尘萧端起侍女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他这个妹妹的小心思还能不知道，“说罢，今日是不是又想出去玩儿？找我背锅来着。”
尘臻吐了吐舌头，从他手中抢过剑，“我今日不跟你比，次次你都不让我，今日我与三皇子比，若是我赢了，你就告诉祖母，说我们今日去寻老夫子借书，可好？”
尘萧看着她，“你可知道，你非三皇子的对手，我与他不相上下，只怕你要输了赖账。”
三皇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对尘臻微微一笑，“无妨，只要臻妹妹欢喜，我便陪她比一比，点到为止即可。”
两人相对而立，瞬间剑拔弩张。尘萧坐在凉亭石几旁，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不得不说他这妹妹此时此刻倒是很有一股女侠的气势。
尘臻率先发起攻击，手中宝剑如灵动游龙，挽出朵朵剑花，寒光闪烁间，直逼临玺要害。
临玺不慌不忙，侧身轻巧一闪，手中之剑顺势一挑，将尘臻的剑招化解，紧接着反手回击。
一时间，剑光交错，剑影纷飞。
尘臻身形如燕，步伐轻盈灵活，剑式变化无穷；临玺则沉稳自若，剑法刚柔并济，每一招都气势磅礴。
双方剑来剑往，时而剑刃相碰，发出铮铮鸣响，时而虚晃一招，引得对方频频移步。
院子中剑气纵横，尘土飞扬。
尘臻这些日子剑术练的不是很勤，但行云诀在整个京城无人能及，飞上飞下也毫不费力。
剑术每一招式都是她父亲每年年关回来之时，亲自传授和指点，加上她天生力气大，临玺虽然招试快狠准，可每次两剑交锋握剑之手不稳，容易被她振飞出去，有两次他不得不双手迎握。
临玺看准时机，既是点到为止，手腕一转，轻点脚尖跃上栏杆之上，巧妙收剑入鞘，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臻妹妹剑法又有进益，我都快招架不住了，我认输，我认输。”
尘臻轻喘着气，擦去额上汗珠，笑着回道：“三皇子剑术高超，不亏是我爹爹的得意门生，论巧妙我不及你，我不过是仗着力气大，爹爹说我靠蛮力不能持久，剑术基础十三式，其中点，绞二式我实在运用不到位，三皇子承让。”
“点，立剑提腕，使剑尖猛向前下为点，力点在剑尖。动作要迅速，如蜻蜓点水。
绞，剑身旋转划圈为绞，常用于化解对方的攻击，并顺势反击。
妹妹这两式确实运用不够熟练，需要日日勤加练习才行，莫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天天想着出去玩儿，阿娘和三哥这次出门只有半月，到时回来抽查起来你还在原地踏步，岂不是又得挨骂了。”尘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临玺给她递了一杯茶，“今日想出去哪里玩？我去跟你祖母说？”
“太好了，只要你去说，祖母肯定不会拦着，五公主今日约了我去弋江船上游玩，我都好久没去游船了，日日关在府中我都快无聊死了，想着去吹风赏月实在是美哉。”
尘萧闻言蹙眉道：“五公主回来了？你们俩上次去赌坊砸场子的事才过半月，我的屁股至今还有点痛，她这么快就可以回来了？我还以为她至少要被软禁几个月才能回京呢？既然是五公主，我们便一起去，免得又惹出什么祸端来，遭殃的可是我。”
三皇子哈哈一笑，“萧，我们俩可是同命相连呐，都有一个不省心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