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气亏耗，路遇杀星
靠着村子的地方，基本已经没了什么野兽。
沿着山坳溪流的方向一路向前，经过一处约莫有个丈许来宽的水潭，再往前走，便到了林木丛生，怪石嶙峋的地段。
这水潭便是姜胜以往来过的最深入的地方。
前身还留着他小时候跟父母一起来这里摸鱼的记忆。
只是如今这水潭一眼便能看到底去。
但凡有点能吃的荤腥，早被人捞的干干净净。
姜胜试探的踩着小溪上游并不稳固的石块，一脚深一脚浅的朝着深山的方向走去。
前后不过数百米的距离，深入山中，却像是已经置身于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咕，咕，咕……”
山间不时就有鸟鸣声传来，等到姜胜想要循声看过去的时候，就被头顶上繁茂的枝叶遮挡的严严实实。
即便有时候他几乎都能确定这声响距离自己也就三五丈远，到了最后，却只是满眼的绿意盎然，连带着自己的眼睛都要发绿了。
半日后。
姜胜坐在溪边青石上，往面前火堆里又送了几根柴火，这才把两面烤的都有些乌漆嘛黑的鱼儿拿了起来。
随手将那焦皮蹭掉，便将鱼肉直接送入口中。
“好吃！就是没味。”
“蛋白质，再加上膳食纤维，维生素。”
一口鱼肉，一口挖来的笋子。
没有锅，便找了块平整的石板，将切开的笋子放在上面勉强烫熟。
锅都没有，哪里能吃的起盐？
山里的好处就是，只要能咽的下去，就不至于会活生生的饿死。
但前提是得能扛得住山里这恶劣的环境。
一条鱼，几根笋子下肚，姜胜只觉得自己像是吃了个寂寞。
“这里的水小，养不出大鱼，不过沿着水源走，总归比我在山里乱转强的多。”
“要是能找个大一点的潭子，兴许就能有收获了。”
把串鱼的树枝都啃下来一层皮的姜胜恶狠狠的想道。
半天忙活下来，自己体内的血气非但没有旺盛，反倒是有种更弱下去的倾向。
这算什么事？
到了个这个时候，他便能真心理解为什么姜家村的猎户这么少，且许多人即便是活的很不安稳，也不愿意丢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缘故了。
狩猎是个技术活，没这个技术，纯是死路一条。
便是有这门手艺，那也是见了面就得分生死的生死局。
折在野兽手里的猎户，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去了。
靠这个路子混口饭吃，勉勉强强。
想要大富大贵，纯是做梦。
沿着山坳林地复又前行。
期间姜胜好运捕到了一只野兔，还顺手扯了条倒霉的菜花蛇过来。
总算是没让自己的血气白白消耗。
待得又往前拐过了几道山口，粗壮的林木越发茂密，姜胜眼睛一亮，心中升起一丝喜意。
林木粗壮茂盛之处，山势趋缓，物产更为丰盛，自然能汇聚来更多的野兽栖息。
行不到百米，面前便出现了一处三丈宽的水潭。
再往上游看去，像是堆砌了一道道高约尺许的台阶，每一道台阶都有水流渐次流下。
兴许上游还能有更大的潭子！
姜胜挥刀劈柴，看了眼对岸被惊走的小兽，便将心思都落在此前的猎物身上。
剥皮处理，再从布袋里沾了一点粗盐，涂抹上去。
都已经准备要大干一场，自然是要将状态提升到最佳。
虽然纯是蛋白质的摄入，这样下去迟早瘦死，但短时间内补充血气还是不成问题。
等到姜胜啃的只剩一地骨头之后，他“嘎嘣嘎嘣”的嚼着一块带着骨头的筋肉，嚼成一团之后，囫囵吞咽下去。
肚腹内如燃起烛火，团团暖意滋养全身，鹰隼般的眸子早已经盯上了下一个猎物。
“扑腾，扑腾……”
群鸟扇动翅膀，从树林中惊飞而起，当空拐过一道弯，落在了山背后的林子之中。
姜胜眉头微微一皱，不知怎的，心中竟出现了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他果断提起短刀，毫不犹豫的转身就朝着身后的山林里退去。
“嗯？那边有人？”
密林中，一手捉刀，将透红的刀身从已经没了动静的野猪身上拔出来的的中年汉子，只是看到了姜胜身影消失的一瞬，便已经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附近的猎户吗？”
他甩掉刀身上的血迹，看也不看这野猪一眼。
“追了这么些时日，早已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抓个人来问问，也是正好。”
“大兄，可是有了什么发现？”密林深处又走出来一道身影。
他看起来年轻不少，体格却显得更加健硕。
看着那已经彻底死透的野猪，双眼放光：“这可是好东西啊，正好拿来打个牙祭。”
中年汉子凌寿道：“有个猎户，你先留在此处，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径直朝着姜胜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身形极快，阻拦在面前的那些灌木树枝还未落在身上，就已经被先行破的粉碎。
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围绕周身。
凌极见着这一幕，眼中也是闪过一抹艳羡的神色：“大兄的实力又有精进了。”
“炼劲化气的内炼境界，九牛二虎之力，超凡脱俗，一口真气源源不绝，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样的境界，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多少也能混个什长当当。”
……
“这位壮士，不知何故追赶于我？”
姜胜神色戒备，看着面前那初看其貌不扬，脸上皱纹如同老农一般，细看却有杀伐戾气，一看便不好惹的中年汉子凌寿询问道。
凌寿略微抬头，居高临下的姜胜如今正占据着更加优势的地利。
面前还有几处隐藏在枯枝烂叶下方的陷阱。
这区区地利以及拙劣的陷阱，对他而言，根本造不成任何一点困扰。
只是原本想要直接上前擒住姜胜的他，此时却只是立在原地，与姜胜保持着很有默契的距离，浑没有半点逾越雷池的想法。
“小兄弟误会了，我此前非是追赶，只是荒郊野外，好不容易能寻到个人，问询了路途，一时间显得急切了些。”
凌寿仔细盯着姜胜。
他老辣的目光似是想要看穿姜胜身上的一切，心中隐约传来的忌惮让他终究没敢轻举妄动。
姜胜径直道：“此地乃是汉中郡内西城县姜家村，西行五百里即是郡治南郑城。”
凌寿点头，继而追问道：“小兄弟才刚进山吧？不知此行收获如何，可曾有见过什么古怪之事？”
姜胜道：“并不曾见过任何古怪。”
凌寿再次打量了姜胜两眼，旋即看似友善一笑，抱拳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多打扰了，此处山深林密，小兄弟多加小心，再会。”
说罢，凌寿径直转身离去，身形很快就回到那水潭边上，几个纵跃，便在姜胜的目光中，落到对岸去了。
姜胜见状，也是终于松了口气，这才缓缓松开手里扣着的石子。
龙骧散手是强，只是他现在没有足够根基，面对凶人当道，近战实在是太过凶险。
但以现如今他聚元二重的境界，扔出这些个精心挑选的石子，只要距离够近，威力必定不凡。
“可惜了这么一片风水宝地。”
“先避开这些个杀星，捕猎的事情，还是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