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相柳子嗣，重铸
山顶之上，阴郁青年无聊地平躺在地上，感受着结界里发生的事情。
见到那九首怪蛟之时，他眼皮一跳，有些惊奇道：
“相柳的残魂，怎会在这里？”
“……原来是那老货的子嗣，我还以为你把他也拿来这里了。”
鹤发老者闻言，也开始回忆：
“当年那一战，相柳出力可不小，搅得大界生灵涂炭，直到建岩殿的那位大帝出手，这才彻底斩杀。”
阴郁青年点点头，附和道：
“想来这小东西便是这时候记恨上了，但又拿大帝没办法，只能去找石应高。”
“石应高是万界扬名的锻皇，领域里塞满了只是有点瑕疵便被扔掉的皇品灵器，哪里是吃素的主，这便把他顺手镇在了领域里。”
阴郁青年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对这个推理很满意。
但转念一想，却又喃喃出声：
“可这样一个煞星，怎会让那小子这么乖乖按住？”
“神宫是万界生灵一切隐秘之所在，他入了那小辈的神宫，想必是看见了什么。”
“或许与那股神秘力量有关。”
二人各自点了点下颚，都认同了这个说法。
……
卫天抬手，勾出心口之中的帝炎，漫天灵气灌入其中。
足以燃尽神魂的帝炎将整把龙皇尾骨笼罩，“啪啦啪啦”地慢炖着。
星点黑烟飘散天地之间。
那是九首怪蛟为了融入尾骨，而被煅烧排出的神魂杂质。
他只是默默忍受，没敢发出半点响动。
虽然有些煎熬，但一想到也许能逃出这鬼地方。
哪怕只是做个剑魂，只能瞥一眼外面的世界。
也值得了。
更何况还是跟着这样一位存在。
他老爹全盛之时，连见到这等人物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却让自己赶上了。
虽然好像是敌对阵营的。
但也没差。
这个层面的存在，能跟在身边就是福报。
无所谓阵营。
随着帝炎的煅烧，整条龙皇尾骨也渐渐变了模样。
卫天一直拿它当剑使，自然希望把它做成把剑的模样。
否则太大太松垮，跟个狼牙棒似的，每次还得多用点灵力把它固定形状。
苍白尾椎随着他的心意，渐渐变化着，待到黑烟散尽，整把剑再无多余之时，卫天才把帝炎收回。
一把通体苍白的长剑悬在半空，犹如雕刻精细的剑状白骨。
相比从前，多了几分灵性，不再是完全的死物。
——那是九首怪蛟的功劳。
剑成？
卫天摇了摇头，这把剑还缺了些什么，但他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他只是个锻宗，对此的了解并不是特别深刻。
自体内勾出一滴精血，点入剑中。
不多时，剑中的九首怪蛟便和自己建立了联系。
那是奴契。
代表着卫天对九首怪蛟的神魂有绝对的掌控权。
微微松了口气，卫天掌剑，随意舞了一番。
呼！呼！呼！
狂烈剑气暴射而出，把深渊之底的山壁嵌入数条大缝，威力更胜从前数倍。
剑魂剑魂，一剑之魂。
有了剑魂的剑，果然不同凡响！
只可惜是人为炼进去的剑魂，不是征战多年，自然生出的剑魂。
否则其威力恐怕还要暴涨。
但这把剑……能打得过他么？
卫天飞出深渊，望向远处被拖住脚步的金玉盔甲。
他忽然想到一个主意，立刻环顾四周，寻到一把气息强盛的短锤。
运转些微灵力，抬剑便是一斩。
——
灰黑剑光如虹，却又无声无息。
咔啦——
轰！
一个边角被龙皇尾骨斩了下来。
这等威力，果然不凡！
倘若斩在金玉盔甲的神宫之中，决计不止先前那一道大缝了。
于是卫天回头，向着远方原路返回。
……
金玉盔甲立在远方，感受着相柳之子那道残魂与他领域的联系断开，也不愿再等。
他也有些烦这些分身的挠痒。
于是千百只山岩巨手自大地之中拔起，一手一只，捉住了所有的卫天。
心念一紧。
啪。
分身尽皆破裂。
他之所以这样等，是想给卫天一个机会。
卫天才二十不到，便能有这番潜力，可比上一个来这里的人要大得多了。
对真正有天赋的后辈，他喜欢网开一面。
纯粹拼硬实力，卫天还差的多。
但若是有办法去拿起一把皇品灵器……
自己在此地空耗了这么多年，决计是抗不下来的。
远方，有玄金二色划过天际。
盔甲骷髅看到了卫天。
他有些意外。
因为卫天没有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拿着自己丢弃的皇品神兵。
只是提了一把苍白的骨剑罢了。
那骨剑……
盔甲骷髅看出了些许异样。
于是他开了口：
“这剑……有些次了。”
相隔数十里，盔甲骷髅的声音依旧清晰。
卫天心中一禀，飞到一个合适的距离，立在半空，拱手行礼道：
“敢问前辈，有何不对之处？”
二人不过是试炼一场，并非仇敌相见，遵循基本的礼仪是理所当然之事。
盔甲骷髅没打算保留什么，直言道：
“剑料不错……锻工太差……只怕是勉强够到锻宗的水平……”
“……居然还是人造的剑魂？”
“……有些浪费了。”
“啧。”
似乎是看得很不顺眼，盔甲骷髅甚至还咂了咂嘴。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算了，最后再帮一次吧。
于是他点出一指，整片天地瞬间风云汇聚，凝做大势包住卫天。
苍白骨剑被卷上半空，形状再度细微变化着。
肉眼都看不到。
卫天睁开青霄破妄眼，这才看清了些微细节。
然而此时，重铸已经结束了。
剑尖闪耀着，锐利无量的锋芒映入卫天眼帘，整把剑宛如天地自然形成的一般，精妙无比，看得他恍然大悟。
这位前辈的锻功，真是超凡入圣，超出他太多了。
“还不够……这剑……没有开刃……”
“至少需得吞饮一位天君境生灵的血……唯有如此，它才能蜕变为一柄真正的皇品灵剑。”
盔甲骷髅最后还提醒了一句，然后便不再开口。
似乎是在等待卫天的答复。
卫天接好重铸完的苍白骨剑，抱着骨剑又行一礼。
“谢前辈相助。”
礼毕之后，二人之间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这毕竟是一场生死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