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夫妻 下
夕阳如血，余晖斜斜地穿过雕花的窗户，将温暖而柔和的光洒落在房间内。地上的绒毯、精致的壁画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
泰温公爵站在床前，手中紧紧握着那封信件，原本冷峻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唔……”低低地发出一声，微微眯起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
随即，他缓缓看向躺在床上的妻子乔安娜。乔安娜半倚在床头，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带着孕斑，但依然难掩那份高贵与优雅。
泰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恼怒：“我真不知道，他是疯癫了，还是永远这么自信…”
乔安娜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微微转过头，看向泰温，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与无奈。
乔安娜伸出纤细的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轻声温柔地说道：“伊里斯，在你离开君临后，怒斥了北境的使者，同时驱赶走了来自各境的贵族廷臣。同时开始大量启用王领的贵族们。”
泰温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双手背在身后，在房内来回踱步。
公爵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带着些许恨意说道：“他还把我的政策……全都在那些王领贵族的唆使下，全部推翻了。”
乔安娜看着泰温恼怒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忧。她轻轻拍了拍床边，示意泰温坐下，轻声劝说：“在君临城时，我就劝过你，不要去过多得罪那些王领贵族了。”
“现在伊里斯国王身边都是这些人，他们拍着国王马屁进献关于你的谗言。”
泰温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泰温缓缓走到床边，坐下，一只手搭在乔安娜的手上，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我一直很感激杰赫里斯·二世（伊里斯的父亲），要不是他亲自给予我诛杀反叛雷耶斯还有塔贝克的名义。”
“可能兰尼斯特在西境的统治，在我继位之前，就要被雷耶斯所推翻了……”他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泰温又自言自语轻声说道：“当年，也是杰赫里斯国王死前拉着我的手，要我好好辅佐伊里斯统治七国。”
说着，泰温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我年少时就被父亲送到君临和史蒂芬·拜拉席恩，一起担任伊里斯的侍从。”
“我们从小到大，宛如兄弟。我没想到的是，如今伊里斯会翻脸到这个地步。”说着，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乔安娜静静地听着，心中很清楚，泰温与伊里斯的矛盾，源于自己。
她微微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伊里斯曾追求迷恋过自己，自己那时还是雷拉公主身边的侍女。
而伊里斯不满父亲杰赫里斯的妹妹雷拉与伊里斯的婚姻。
随后，这数十年来，国王与王后，两人的婚姻充满了不幸。
而伊里斯内心从泰温与乔安娜结婚后，便逐渐扭曲，嫉恨。
甚至当众侮辱自己，让泰温难堪。想到这些，乔安娜轻轻咬了咬嘴唇。
泰温似乎察觉到了乔安娜的情绪，他转过头，看着还在发愣的乔安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这次，你生完孩子后，我会陪伴你。”
“以冬季来临的名义向伊里斯请辞，君临我暂时不会回去的。”
乔安娜疑惑地看着泰温，她太了解丈夫泰温对于权力的渴望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不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犹豫了一下。
泰温嗤之以鼻地笑了，从床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夕阳，背对着乔安娜，双手抱胸，说道：“以伊里斯现在的所作所为，迟早他会意识到离开了我，他什么都做不了。”
“假如现在我回去，只会被他架在首相位置上架空，什么都做不了，一但出了差错，还会被他拿到把柄，羞辱和问责。”
泰温微微仰起头直视那日落海上的残阳，眼神中透着一丝傲然，“我要他亲自从君临城来凯岩城，请我回去担任国王之手。”
乔安娜心中依然疑虑重重，她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带着疑虑问道：“你认为伊里斯他会放下自己骄傲，来请你？”
泰温转过身来，温柔地微笑着看着妻子乔安娜。他慢慢走回床边，坐在床沿，握住乔安娜的双手，说道：“你没发现，信件上，所说，伊里斯怒斥了北境的使者？
乔安娜好奇地看着泰温，眼神中充满了探寻。泰温微微一笑，开始娓娓道来：“如今伊里斯一意孤行，我也不会拦着他，伊里斯曾经跟我说过他不喜欢北境。”
“他说，北境环境恶劣，人口也就堪堪百万，不信仰七神，北境在历代坦格利安先王的优待下，不用沉担太多赋税。”
“只用每年象征性给王室交一笔税就行，长城守夜人军团也是北境的传统，在坦格利安的先王推广下，也由七国也一起承担。”
“每次到了冬季，七国便要承担支援北境的义务。其中大头便由坦格利安王室承担。”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乔安娜的手。
乔安娜听到后，头靠着那枕头上，眼眸陷入了沉思。她微微皱着眉头，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泰温的话。
一旁泰温不屑一顾地笑了，“如今伊里斯怒斥，北境的瑞卡德·史塔克，太过贪得无厌了，虚报人数，要求北境的求援使者滚回北境。”
“这次冬季，王室不会出一分钱，要求瑞卡德公爵自己承担。”泰温的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
乔安娜眼神凝视，脸色沉重起来。她坐直身子，双手紧紧抓住锦被，说道：“你的意思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泰温悠悠然说道：“北境那条老狼，野心很大，他在去年时，便已经与河间地总管，奔流城公爵，霍斯特·徒利开始了联姻。”
“由他的长子布兰登·史塔克成年后迎娶霍斯特的长女，凯特琳·徒利。同时把次子艾德·史塔克送到了谷地，成为谷地公爵，琼恩·艾林的养子。”
乔安娜想了想，被泰温话语点破，不禁有些惊讶地捂着嘴巴，说道：“这事，我知道，好像风暴地的史蒂芬公爵也把长子劳勃·拜拉席恩，送去了谷地，当谷地琼恩公爵的养子。”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
乔安娜疑惑地看着泰温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警告国王？这些公爵们，已经开始在私下串联。开始形成政治同盟了。”
泰温不屑说道：“我为何要警告伊里斯？他现在可能还是懵懂，完全不清楚这些事情所带来的后果。”
他转过身来看着妻子，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等伊里斯醒悟过来时，他就只能依靠我们兰尼斯特，来维持对于七国的统治了。”
而乔安娜清了清嗓子，认真地看着泰温问道：“如今我那闺蜜，多恩的统治者，公主米莉亚，给我来信了，她派已经出了使团带着一对她的儿女，造访河湾地，最后来我们西境。希望与我们西境联姻。”
乔安娜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泰温的表情。
乔安娜同时想起了几周前，那铁群岛领主科伦的联姻请求，不过她也不会说。
谁会让自己女儿嫁给那些类似于野人的铁种呢。
想到这里，她微微皱了皱鼻子，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泰温听到妻子乔安娜所说，陷入了思绪。他起身，在房间内缓缓踱步，眉头紧皱。
他知道乔安娜与多恩的公主米莉亚关系非常好，两人年幼时便在雷拉公主身前充当侍女。
过了好一会，泰温有些凝重地说道：“其实，我更希望詹姆去迎娶河间地霍斯特公爵的次女莱莎·徒利。”
“而，瑟曦我想让她与雷加·坦格利安王子联姻。”
乔安娜闻言不满地皱着眉头，说道：“我曾经答应过米莉亚，承诺我两互有儿女，就会联姻。”
泰温面对妻子乔安娜的不满，吸了一口气。
泰温走到床边，坐在乔安娜身边，重新握住她的手，说道：“那只是一种玩笑罢了。米莉亚的那个女儿，伊莉亚·马泰尔，可大了詹姆七岁多。”
“更何况，我们西境世代与河湾地交好，贸然迎娶多恩公主的儿女，只怕会打破我们与河湾地的潜在同盟。真是可惜了，高庭的提利尔现在没有合适人选。”
乔安娜看着坐在床边的泰温，她微微扬起下巴，说道：“那就让瑟曦嫁给米莉亚的小儿子，奥柏伦·马泰尔。”
泰温看着乔安娜那倔强的眼神，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轻轻摸了摸乔安娜的金色秀头，“等多恩的人到了后，我们观察观察，在考虑一下如何？”眼神中透着一丝宠溺。
乔安娜面对泰温再次做出的妥协，点了点头。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