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死亡之手
这个时候，迈巴赫的收音机响了起来，自动播放着一首不属于这个时间线的音乐。
也许是命运女神诺伦都同情路明非吧？
谁知道呢？
歌词不停地跳动着，就像此刻路明非的心。
（“There's a girl，but I let her get away，”
“It's all my fault cause pride got in the way，”
“And I'd be lying if I said I was ok，”
“About that girl the one I let get away。”）
路明非觉得这歌真好听啊，可惜他听不懂在唱什么。
他眼里只有苏晓樯那张泪脸。
都哭成小花猫了……你不是最见不得自己像个小女生吗……别哭啊……我在呢……
我决不允许……重蹈覆辙！
（“I keep saying no，”
“This can't be the way we're supposed to be，”
“I keep saying no You gotta，”
“There's gotta be a way to get you close to me，”
“Now I know you gotta，”
“Speak up if you want somebody，”
“Can't let him get away， oh no，”
“You don't wanna end up sorry，”
“The way that I'm feeling everyday。”）
音乐仍在继续，路明非也终于赶上了。
但可惜的是，路明非只赶上了见他的最后一面。昆古尼尔已经出手，命运已成定局。
龙族历史几万年，命运之枪从没有失手过。
路明非和苏晓樯只能遥望着。
在路明非眼里，苏晓樯最后的动作很缓慢，嘴唇一张一合：
“对不起。”
声音十分轻柔，就像羽毛飘落在棉花上。
对不起？这话应该来说才对……
是想说拖累了我吗？
可是……你是我的女孩啊！
苏晓樯被铺天盖地的死亡气息所压制住，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就想在狂风中无处飘零的落叶，被风沙左席卷右席卷，就是飘不下来。
她临死前唇色还是樱红的，眼角玫红，带着哀伤的美。
昆古尼尔比路明非快一步，与苏晓樯腹部的“眼睛”会合，刺穿了苏晓樯的身体。
“啊！！！———”
路明非双目赤红，咆哮着。
可是任你如何咆哮，你的女孩被长枪刺穿，马上就要死了。她如同风中飘零的枯叶，没有归处，却又期盼着归处。
高速公路尽头的奥丁眼中闪动着疯狂呃嘲讽，似乎在嘲笑路明非不自量力，竟敢反抗命运。
苏晓樯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洞穿，内脏也被搅碎了。
她那保养的很好的，有着青春活力的肌肤，也开始碳化变黑。
（“No no no no，”
“There's no home for the broken heart，”
“No no no no，”
“There's no home for the broken。”）
音乐代替路明非说出了“NO”，却代替不了路明非悲伤。
“不要！”路明非发疯似的跑向苏晓樯，伸出双手要把昆古尼尔拔出来。
“别过来……没用的……”苏晓樯只能呢喃着，声音已经小到可怜了。
可是路明非不管，死死的抓住还露在外面的枪尾，拼尽全力，要把它扯出来。
死亡的气息渐渐攀爬到路明非的身体上，他的手掌竟然也开始碳化发黑。
“你疯了！？”苏晓樯号啕大哭。
苏晓樯轻轻地颤抖，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她想起来路明非在高二的时候跟她讲《最游记》来骗到她的薯片。
其实苏晓樯不蠢，但她就是每天等着路明非来给她讲，每天出门都会准备的那一份薯片。
唐三藏把傻猴子带出来了，也有很多是想赶他回去。
最后唐三藏顺从本心，和傻猴子说好了不离不弃。
这个时候他却终于可以离开傻猴子了。尽管，这已经不是唐三藏所奢望的了……因为唐三藏要死了。
死真的好孤独啊……再也看不到那个傻猴子跟着自己了……怎么回头都看不到傻猴子蹦蹦跳跳的惹自己开心……
苏晓樯好害怕好害怕。
原来和傻猴子分开了，会有这么难过。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路明非一脸说了三遍，有些语无伦次，他的半张脸都碳化了，可还是扯出勉强的微笑，“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路明非笑着笑着，碳化的嘴角开始开裂，裂纹向着耳根蔓延。
“滚啊！滚啊！”苏晓樯看着路明非逐渐狰狞的面容，拼了命想把路明非推开。
可是路明非死抓着不放，苏晓樯又怎么推的开呢？
苏晓樯的眼睛渐渐无光，双手也开始没有力气，不再推路明非了。
只有嘴唇还在艰难地蠕动着……
“别再试了……”
苏晓樯的生机以路明非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这一次路明非亲眼目睹了他的女孩的死亡。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啊！”路明非如疯狗一般不停地高喊着。
可是那种拼了命想全世界呼救的人，才偏偏是最不可能接受到回应的人。
因为他们孤独，所以格格不入。
苏晓樯的视线也很快衰减下来，只能看见路明非在哭着呐喊着什么，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她突然想起来，在路明非回来滨海的时候，她从记忆深处看到了这个画面。
是路明非在喊着“不要死”。
可惜路明非的呼喊抢不过死神的手臂，苏晓樯终究没有逃过奥丁编写的命运。
不要死言灵在疯狂地剥离着空气中的元素之力恢复苏晓樯的生机，可昆古尼尔带走地死亡气息剥离苏晓樯生机的速度更快上一筹。
最终，昆古尼尔似乎因为被“不要死”这个言灵耗尽了神力，变成了普通的枯木，化作了飞灰。
路明非瘫坐在地上，怀中是黑色的干枯人形。
那一头暗红色长发不再鲜艳。
“你竟敢摧毁神的权端！”奥丁有些不可思议昆古尼尔的消亡，含着沉重的怒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路明非机械式地歪过头看向奥丁，刘海盖住一边的眼睛，剩下的一只直直盯着奥丁，似是要把他洞穿。
路明非没有说一句话，奥丁却感受到了压迫感！
不可能，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还有，明明杀了那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力量没有回来！
奥丁竟然有些怕了。
是的，恐惧！
命运冥冥之中在告诉他，死亡的手在向他伸去！
他捉摸了命运这么多次，感受过别人的死亡这么多次，可这一次，他竟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死亡！
那明明只是个人类！
路明非的黄金瞳无声无息的点燃，像是暴风雨中永不熄灭的明灯。
这绝对是奥丁这么多年来看过最耀眼的黄金瞳，令当年四大君王的黄金瞳都远没有这般耀眼！
路明非的身躯开始膨胀，变形，锋利的骨刺突出身体，表面黑色的鳞片响亮的扣合起来，巨大的黑翼张开，暴雨逆着往天空涌动，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存在的摆弄。
他那碳化的身体表层迅速脱落，肌肉骨骼生长变形，发出冰川开裂半的声音。
奥丁感到有些不对劲，骑着八足天马向着路明非发起攻击。
不提前动手，自己可能会死！
进在奥丁冲到路明非面前的时候，黑色的膜翼轰然张开，掀起狂风把奥丁击退。
八足天马斯莱普尼斯再也无法前进哪怕一寸，因为路明非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下一刻，路明非猛地发力，把这匹怪兽般的天马生生推翻！
斯莱普尼斯翻滚着嘶叫着，路明非冷冷地看着这匹垂死的天马，眼中全无怜悯之意。
他那长着利爪的手上，流淌着淋漓的马血。
推倒斯莱普尼尔的那一下，他顺手抓出了天马的心脏！那是一颗紫青色长满鳞片的巨大心脏，尚且还在有力地跳动。
渐渐地，鳞片把路明非整张脸都覆盖了，看上去就像是人形巨龙。
“路明非！”楚子航一行人呼喊着，倒没有效果。
现在的路明非根本就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他的眼中只有奥丁。
路明非疯狂的扑向奥丁，电光火石的瞬间，这两只怪物已经来往冲突了许多次，留下无数残影，利爪和重剑划出黑红色的血丝。
他们咆哮，他们厮杀，这是王与王的战争，唯有死亡可以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