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章：霰弹
赵桓回头看了岳飞一眼，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是步兵的克星，对骑兵作用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如果对手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奇制胜，突然发炮，一来能吓惊骑兵的战马，二来如果使用霰弹的话，对骑兵也有极大的杀伤。”
“霰弹？”张俊岳飞同时道。
赵桓道：“咱们再试一炮你们就知道了。”
“去那边大车上拿炮弹，别拿头上绑着铅弹的，拿那种头上绑着小木桶的。”
这些待实验的炮车上只有一袋双倍装药的火药和一颗炮弹，正式的弹药在距离这边数十步外的一辆大车上。
岳飞答应一声，向着皇帝所指的大车跑去。
不一会，他抱着一颗“炮弹”跑了过来。
这确实是一颗“炮弹”，炮弹的尾部是一个圆柱型的麻布火药包，炮弹的头部，是一个直径和圆柱火药包相当的圆柱形木桶，木桶口封着，看不见里面有什么，木桶被麻绳绑在了火药包头上，将两者连成了一体。
岳飞抱着炮弹就要往大炮口塞。
“哎，等等，先把炮弹放旁边炮车上。”
赵桓指着道：“看到那个头上有螺旋铁钩的长杆了吗？”
用那个长杆伸到炮口底部，把里面没烧掉的麻布碎片勾出来。
岳飞依言语照做。
赵桓又道，“车厢里挂着一个木桶看到没？里面有水没？有水你就把旁边那个长杆拖把在水里弄湿，如果没有，水桶旁边挂着皮囊，里面应该有水。”
“有水是不？把拖把弄湿，然后通入炮管底部转几圈，免得炮管里有没清理干净的火星子，你直接把火药炮弹塞进去，直接就点燃了，非打死你不可。”
“好了，现在把炮弹装进炮管……没错，火药朝后……”
“调转炮口，对着旁边些木杆子……”
等岳飞带着士兵调整好了炮口，赵桓上前，用锤子将木楔子打到底，直接将炮口调整到了平射状态。
然后他命令道：“现在点火！”
张浚一听顿时惊问道：“官家，不用先躲起来了吗！”
赵桓道：“不用，刚才是双倍装药，如果双倍装药炮管都没炸的话，那炸膛的可能就很小了，不用躲了，这次正常发射！”
李佖急道：“官家，君子不立危墙啊！”
张俊也急劝道：“是啊，官家，可能再小，也不是没有啊！”
岳飞也道：“官家，你切且去坑里躲避，让俺来点火把！”
赵桓转念一想，如果这大炮炸膛的小概率事件发生了，皇帝死了没事，这张俊，岳飞都死了，那南宋说不定都没了！
想到这里，他从善如流，说道：“那就先躲躲，你跟我一起去坑里……你，这次你来点火。”
既然要躲，那肯定要拉着岳飞一起，今天谁炸死，都不能把岳飞没了。
被赵桓随意点到的一个士兵脸色一变，却无可奈何的留在了大炮旁边。
等到众人躲进坑里，赵桓喊了点火，那士兵用火绳点燃捻子，飞身跳进不远处的小坑中躲避。
这次赵桓，岳飞，张俊都没有蹲下，头微微探着脑袋，捂着耳朵，看那大炮发射。
众人只见大炮口上喷出一道火光浓烟，似有东西从炮口飞出。
然后众人就看到炮口前方三四十步外的那片木杆被打的木屑漫天爆飞！
众人爬出大坑，走到木杆林前，看着一片狼藉的木杆，一个个不由头皮发麻，忍不住幻想，如果站在炮口前的是血肉之躯，会当如何！
就连赵桓，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前装炮发射霰弹。
这次岳飞最先开口，“官……官家，那木桶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竟……竟如此可怕！”
赵桓道：“其实就是十八颗鸽蛋大小的铁丸而已……”
“嘶……”
张俊道：“陛下，若将此物藏在步阵当中，引诱金军骑兵冲阵……等其冲近后发炮……哪怕是铁军，也能当头击溃！”
赵桓点头道：“没错，但这大炮，对步兵威胁更大，用来对付金军，出其不意最是重要，所以汝等千万要保密，被选中炮兵的，饷银翻倍，但从今天起就必须住在兵营中，不许出营门一步，直到我大胜金军。”
“诸位，能做到吗？”
“官家，只要能打败金军，为家人报仇雪恨，我等舍命也不惜，关在营中算什么！”
“对啊，官家放心，我等宁死也不会把今日看到的传了出去！”
赵桓又对李佖道：“这试炮之事最好不要让造炮的工匠参与，如果军中需要工匠，就从外地招募那种不拖家带口的，直接编入军种，也和炮兵一样待遇。”
李佖，“官家放心，微臣明白，微臣回去后就要求炮匠们严守秘密！”
赵桓道：“不用，要外松内紧，不要让工匠直到他们造的东西是干什么的，将造炮不同工序分开来，练铜的只知道炼铜，铸炮的只知道铸炮，镗孔的只知道镗孔，烧制砂模的，不要让参与铸造……”
李佖想了片刻，由衷道：“官家圣明！”
交代清楚后，赵桓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张俊道：“这是我写的炮兵手册，里面有试炮，操炮的详细操典，你按照操典验收大炮，训练炮兵，有什么问题，随时来宫里找我商量。”
“是。”
“剩下的大炮你来安排试验，炮车里那种大火药包就是双倍火药，用来检验大炮是否合格，如果双倍装药，大炮都没有炸膛，那就说明大炮合格，以后可以放心使用。”
“但有一点药谨记，即使合格大炮，发射百枚炮弹后炸膛的风险也会增加，到时候，要让炮手密切关注大炮炮身有无变形，鼓包等情况，一旦发现，立即报废，将大炮送回炮场回炉重造。”
“一定要严格按照规程操作，不要弄得炸膛，炸上几次，士兵畏首畏尾，就没心思操练了。”
“还有，一会儿你试炮的时候，不要架在炮车上，不然炸膛会连炮车一起炸掉，太可惜了。把大炮抬下来，放在地上发射，这种小炮只有五百斤左右，找个长杆子，十几个人就能抬动……记住，炮口千万不要让泥土堵住了，不然肯定定炸膛！”
“检验合格，再装上炮车，编入炮营。”
“炮营编制我在操典里有……”
反复叮嘱后，赵桓一指岳飞道：“你，跟我走。”又对张俊道：“给他找匹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