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女神亲自“下厨”
北区城郊，一幢独栋房屋外。
阿米利斯穿过种满玫瑰和金薄荷的花园，抵近门前，轻轻拉动门铃。
清脆悦耳的叮当声自门内传出，片刻后，一串脚步声逐渐靠近。
房门自内打开，老尼尔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随之出现。
阿米利斯微微欠身，在胸口画了一个绯红之月道：“赞美女神，您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尼尔先生。”
老尼尔面色不悦的还了一礼，侧身将阿米利斯让进屋内道：“你迟到了，小阿米，现在都快中午了。”
阿米利斯摘下礼帽连同手杖一同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抱怨道：“您只告诉我北区城郊，可是您知道北区城郊有多大吗？”
说着阿米利斯坐在门口的高背椅上，换上了老尼尔事先准备的拖鞋后又说道：
“您不是不知道，我的卜杖法和灵摆法一直没有入门，我乘坐雇佣马车足足逛了两个小时才找到这里。”
老尼尔撇了撇嘴，调侃道：“你不是向来都说，作为女神的信徒，只要掌握梦境占卜就够了吗，小阿米。”
说话间老尼尔领着阿米利斯穿过铺着地毯的门廊，进入了宽敞的客厅。
阿米利斯四下打量了一番，客厅中只有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厚实圆桌，以及绕着圆桌摆放的舒适长椅。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发现钢琴的存在，松了一口气后，他还是不放心的试探道：
“您太太不在家吗，尼尔先生？”
老尼尔闻言一怔，然后笑着回答道：“不，小阿米，我并没有结过婚。
“我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女士，更何况保持单身，也方便我在家里试验一些仪式魔法。”
确认老尼尔还没有举行生命炼成仪式，阿米利斯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语气轻快的问道：“我们今天学什么，这堂课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老尼尔看着阿米利斯期待的眼神，轻笑着说道：“原本的课程安排是打算先讲理论，再进行实践教学。
“但鉴于某人的迟到行为，我们只好对调一下，先进行实践部分，跟我来吧。”
说着老尼尔便转身向更里面走去，阿米利斯快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客厅，顺着走廊，经过起居室，穿过餐厅，最终在厨房的位置停下脚步。
“厨房？”阿米利斯一副我还年轻你别骗我的表情。
老尼尔咧着嘴，嘿嘿一笑道：“对，就是厨房，今天要教你很多仪式魔法相关的进阶知识，没有什么比这个仪式更加合适了。”
话音落下，他又神秘兮兮的补充了一句道：
“这可是我亲自设计的仪式，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都十分关键，你都要记用心下来。”
说着老尼尔拿起仪式银匕，从袖袍中洒出一捧圣夜粉，一阵微风荡过，密闭的灵性空间瞬间将整个厨房包裹在内。
“仪式往往需要众多道具配合，这些道具可以屏除负面力量，并借由我们的灵性导引能量。”
老尼尔低哑温和的声音在密闭的灵性空间内回荡。
“在过去，摩斯苦修会的成员举行仪式时经常会用扫帚、魔法棒等物品作为布置仪式的常用工具。
“而现在则发展为我们使用的仪式银匕或者蕴含灵性的羽毛笔。”
老尼尔略作停顿后，继续说道：“这些是我们之前讲过的内容，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在我们举行一些相对进阶或目的较难达成的仪式时，音乐、舞蹈与手势就是最好的辅助。”
说着老尼尔轻轻按动灶台一侧的按钮，悠扬婉转的声音顿时萦绕在两人耳畔。
阿米利斯这才注意到，灶台之上，平底锅旁，离食材不远的地方竟然放着一台留声机！
谁家好人把留声机安置在厨房啊！
阿米利斯莫名的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古典风笛是女神所钟爱的乐器，它的声音能够直抵我们内心的深处，传达女神的谕告！”
紧接着，在时而婉转，时而激昂的风笛声中，老尼尔缓慢而优雅的摆动起双臂。
“女神不喜欢热情奔放、动作激烈的因蒂斯风格舞蹈，祂更偏爱鲁恩含蓄而优雅的表达。”
阿米利斯瞠目结舌的看着在有限的空间中翩翩起舞的老尼尔。
不由自主的在心中脑补出黑夜麻麻点了个老男模的画面。
感受着胸前传来的阵阵凉意，阿米利斯赶忙摇了摇头，将亵渎的想法甩了出去后，认真仔细的观察着老尼尔的动作。
祝祈舞并不复杂，但期间需要时刻保持灵性高度专注，因而老尼尔额头上很快便渗出一层细汗。
随着风笛声逐渐舒缓，老尼尔停下了动作。
接着他微微颔首，双手相扣，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势。
“越是复杂的仪式，需要的辅助条件便越多，准备周期也就越长，有时甚至需要献上祭品。
“手势的作用是为了能更好的调动自身的灵性，复杂程度与掌握数量并不算太重要。”
话音落下，在乐曲的尾声中，老尼尔点燃了象征着绯红、黑夜与自己的三根蜡烛。
然后将“满月精油”依次滴入，并往返重复了七次。
“现在是中午，是太阳强盛的时刻，所以我们需要用女神所钟爱的灵数再做一些强化。”
烛火腾的亮起。
老尼尔半低着脑袋，在阿米利斯震惊的目光中，虔诚的完成了仪式的最后一步，颂念祝词。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您是绯红之主，隐秘之母。”
......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黑夜的力量。”
“我祈求您，为您面前两位虔诚的信徒赐下一餐中饭。”
“深眠花啊，你是黑夜的草药，请将力量传给我的咒文。”
“夜香草啊，你是黑夜的草药，请将力量传给我的咒文。”
接着，无边的黑暗自三根蜡烛中一闪而逝。
阿米利斯看到老尼尔暗红的眼眸中染上一层如同夜空般的幽黑。
然后在他满是错愕的表情中，老尼尔动作娴熟的开始切洗食材，点燃煤气灶，架上平底锅......
二十分钟后，一阵冰凉的微风拂过，灵性空间骤然破碎。
老尼尔混沌迷茫的双眸随之恢复清明，随后他活动了下有些酸胀的双臂，目光则投向了灶台。
“哈，今天的午餐是因蒂斯香煎小鱼外加一份蔬菜沙拉！”
热情洋溢的感慨一句后，老尼尔随意在胸前画了一轮绯红之月，口中念叨了一句“赞美女神”。
然后便张罗着将美味的午餐端向餐厅。
阿米利斯则全程石化般盯着老尼尔一动不动，只觉得对方熟练得让人感到害怕。
餐桌前，老尼尔嘬了一小口咖啡，又用餐刀切下一小块表皮酥黄、冒着油脂的鱼肉送进嘴里。
仔细咀嚼后，他满是享受的赞叹道：“真是美味，快尝尝吧小阿米，香煎鱼排与手磨咖啡可是绝配。”
阿米利斯有样学样的将一块鱼肉送入嘴中。
好吃！非常好吃！
‘女神亲自下厨’，很难说不好吃！
“快，再来一小口咖啡。”
在老尼尔期待的眼神中，阿米利斯端起杯子，递到嘴边，嘬了一小口。
嗯？
他挑了挑眉，意外的发现味道确实不错，淡淡的奶香混合鱼肉的鲜香在口腔中碰撞炸裂，深深的刺激着味蕾上的每一个细胞。
“味道确实很棒，尼尔先生。”阿米利斯由衷的赞叹到。
老尼尔则是一副“我老人家难道还会欺骗你吗”的表情，继续品尝着独特的美食。
在午餐的尾声中，老尼尔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我听邓恩说，最近北区和金梧桐区发生了多起入室杀人案。
“警察厅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
已经用餐完毕的阿米利斯摆放好刀叉，用手帕擦了擦嘴道：“是吗？凶手是一个人作案吗？”
老尼尔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不过受害人都是被割破喉管，一刀毙命，现场遗留的有用线索几乎没有。
“邓恩说，这个案件一两天内有可能上交给我们处理。”
阿米利斯闻言笑着调侃道：“那您可得小心点了，毕竟这荒郊野外的，遭遇凶手的话，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老尼尔嘴角一撇，语气不悦的呵斥道：
“呸呸呸，没礼貌的臭小子，吃饱饭就滚去客厅等我，下午的课程安排可是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