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们是守护者
顺利给‘迷雾探索’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简单用过午餐后，阿米利斯再次动身前往黑荆棘安保公司。
与昨天不同的是，这回只有他独自一人，老管家卡森并未同行。
这并非是阿米利斯不愿意让卡森陪同。
而是因为对方作为管家还有更重要的职责，比如打理亚诺家族名下众多的产业及慈善基金。
这段时间之所以表现得更像一个贴身男仆而非职业管家。
完全是因为某个贵族少爷，任性妄为非要成为窥秘人惹出来的麻烦。
当然，同样与昨天不同的，还有阿米利斯此时轻松惬意的心境。
咚，咚，咚。
阿米利斯抬手敲响虚掩着的对开大门，再次象征性的等待片刻后，他径直走了进去。
同样的原木色长条木桌，同样的古典皮质待客沙发。
甚至还有同一份报纸，以及同一个藏在报纸后面脑袋一点一点的棕发女孩。
阿米利斯满头黑线的敲了敲桌面。
伴随着“噔，噔，噔”的声响，罗珊猛地抬起头来，熟练的大声朗读起报纸上的内容。
“你就不能换份报纸吗，罗珊。”阿米利斯无奈的说到。
棕发少女罗珊定了定神，揉了揉头发，唔的哼唧了一声后，坚定地辩解道：
“你不懂，这份报纸的纸质是最好的，只有它能够在不需要外力帮助下立在桌面上！”
罗珊的话掷地有声，阿米利斯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
“所以，你昨天又熬夜了？”
“哼，都怪队长，都怪那个破保密条例！”
罗珊鼓了鼓嘴，嘟囔着抱怨道：“最可气的是，他竟然忘记了！我昨天可是抄了整整一夜！”
阿米利斯笑了笑没有搭话，确实是像邓恩能做出来的事情。
“队长今天值守查尼斯门，在最底层，你自己去找他吧。”
说着罗珊又趴倒在桌面上，一副本小姐累了，需要补眠，请勿打扰的模样。
阿米利斯贴心的替对方将倒塌的报纸重新立起来后，脚步轻快的绕过前台，往隔断方向走去。
经过走廊，路过休息室时，阿米利斯顺着半掩着的门往里瞄了一眼。
发现里面有一白发一黑发两位女士正小声交谈着什么，阿米利斯心中猜测着她们的身份，脚步不停，很快就来到楼梯口。
顺着盘旋楼梯向下，走到底部，这是一条铺满石板的廊道。
沿着廊道继续前行，阿米利斯发现了一些昨天没注意的东西，比如墙上每隔一段就嵌刻着的黑夜圣徽。
感受着发自内心的平静，阿米利斯很快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看到了那扇绘有七枚圣徽的黑铁对开大门。
他走向查尼斯门一旁的房间，轻轻敲响房门。
“请进。”
邓恩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阿米利斯应声推门走进屋内，取下礼帽放于胸前，微微鞠躬后，沉声问候道：“下午好，史密斯先生。”
邓恩坐在高背椅上，微微后靠，左腿自然的搭在右腿之上，点头回应道：“下午好，阿米。”
接着他指了指另一把椅子道：“请坐，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阿米利斯戴好礼帽，娴熟的在胸前画了一轮绯红之月后，神色虔诚的说道：“蒙女神感召，我将留在廷根，代替我的父亲，继续为祂牧守黑夜。”
阿米利斯这是在摸索窥秘人的扮演方法，如果不是老管家卡森强烈反对的话，他甚至打算穿着祭礼服出门。
没有理会当场怔住，动作都有些僵硬的邓恩，阿米利斯走向高背椅，乖巧坐好。
过了好一会儿，邓恩才从阿米利斯那一句“蒙女神感召”中缓过劲儿来。
他放下左腿，坐直了身体，郑重的问道：
“阿米利斯.亚诺先生，你是否确定以不记录在册的形式，正式加入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成为我们的一员。”
阿米利斯同样挺直腰背，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搭在膝前，极其正式的回答道：
“是的，史密斯先生。
“我确定加入教会，成为廷根市值夜者小队不记录在册成员，自此行走于黑夜。”
没有理会阿米利斯中二的宣言，邓恩沉声说道：
“很好，我会向圣堂拍发回复电报。”
他顿了顿后，又说道：
“还有，鉴于保密需要，从原则上讲，你不得以任何形式，主动向除值夜者以外的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明白吗。”
阿米利斯轻轻颔首表示明白，原则上不可以，但原则有时候不在。
接着，邓恩又补充道：
“由于你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正式成员，所以你的薪水只有每周3镑。
“而且许多正式成员才能享有的福利都与你无关，比如定额的仪式材料补助等等。”
阿米利斯毫不在意点头表示认可，正式成员每周6镑的薪水，都不够他一顿下午茶的花销。
即使再加上每周的仪式材料补贴也没有多少钱。
“当然，你同样不需要像正式成员一样每周六天都随时待命。”
邓恩微笑着继续说道：
“你每周只需要值守一次查尼斯门，一次武器与材料文献库，以及进行一次日常巡值。
“也就是说，你可以选定四天作为你固定的休息日。
“当然我建议你抽出一定时间进行一些必要的学习与训练，比如有关神秘学的基础知识以及追踪、格斗技巧等等。”
阿米利斯挑了挑眉，轻声应和道：“周薪3镑，上三休四，听起来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以上，是指正常情况下的工作安排。”邓恩笑了笑说道：“假如有突发任务的话，你同样需要无条件响应征召。”
阿米利斯嘴角勾起，调侃道：“唔，听起来像是无良工厂主为压榨工人准备的霸王条款。”
邓恩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递向阿米利斯道：“如果以上都可以接受的话，欢迎加入我们。”
阿米利斯连忙站起，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上衣后，同样伸出了右手。
在双手交握的一刻，邓恩用深邃的灰眸盯着阿米利斯说道：
“阿米，在你正式加入之前，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
“值夜者并非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特权人群，就如查尼斯大主教所说的一样，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与疯狂的可怜虫。”
邓恩语气轻快，阿米利斯却不由得想到对方的结局，只感到无比的肃穆与沉重，再难生出玩笑取乐的心思。
他心事重重的顺着廊道返回，行至十字路口时，左转，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铁门。
“有什么心事吗，小阿米？”老尼尔低哑温和的声音响起，“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阿米利斯回过神来，摇头否认后，尽量轻快的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了，尼尔先生。”
老尼尔笑呵呵的打趣道：“是吗？看来我们的小主教先生距离实现梦想又近了一步。”
没有理会对方的恶趣味，阿米利斯一边走向另一把椅子，一边说道：“史密斯先生，不，队长说，我可以向您学习一些神秘学领域相关的基础知识。”
“当然。”老尼尔笑着点了点头，“邓恩有没有给你开申领制式装备的条子？”
刚坐到椅子上的阿米利斯动作一下僵住，尴尬的摸了摸额头，没有答话。
老尼尔嗤笑一声，“看来他又忘了，梦魇的记性总是很差。
“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先领装备，再打报告，用罗塞尔大帝的话来说，这叫先斩后奏。”
‘唔，大帝这令人窒息的存在感。’
阿米利斯腹诽一句，看着老尼尔从抽屉中取出钥匙，转身向铁门走去。
“我们窥秘人作为辅助性质的非凡者，可以申领一把仪式银刀以及一根灵摆。”
老尼尔背对着阿米利斯，用力转动锁匙，随着咔哒咔哒的声响，铁门应声打开。
“我看看，灵摆还有两根，一根黄水晶一根纯银，你想要哪个小阿米？”
“纯银的那根。”
阿米利斯心不在焉的回答到，他的注意力此时已经被摊放在桌面上的几张泛黄书页吸引。
阿米利斯微微坐起，探身往桌面瞄去，果然，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即使被放大了数倍且描摹的歪歪扭扭，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们。
虽然初步判断自己与克莱恩他们并非来自同一个地球，但看到这熟悉字体，还是不由得倍感亲切。
铁门砰的一声合上，老尼尔转动钥匙重新上锁后，拿着一根纯银灵摆与一把婴儿手臂长短的仪式银刀坐回原处。
“在看什么？”
阿米利斯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灵摆与银匕，轻声回答道：“没什么，那是罗塞尔手稿？”
老尼尔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对，这还是许多年前亚诺阁下从外面带回来的。”
说着他便拿起那几张泛黄书页递向阿米利斯。
阿米利斯伸手接过，粗略扫过一眼后，便神色平静的将它们又放到桌侧。
确实是记载有扮演法的那几张。
“不仔细看看吗？”老尼尔笑呵呵的问到。
阿米利斯假装苦涩的说道：“我可不认为我会是最特殊的那个，能够一眼识破罗塞尔手稿中蕴藏的秘密。”
接着，他转移话题道：“还是聊聊正事吧尼尔先生，我们今天要学习什么？占卜，还是制作符咒？”
老尼尔摆了摆手，温和的说道：“我们今天学习窥秘人赖以生存的基础技能——仪式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