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陈年往事
“你能看见我们？”桃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一晃，不出所料，没有什么反应。
本该是年老的医者，现如今撕掉脸上那一层伪装之后，发现竟然是一个中年大汉。
从门后面涌出来一群人，个个带着黑色头巾，穿着一身夜行衣，手里统一拿着利刃，上面有的还粘有血迹。
“看来昨晚业绩不错啊，死了这么多人。”无命在心里想，“今天想必也会有不少人命丧黄泉吧。”
“主人，任务完成了。”一个黑衣人和眼前这位上一秒还是医者的人汇报。
“知道了，把这里收拾干净。”说完，用干净手绢擦擦手，随后从后院跑出。
几个黑衣人把事先准备好的油倒了满屋子，还有几具尸体身上，火折子掉落在地上，熊熊烈火开始燃烧。
无命算着里面的那个男人还不应该死的，这件事还有转机。
掐算的真准，火光蔓延的很快，所到之处不留痕迹。
外面商贩看到后，皆是提着木桶前来救火，可人的力量终究是微小的，抵不住火势迅猛，旁边有不少商铺因此受到牵连。
“你说，人真是渺小，连一场火也救不了。”桃子在旁边冷眼观看，以前看到这种场景特别害怕，现在觉得人各有命数，不是自己的莫要强求。
无命在旁边十分着急，“怎么一个魂魄也不见出来，还有里面那个人到底还能不能出来，真是急死鬼了。”
“要不我们进去瞧一眼？”桃子呆在里看他们救人也是无聊的紧。
“不行。”
无命十分严厉地制止，“你现在还是一个小鬼，不可以进去这种阳气重的地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桃子一听，立马打一个激灵，“天呐，那我不会魂飞魄散吧。”
用手摸摸自己的脸，还有身体，“还好还好，都还全乎。”
“姐姐，你说的也太吓人了。”
无命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很是严厉，“你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一头扎进火场。
身后传来桃子细心叮嘱，“姐姐，你可一定要小心。”
屋外还是商贩们在救火，屋内一片浓烟，呛人的很。
无命飘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面那个表演吞火球的那个人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用手探探鼻息，还有气。外面发生这么大动静，但为什么就是一直不醒？
无命想要用手将他摇醒，试了几次，还是幻化不出真正的身子出来，只好另想它法。
“对了，我现在可以让他做梦，然后进入梦境，然后告诉他，让他快点醒过来。”
一缕青烟飘如男子头中，外面人都在注意救火，只有桃子看见，在外面急得直跺脚。“这可坏了，进别人梦境这种事极为冒险，姐姐怎么这样冲动。”
屋内，无命进入梦境，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川流不息的小溪，水里几条鱼正在欢快游动，鱼尾巴摆来摆去，水面上不时出现几条水纹。
可能刚刚在火中呆的时间有些久，初到这里还觉得有些凉爽，一阵风吹过，旁边妇人在大声喊，“冬子，夏子，快过来吃饭。”
那个妇人长相极美，巴掌脸，身材匀称，没有多余的赘肉，丝毫看不出是生养过两个孩子的妇人。
美中不足的就是，嘴角长有一颗痣，不大，位置却引人注意。
无命用手遮住那颗痣，“想不到村子里也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飘过去细细欣赏起来她的容貌，皮肤也是细腻，不太像是能干粗活的手。
“娘，你做的饭菜真是好吃，就是下一次可以把鸡蛋壳跳出来吗？不然我夸你的时候有些违心。”冬子夹起放到桌子上。
“就是就是，天天吃鸡蛋壳都快要吃腻了。”夏子在一旁帮腔，也把挑出来的放在桌子上。
“行行行，我知道了，两位大少爷还有什么意见一并提出来，我好改进。”妇人面露微笑，只是这笑容里有没有藏刀这可就不一定了。
“真的吗？我说了，你可不能打我。”夏子在一旁真诚问道。
妇人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冬子默默把凳子外面移出一寸，生怕待会误伤自己。
“娘，要是每天能有肉吃，有玩具玩，还有零花钱，可就太好了。”
“这就没了，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是为娘做的不好的。”手里的筷子被掰的快要变形，另一个手的手指关节捏的咯吱咯吱响。
夏子是个没心肝的家伙，一张嘴还有好多话等着说，“要是咱家有个大房子，再有几亩良田就好了，娘也不用在雨天的时候上去补屋顶，也不用给别人家种田，而是能有咱们自己的田地。”
“最好爹也能回来，咱们一家四口就团圆了。”
冬子一巴掌拍在夏子头上，“都跟你说了，爹以后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怎么还提这件事，不长记性。”
原本还生气的妇人呆坐在原地，眼睛红红的，又想起往事。
那年是一个夏天，我身怀六甲，行动十分不便，丈夫对我也是十分贴心，想吃什么他都会买过来给我吃。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好男人”会做出在外养外室，养儿子不要脸的事，当时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反应，愤怒还是悲伤？
哦，好像是要生了，当时下体流了好多血，衣裙浸透，整整一天一夜，才把夏子给生出来。
文人之女总还是有些傲气的，那年冬天，我拉着冬子，抱着夏子，回到娘家，可处处被人嫌弃，不让我进门，扔出一袋银子让我们自生自灭。
于是，我们母女三人来到这个村子，幸好大娘人还不错，收留了我们，让我们有容身之地。
一晃三年过去，我的手没有之前那么漂亮，但还是会有许多人见我们孤儿寡女，来霸占我们，我只好把下巴划伤，没想到愈合的如此快，到最后只留下一颗痣。
再然后，儿子长大，每每有坏人，他们两个总是可以把他们打跑，这才换来眼下宁静。
过了不留久，前夫家中做生意赔本，铤而走险劫了官银，最后被朝廷发现，因数目庞大，判了斩立决。
饭桌旁，夏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嘴不敢言语，静静坐在凳子上看娘的反应。
“总归是为娘对不起你们。”妇人掩面而泣，冬子夏子听到后又是一阵心疼。
“娘，你放心，我和夏子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三人抱成一团，像是在冬天里取暖一样，无命在一旁也感动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