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难以置信的董国忠

董志国热情招待董国忠坐下，王波不失时机地端起菜肴上菜，同时对一旁困惑的董国忠暗示：看着董国忠吃得满足后，他也满足地深深吸烟，“大哥，我刚觉得这高级香烟果然不同凡响。今后我想认真跟王波合作了。”

王波示意完，正襟危坐，清清嗓子：“国忠兄，让我来郑重介绍。这是我亲外甥李志强，他同时也是你家儿子小学老师的孩子。今天我们正是在他的引导下挣了些收入。别看他小，实则是个人才，经过大外甥的带动，我和志国决定改过自新。”

说完介绍，王波转向李志强说：“志强，这位是我们的村书记董国忠，一家人了。今后你叫国忠叔，有啥想说的可以直接说。”

上世纪8年代初，特别是在农村，妇女和孩子们在家中的地位极为低微。等到大人开始用餐，妇女和小孩甚至不能与之同桌。直到大人吃饱喝足后，她们才有资格上桌。否则，就得待在厨房或小屋里随意果腹。

在那个节点，王波早已将他那位大大咧咧的外甥李志强视作成人般看待。此刻，王波和李志强的地位平等相待。

听完王波这番话语后，看着眼前那正襟危坐的李志强，董国忠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实在难以相信，他们今天的财富竟是源于面前这个孩子。王波说的难道是真的？

董国忠虽然是一个粗犷的人，但见到李志强后礼貌地点头致意，接着招呼着让董志国一同畅饮。而李志强并未急躁地对董国忠说太多，他知道两人初识，很多话不宜直抒胸臆。此外，作为一名小学生，他更觉得此刻分享酒菜更能营造和谐氛围。

东方式的热情让几人在美酒佳肴中迅速进入醉态。半醉间，交谈开始频繁。

从三人的对话里，李志强了解到董国忠身为乡书记的日子既容易又苦涩。他本应成为郊区任职副科长，却由于地区权力争斗失去了机会。对此，董国忠深感不公，曾找过部队求援。

军方对于干涉地方事务的干预并不乐意，此事可能导致军队和地方之间的嫌隙。在反复讨论后，决定让董国忠担任一个没有实权的治安副乡长。出于他对竹板屯的情感联系，他被任命为此地的村书记。

虽为副乡长兼村支书，董国忠始终辛勤服务民众，但在竹板屯他享有的威望不及乡长职务的权重。

用那时的语言来形容就是：竹板屯的人依靠返销粮度日，用救济金应对开支，依赖村庄补贴耕作，否则很难填饱肚子。村子效益不佳引来不少批评，认为村主任和书记有推卸责任。

在酒精的催化下，李志强酝酿已久的想法终于道出：“忠叔，你已经明白了志国舅舅和我三舅的事，今天我们丰盛的美食和财源都是靠自己。我想问，你是否有带领村子共同致富的意愿呢？”

听到李志强提到助益村民、安稳家庭，董国忠兴致高涨。他兴致勃勃地道：“当然，你说，若真有实现的可能，叔叔定会大力支持你。”

见到董国忠兴趣盎然的模样，李志强便不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道：“我有个想法，你也听了志国舅的讲述。我们是靠打渔卖鱼谋生。我想不久后和村子里合作，吸收像志国舅一样愿意出力的年轻小伙子，他们只要有工作，就能在我的手下领工钱，每天一块钱的基础薪酬。表现好时，午餐我会让三舅王波提供丰盛的食物，保证他们吃好。”

“这真是大好事，我举双手支持。照你提出的这样优厚的条件，我都打算辞职来捕鱼了。”董国忠满脸的笑容更加灿烂，对他提出的想法表示高度赞扬。

如果能引导王波和董志国这些不羁的青年一块做事，让他们有钱赚，那么这确实是帮董国忠解了一大难题。

玩笑话说罢，董国忠开心地说：“志强，遇到什么困难只管跟忠叔开口，只要我能帮到的，哪怕是放下支书这个位子，我也要为你解决问题。”

董国忠虽然看起来粗犷，但实则相当精明，清楚李志强必定有所图。凭这些条件，李志强和王波两人肯定会避开他，此事本就与村子无关。

眼见董国忠态度如此爽快，李志强便直言道：“目前国家政策不允许私人雇人，能否帮我搞个村集体公司的名头？每月按定额缴纳管理费，你看怎么样？如果村里面不用收，我们可签订长期协议，两年后打鱼这一行业由村里接手，但我享有优先购买权。也就是说，将金鸡蛋交给你管理，但我的需要优先满足。”

集体经营模式、合作共盈、按劳分配，无论怎么说，这个方案都有合理性。

八二年，乡镇企业方兴未艾，既有校办工厂又有合作社形式的地方合作集体经营。

董国忠品性端正，并非想与李志强勾结获取私利，也不追求回报。他想得很清楚，如果真能如李志强所提议的那样管控住那些董志国、王波之流的小伙子们，还能让他们赚钱顾家、避免在屯子里捣乱，合作成立集体公司是完全可行的。

作为村书记，他眼下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引导年轻人，尤其是在治安方面，听说国家即将展开大整治活动。这些整天闲逛无事可做的年轻人迟早会惹麻烦，而李志强能承诺将他们妥善运用并赚到钱，何乐而不为！

真要是抓进去，村民们必定会对他们心存怨言。董国忠并未有太多利益纠葛，作为，他在这个职位上的部分归因于家乡竹板屯的关系，他渴望也为这里的人筹划更好的未来。

一番商谈后，董国忠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前往江边考察李志强提出的盈利生意是否属实，倘若证实确如所述，他便打算推进这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