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本账簿
林战一句“先生”，惊得老乞丐心头大震。
他慌乱的从地面上爬起来，颤巍巍的问道：“你是何人？你怎么认得老夫？”
林战离开家乡，在桃花岛居住两年多。
在这两年里，由于修炼武技，并且前期还是外功，打熬气力比较多，所以他个子发育，远远超过同龄人。
如今不单单个子窜到1米有八，常年练武之下，身材挺拔，体型匀称，再加上一身侠客衫，那先生自是认不得他。
林战连忙搀扶那乞丐稳住身形，叫道：“先生，我是林战啊，开小铺子林老爹家的那个二郎。”
那老人伸出右手，抓住林战的胳膊，“你，你真是二郎吗？”
见他苍老成这般模样，林战心中一阵难过。
“先生，我真是林战啊！”
“我家里人呢？林氏的人呢？你老人家为何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那老人听林战如此说，顿时老泪纵横，“二郎啊，你回来的晚了。”
“你不该回来的！如今这临江县，已经没有林氏一族的立足之地啊！”
林战不解，他压住心中的疑惑，低声说道：“先生，我们先吃过晚饭再说。”
那老先生在林战的搀扶下慢慢坐下。
林战摆开饭菜，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大口大口的扒饭。
中途，他突然抬头，“二郎，我记得当年你离家的时候，据说是去和人学枪棒功夫，可是如此？”
林战点点头，“确实学了一些，如今不过是刚刚入门罢了。”
老先生沉思一下，低声道：“原来如此！”
说罢这些，他又开始低头扒饭。
也不知道他到底饿了多长时间，到最后，所有的小菜，小炒，米饭，全被他一个人消灭掉。
饭后，他看着地上到两壶酒，想了想，取来一壶，放在岳王神像面前。
然后方打开另一壶，抿了一口，长出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你们一家人，以及其他林氏族人，如今已经南下避祸，移居岭南。”
“你不用过分担心，我这里还有你老爹寄来的书信，托我保管，以便转交给你。”
“他们如今已在当地安顿下来，没有那么糟糕。”
林战闻听此言，紧张了一天的心，才稍稍放轻松一些。
林战心中有诸多疑问，可是看到老人如今的模样，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老人不紧不慢下了半壶酒，突然出声道：“我记得你年幼时，曾经揍过赖狗儿，可有此事？”
林战顿时有些尴尬，“当时年少冲动，确实曾出手伤人。”
老人点点头，继续问道：“以你如今的本事，假如有三五个赖狗儿围困，你可有把握脱身？”
林战想了想：“大概是可以的。”
老人再一次确认道：“赖狗儿如今做了衙役捕快，你确定自己可以做到？”
林战摸摸鼻子，“必定是可以的。”
“三五个赖狗儿，完全不是问题。”
老人愣了一会儿，放下酒壶，起身去神像后方，摸索半天后返回。
他递出一物，“这是你阿爹的来信，你先看上一看。”
林战接过信件，仔细翻看。
他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才小心翼翼的把信件收入包裹中。
在这过程中，老人一直耐心的等待着，未曾开口。
“先生，老爹在信中，只是告知了他们最新的居住地，并没有说起离开临江县的原因。”
老人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会说给你知道的。”
“当年林府老太爷庆生过后，衙门中来人，说林府请的戏班乃是反贼乔装打扮，戏班离开之后，在隔壁县城刺杀鞑子使者失败，已经全部被擒。”
“林员外当即表示，戏班乃是州城的生意伙伴推荐，自己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官府中人哪里肯信，当场便把林员外带走，关押在县衙大牢。”
“后来不知为何，衙门不断的带走林氏的族人，号称有通匪的嫌疑。”
“家中有人被带走的几家，四处奔跑，花钱托关系，终于从县衙中传出消息，说衙门在找一本账簿。”
“并且还说，只要找到账簿，所有被带走的族人，都可以得到释放。”
“账簿？”林战好奇道：“那是什么账簿，值得衙门如此大张旗鼓？”
“呵呵呵，”老人的笑容有些疯狂，“我们费尽心力，终于打探出来，据说那账簿，是一批宋人和蒙古鞑子生意往来的记录。”
林战有些不敢相信，“只是一些生意往来，至于如此大动干戈的追查吗？”
老人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因为那些人和蒙古鞑子交易的是，铁器。”
“草原人军力强悍，大宋本就支撑的艰难。”
“可是那些蝇营狗苟之辈，竟然私通敌国，走私各种铁器资助敌人，真是该杀。”
林战来自后世，这种利欲熏心之辈，见得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那后来呢？”他接着问道。
老人缓了一口气，苦笑道：“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族内各家一起出力，凑齐银两，终于把被带走的几人，赎了出来。”
“至于林员外，林府散尽家财，求得州府的某些力量，才接回了员外。”
“经此一来，林氏一族元气大伤，为了防止后续官府再来刁难，商议之下，我们决定合族迁移他处。”
“这一走就走到了岭南。”
林战有些明悟，“这群狗官，私通敌国他们不敢查，关押百姓他们倒是挺在行。”
老人似乎有些疲惫，他低声细语道：“刺杀鞑子使者的戏班，在隔壁被抓后，竟然连夜逃了出去。”
“他们在逃走后，顺带击杀了鞑子使者。”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使者，根本就是来走私铁器，和那些汉奸勾结的商团。”
“他们之所以紧张，那是因为假如账簿落在有心人手中，就可以很轻易的推导出勾结鞑子的宋人名单。”
“所以官府才大张旗鼓的追查此物。”
“林府和戏班有过往来，所以才有了这次劫难。”
“至于族内其他人，却是遭了无妄之灾。”
“那官府后来找到账簿了吗？”林战好奇道。
“没有。”
林战冷笑一声，“反正没人知道这账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官府演的这一出，不过是捞钱的把戏罢了。”
“嘿，一些人为了捞钱，逼得林氏众人背井离乡，这群狗东西！”
老人突然抬起头，“若是我告诉你，账簿就在林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