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山城
秦江摇摇头，从目前来看，他死了之后大概率不会有墓了。
这么看起来，那两个盗墓贼人还挺好的，弄死了管埋的。
手掌轻轻按到墓碑上，丝丝缕缕冰凉的气息涌入体内。
潜能点也随之缓缓增加，0.1......0.2......0.3......0.1......0.1......
渐渐地，冰凉气息变得细微，而后彻底消失，潜能点的总数也达到了1.6。
吸收过潜能点后，他看了看天空，越发昏暗了。
没有再停留，他沿着来时的路快步离去。
这大黑山神秘莫测，根本不是他能久待的地方，下次再来可不能这么深入了。
走出大黑山，天色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在微微泛黄的日光照耀下，远远的看到远处有座城池。
回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大黑山上阴云密布，将阳光遮挡在外，丝毫都照射不下来，只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整片天空压下的厚重压迫感。
没有过多停留，他得快些回去了。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秦江来到城门处。
根本没人守城。
或者说内城的大人们根本就没把外城当做是黑山城的一部分。
放眼望去，三三两两的难民靠坐在城门外，目光呆滞，表情麻木。
条件好些的，吃着黑乎乎的‘食物’。
至于不好的，角落里有很多死了之后没人管的难民。
这就是王朝末年，生产力本就算不上多强，更是在战乱下摧毁了生产系统，导致无数难民只能四处流窜。
他看向城门上的石匾，隐约间能看清三个字，黑山城。
因为靠近大黑山而得名，本是依河而建，原本就是个小渔村，后来靠着大黑山上特有的黑色槐木渐渐发展了起来。
说是城，实际上就是个大点的镇，官府的最高长官还是县令。
黑山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外城又按照位置划分成了城东、城西以及城南、城北四个区域。
他住的位置就在城北的边缘地带。
低下头，穿过难民群走进城内，街道两旁点燃着火把，被照亮的大街上也都是些难民，情况比起城门口的那些也好不到哪去。
道路两旁的商铺基本上都关上了门。
毕竟，反正是个死，总是会有人去抢东西吃的。
秦江穿过街道，时不时的有难民抬起头看向他，但看到那一身破麻衣和他背后的竹篓后便收回了目光。
白云医馆的采药人可不能动。
那位白云医师是个大好人，隔上几天就会出来免费看诊，就连药材钱都不收。
走了没一会，一个关卡出现在街道中央，看守关卡的不是官兵，而是十几个穿着黑色布衣的强壮男子。
是赤虎帮的人。
这乱世各地割据，没人在乎普通人的死活，当然不会有官兵来维持外城的秩序。
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内城里醉生梦死。
因此，负责外城秩序的，就是这些帮派，黑山城最大的帮派便是这赤虎帮。
不仅完全统治着城南和城北，就算在内城也有极高的地位，赤虎帮帮主本人更是几乎和黑山城县令平起平坐。
他的亲姐秦红也是这个帮派的人，只不过是在内城做事，平时很难有机会出来。
“小秦啊，又去采药了？”
为首的赤虎帮成员笑着开口，黝黑的皮肤浓眉大眼，看上去就像个老实人。
“嗯，刚回来。”
秦江看向对方，是负责城北区域关卡的人，叫王大力，人称力哥。
“行，进去吧。”
说着，王大力拍了拍秦江的肩膀。
他认识秦江的姐姐，一个凶巴巴的娘们，不好惹的很，听说最近傍上了内城的大人物。
再一个，他也知道秦江是出去给白云医馆的那位老医师采药。
虽然他们这些帮派成员大多都是谁给饭吃就听谁的，但对于这样的人，还是心怀一些敬意的。
或者说，要是敢乱来的话，会被帮里人瞧不起的。
穿过关卡，城区渐渐有了人气，虽然多数人也是面黄肌瘦，但比起城外和刚进城的那些难民就要好的多了。
没多久，秦江来到一处医馆前。
左边的门柱写着白云医馆，右边的写着一视同仁，木门上的牌匾上书‘悬壶济世’四个大字。
走进去，两名医馆学徒在擦拭着柜台，手里的抹布乌黑，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大堂里，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医师在给一位中年大娘号脉。
秦江没有打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片刻后，老医师写好药方，挥了挥手，一名学徒走过来接过药方取药。
老医师看向大娘，“没什么大事，今晚煎服过后就能缓解，一副药过半就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吃完一整副。”
“诶诶，知道了，谢谢您了医师。”大娘目光带着感激，用泛着油光的袖子擦去额头的汗水。
老医师微微点头，看到了秦江，目光有些惊讶，而后颔首示意他稍等片刻。
没一会，学徒配好药方，用黄纸包起来，扎上之后拿过来。
老医师接过药包递给大娘，“就算你二十......”
他看向大娘那一身有些破烂的麻布衣裳，甚至还没有秦江的整洁，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一丝同情。
“就给十文钱吧。”
大娘连忙双手合十，不停拜谢，“谢谢您，谢谢您，您真是个大好人啊！大好人！谢谢......”
掏出十枚泛黑的铜钱，临走前还在不断感谢老医师。
秦江看着大娘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有些莫名的压抑。
十文钱，按照购买力的话，大概是三十块。
他不想有一天，自己也会因为十文钱而变得卑微。
“小江啊，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老医师佝偻着身子走到他身边坐下。
秦江想了想，没有说出遇到盗墓贼的事，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碰上了浓雾，大概还遇到了传闻中的精怪。”
老医师眉头一皱，“手伸出来给我瞧瞧。”
秦江伸出手，老医师伸出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老医师目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练成五禽戏了？”
秦江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的笑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神奇吗？居然连这都能看出来？
他倒也不担心暴露什么，在外城，各顾各的都来不及，根本没人在乎这些。
“真练成了啊？老朽就是问问，你气血稳固，没有惊风之相，按理说普通人碰到精怪，都会气血不稳的。”
老医师收回手，指了指秦江的药篓，“给我吧，今天天色晚了，银钱给你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秦江把药篓递过去，忍不住问道：“医师，您怎么知道碰到精怪就会气血不稳的？有什么说法吗？”
他以后还得去大黑山采药，多知道些奇闻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老医师清点着草药，“倒也没什么说法，老朽早些年的时候去大黑山采药时碰到过几次。
只是这么多年都没听过大黑山有精怪出现了，所以忘了告诉你。”
清点完草药，他拿出四贯铜钱，“四百文，这几株灵芝还没喷粉，价值高些。”
眼下这世道，吃饭都吃不饱，一点小伤小病都有可能会死，药材自然也就更值钱了。
秦江收起铜钱，看向老医师，“您还没说呢，忘了告诉我什么？”
老医师有些疑惑的从草药上挪开视线，抬起头看向他。
“噢，对，真是老了，记不住事了。”
说着，他看向那两名学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他们出师了。”
他低下头，喃喃自语，“快了，快了，再坚持几年就够了。”
秦江看着神色落寞，有些出神的老医师欲言又止，“医师，所以您要告诉我的，到底是什么？”